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进四合院,给青砖灰瓦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何雨柱难得休息,正搬了张椅子坐在自家门口,眯着眼,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清闲。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风吹过老槐树叶子的沙沙声。
这份宁静,被一阵急促而刻意压低了的脚步声打破了。
“柱子,柱子!”
何雨柱眼皮都没抬,光听这声音里透着的精明和算计,就知道来的是阎埠贵。
果然,阎埠贵像只觅食的耗子,凑到他跟前,脸上堆满了神秘又兴奋的笑容。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似的,递了过来。
“快看,你的信!刚邮差送来的!”
何雨柱懒洋洋地睁开眼,接过信封。
信封是黄色的,很普通,但当他的目光落在右上角的邮票和邮戳上时,眼神骤然一凝。
邮戳上,“保城”两个字清晰可见。
他脸上的闲适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冷漠。
阎埠贵还伸长了脖子,满心期待地等着他拆信,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最好是夹着几张花花绿绿的票子。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何雨柱甚至没有去撕开封口。他站起身,拿着那封信,径直走到屋檐下的灶台边。
他随手拿起一根吹火筒,捅了捅灶膛里尚有余温的草灰,火星一闪。
然后,他便将那封崭新的、完好无损的信,直接丢了进去。
火苗“呼”地一下窜了起来,贪婪地舔舐着黄色的信纸,很快,那封来自保城的信就蜷曲、变黑,化为了一缕青烟。
“哎!哎!你这是干什么!”
阎埠贵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冲上前去,想从火里把信扒拉出来,却被灶膛的热气烫得缩回了手。
他指着何雨柱,那表情,比自己家丢了钱还难受。
“柱子!你看都不看一眼就给烧了?万一……万一你爹在信里给你寄钱了呢?”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痛心疾首的惋惜。
何雨柱转过身,掸了掸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阎埠贵。
“阎埠贵,你是教书的,脑子应该比我好使。”
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子嘲讽的凉意,
“你给我算算,一个抛家弃子十几年,为了个寡妇连夜跑路的男人,这才走了不到三个月,会良心发现给我寄钱?”
阎埠贵被他问得一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何雨柱嗤笑一声,下了定论:
“这信里要是没有‘钱’字,我何字倒过来写。不过,不是他寄钱,是——他要钱。”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中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干呕声。
“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淮茹脸色煞白地扶着墙根,吐得昏天黑地。
贾张氏从屋里冲出来,一边拍着秦淮茹的后背,一边没好气地嚷嚷:
“你这又是怎么了?天天病病殃殃的,我们贾家可不养娇小姐!”
“行了,少说两句!”
一大爷易中海皱着眉走了过来,看秦淮茹那样子,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猜测。他当机立断,
“东旭,快,去胡同口把王大夫请来!”
贾东旭“哎”了一声,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很快,王大夫被请了过来。
院子里的人都围了上来,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王大夫在秦淮茹的手腕上搭了块手帕,闭着眼睛,三根手指轻轻搭在脉上。
整个院子,刹那间落针可闻。
贾张氏的脸上,阴晴不定。
半晌,王大夫睁开眼,收回了手,对着满脸紧张的易中海和贾家母子,露出了一个笑容。
“恭喜了。”他捋了捋山羊胡,“是喜脉,一个多月了。”
“轰”的一下!
人群炸开了锅。
贾张氏脸上的刻薄和不耐烦,瞬间被狂喜所取代。她一拍大腿,那声音响彻整个院子,高八度的嗓门几乎要掀翻屋顶!
“我要当奶奶啦!我们老贾家有后啦!!”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冲上去一把抓住秦淮茹的手,那亲热劲儿,跟刚才判若两人。
贾东旭愣在当场,傻了半天,随即一股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咧着嘴,跟着他|妈一起欢呼起来: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易中海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看向贾东旭,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向贾张氏,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老嫂子,这是大喜事!淮茹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可不能再亏着了。赶紧的,去买只老母鸡,给淮茹好好炖个汤,补补身子!”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所有人都点头称是。
然而,贾张氏脸上的狂喜,却在听到“买鸡”两个字时,瞬间凝固了。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尴尬,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不说话了。
“怎么了?”易中海眉头一皱,“让你去买只鸡,你这是什么表情?”
贾张氏的脸色涨得通红,最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小声嘟囔了一句:“家里……没钱了。”
“没钱了?”
易中海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贾东旭一个月几十块的工资,怎么会连一只鸡都买不起?
贾东旭的脸也臊得通红,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在易中海逼视的目光下,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一大爷……前阵子,我孝敬师父,家里的钱……都……都花光了。”
整个院子的气氛,瞬间从狂喜变得无比诡异。
易中海的脸,黑得像锅底。
就在这尴尬得能拧出水的当口,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大门口传了进来。
“柱子哥!柱子哥在家吗!”
众人回头,只见鸿宾楼的伙计牛三,满面红光地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足有脸盆大小的包裹。那包裹还在往下滴着油,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肉香,瞬间霸道地弥漫了整个四合院!
牛三径直走到何雨柱家门口,将包裹往桌上一放,豪气地说道:“柱子哥!这是掌柜的特意让我送来的!这个月薯片卖得好,掌柜的说,这块上好的五花肉,还有这一扇排骨,都给你下酒!”
那油纸一角散开,露出里面肥瘦相间、层次分明的五花肉,和一排码得整整齐齐的猪肋排。
“咕咚。”
院子里,不知是谁,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铁吸住了一样,死死地钉在那堆肉上,尤其是贾张氏!
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前一秒,她还在为一只鸡的钱发愁;下一秒,一座肉山就出现在了别人家的桌子上!
这强烈的对比,让她心里的嫉妒和贪婪,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
她转过头,那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刚刚被确诊怀孕的秦淮茹,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喜悦,只剩下赤裸裸的算计。
她一把将秦淮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朝着何雨柱家的方向一推。
“去!”
“你肚子里怀着我们老贾家的种,他何雨柱敢不给?”
“去!找他要块肉来!就说……就说是给你补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