娲皇宫的办事效率极高。白羽的回信发出没多久,一道七彩霞光便破开幽冥阴霾,径直落在了轮回殿前。霞光散去,露出一位粉雕玉琢、身穿红肚兜、扎着两个冲天辫、眼睛滴溜溜乱转的小童,正是灵珠子。
他手里还拿着个金光闪闪的乾坤圈当呼啦圈转着玩,好奇地打量着阴森森的幽冥地府,脸上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满是兴奋。
“这里就是《洪荒周刊》?好阴凉啊!比娲皇宫凉快多了!”他声音清脆,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活泼劲儿。
白羽赶紧带着几个鬼差迎了上去(纸人分身精心打扮过,穿了最新款的纸袍)。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灵珠子道友莅临鄙刊指导工作!”白羽努力让电子音显得热情洋溢,“幽冥地府条件简陋,比不得娲皇宫,委屈道友了。”
“不委屈不委屈!”灵珠子摆摆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白羽的纸人分身,“你就是白羽主编?你的身体好奇怪哦!是纸做的吗?能拆开看看吗?”
说着就要伸手来摸。
白羽吓得连忙后退一步:“使不得使不得!道友,这分身脆弱,经不起折腾…咱们还是先参观一下编辑部吧?”
她赶紧转移话题,引着灵珠子往偏殿走。
一路上,灵珠子对什么都好奇。看到忘川河,就想用乾坤圈捞魂玩;看到奈何桥,就想试试能不能把孟婆汤摇出泡沫;看到巡逻的鬼差,就想去扯人家的锁链…吓得白羽冷汗直流(如果纸人有汗的话),连哄带骗才把他拉进偏殿。
编辑部里的鬼差们看到这位小祖宗,也都战战兢兢,不敢怠慢。
白羽给灵珠子安排了一个“特别实习编辑”的职位,座位就在自己旁边(方便看管)。工作内容嘛…暂时就是“熟悉环境,学习编务”。
然而,让灵珠子老老实实坐着看稿件是不可能的。
他先是抢过鬼差手里的白骨镜,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做鬼脸,差点把投稿通道玩坏;
然后又对“神念网络”产生了兴趣,试图用自己的神念强行接入,差点引发系统过载;
最后,他盯上了那堆读者投稿的玉简,拿起来当积木搭,搭不好就一脚踢飞…
编辑部被他搞得鸡飞狗跳,鬼差们怨声载道,白羽一个头两个大。
“灵珠子道友!这个不能玩!那是读者来信!”
“道友!快把阵法核心放下!那个炸了我们都得完蛋!”
“小祖宗!那是孟婆阿姨刚送来的汤底样本!不能喝啊!”
白羽感觉自己不是在带实习生,而是在洪荒版幼儿园当保姆。
但奇怪的是,尽管灵珠子各种捣乱,却似乎自带一种奇异的亲和力(或者说,背景太硬没人敢真把他怎么样),而且他偶尔冒出的一些天真烂漫、不按常理出牌的想法,反而给沉闷的编辑部带来了一丝…活力?
比如,他嫌弃鬼差们筛选稿件太慢,自己弄了个“自动分拣小法术”,虽然经常把重要投稿和垃圾信息分到一起,但效率确实提高了;
又比如,他看到“洪荒好声音”的投稿,觉得不好玩,自己录了一段用乾坤圈敲击各种东西发出的“打击乐”,居然意外地受欢迎,被戏称为“洪荒最贵乐器”;
再比如,他对着“北海灾后重建”的沉闷报道打了个哈欠,随手画了张“未来北海梦幻乐园规划图”(包括煞气过山车、忘川水滑梯等危险项目),虽然离谱,却启发了白羽关于“如何将危险环境转化为特色旅游资源”的思路…
白羽渐渐发现,与其强行约束这熊孩子,不如因势利导,给他找点“正经事”做。
她发现灵珠子对图像和声音特别敏感,便让他负责“周刊插画”和“背景音效”工作(反正这块之前一直是短板)。
灵珠子果然来了兴趣。他跑去忘川河边写生,画出来的鬼魂居然活灵活现(虽然有点抽象);他录制各种地府的声音——忘川流水、鬼差脚步声、孟婆搅拌汤的声音…混合成独特的“地府背景音乐”,居然还挺有氛围感。
他还自告奋勇要搞个“灵珠子带你游地府”的vlog(神念版),虽然内容主要是他到处捣蛋和问各种奇葩问题,比如拉着孟婆问“汤能不能做成草莓味”,追着鬼差问“你们睡觉要不要脱官服”,却意外地展现了地府“亲民”的一面,吸引了不少好奇的观众。
白羽趁机将这些内容包装成“娲皇宫童子眼中的幽冥世界”系列报道,打着“促进天地交流、打破刻板印象”的正能量旗号发了出去,效果居然出奇的好!很多洪荒生灵第一次发现,原来阴森的地府也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娲皇宫那边,青鸾使者传来消息,说女娲娘娘对灵珠子的“实习报告”很满意,觉得他“活泼依旧,然见识渐长”。
白羽松了口气,总算把这小祖宗初步搞定了。
然而,灵珠子的到来,也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副作用”。
他身份特殊,又是小孩子心性,口无遮拦。偶尔会蹦出一些娲皇宫的零碎信息,比如“娘娘最近好像又在捏新泥人了”、“伏羲老爷的琴声好像有点烦躁”,这些看似无意的话,传到白羽耳朵里,就成了极其珍贵的情报来源。
更重要的是,灵珠子身上那浓郁的造化气息和先天灵光,似乎对幽冥地府的环境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影响。他常待的地方,阴气会变得柔和,甚至偶尔会开出几朵散发着淡淡灵气的小花(幽冥版)。一些弱小的鬼魂似乎也很喜欢靠近他。
后土娘娘对此似乎乐见其成,甚至默许他在一定范围内活动。
白羽看着这一切,心中暗动。或许…可以通过灵珠子,进一步改善地府环境?甚至…尝试培育一些幽冥特有的灵植?这算不算“正能量”?
她开始琢磨着怎么“合理利用”这位小实习生的剩余价值…啊不,是发光发热。
这一日,灵珠子又突发奇想,拉着白羽的纸人袖子:“白主编白主编!我看你们老是写字画画多没意思!我们来做戏吧!把周刊上的故事演出来!肯定好玩!”
“做戏?”白羽一愣。
“对呀!就像娘娘有时候会用神通演化故事给我们看一样!”灵珠子兴奋地比划,“我们可以找鬼差来演!我可以演哪吒闹海!”
白羽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戏剧?神念演绎?这不就是…洪荒版的“电视剧”吗?!
用神念直接将故事剧情和人物形象投射到观众识海里!这比文字和图片生动多了!
而且,这完全可以做成一个正能量的新栏目!宣扬真善美,寓教于乐!
“好主意!”白羽一拍大腿(纸腿),“这个项目我投了!栏目名字就叫…《洪荒剧场》!第一期就拍…嗯…就拍‘精卫填海’!歌颂坚韧不拔的精神!”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充满潜力的文化增长点!
灵珠子高兴得直拍手,立刻跑去骚扰鬼差,物色演员去了。
白羽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这小祖宗,虽然麻烦,但似乎也是她的福星?总能给她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和惊吓)。
编辑部的生活,因为灵珠子的到来,变得更加鸡飞狗跳,却也更加丰富多彩。而白羽的“跨界”事业,似乎又在“文化输出”的方向上,迈出了新的一步。
只是不知道,这位小祖宗接下来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白羽有一种预感,她的“隐形推手”计划,可能会因为灵珠子的存在,增加许多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