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源棱镜的折射光“唰”地扫过育苗区时,小远正蹲在陶钵旁拼棱镜碎片。
淡紫色的光带刚在沙地上映出向日葵的影子,棱镜突然自己转了起来——不是被风吹的,是棱镜面在跟着脉源水晶的方向调整角度,光带在地面画出细碎的裂纹,裂纹里渗出淡青色的光粒,既不是星脉的青,也不是时脉的蓝,这光粒碰到向日葵花瓣就往花蕊里钻,让刚蔫下去的花盘重新挺了起来,像被光唤醒的小太阳。
“哥哥,棱镜在喂小太阳!”
孩子举着用棱镜碎片粘的“稳脉小太阳”跑过来,浅灰色衣服沾着棱镜粉——他刚用核心旁捡的碎片做手工,怀里的三花猫突然凑过来,爪子扒着棱镜边缘,对着折射光眯起眼睛,“小猫喜欢棱镜光!之前见脉雾都躲,现在还跟着光带跑,像追彩虹似的!”
我蹲下来拿起脉源棱镜,指尖触到冰凉的棱面,突然感到一阵细微的震颤——这是从双脉核心旁捡的旧物件,棱面上刻着五脉的混合纹路,之前只是偶尔折射光,刚才小远的手工碰到棱镜,突然就“活”了。更反常的是,光带不再映出星象或时间,反而在地面画出半道警告符号,和核心里脉源水晶的不稳定纹路一模一样,“是脉源不稳。”
苏晴突然凑过来,她刚用脉源检测仪测过,屏幕上的能量曲线像波浪似的起伏,“五脉共振后核心能量太盛,需要‘稳脉石’来平衡,老脉源资料里写过,这种棱镜能感知核心状态,光带画的符号就是在说‘能量要溢出来了’——就像水脉满了会漫出来,光脉强了会烧设备,脉源强了会炸核心。”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铜制温酒壶的壶嘴碰了下棱镜,光带突然变稳,在沙地上映出张模糊的地图:废弃脉源研究所的位置,就在锦园西北方向的沙丘后,“我年轻时帮脉源队送过货,那研究所里藏着稳脉石,是当年用来稳定核心的‘镇石’——1997年研究所封门时,我见过他们把稳脉石锁在铁柜里,钥匙就是块和你手里一样的小棱镜,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棱镜上的纹路和核心的刻痕能对上。”
他倒出点混了脉源粉的薄荷水在棱镜上,光带突然亮了,在沙地上画出清晰的路线,“这水是‘稳脉引子’,能让棱镜指路,就像之前的阻剂能防脉雾,这引子能让棱镜不迷路。”
林薇薇举着直播设备对准棱镜,镜头里的淡青光粒突然钻进设备,在屏幕上拼成实时画面——研究所的铁柜旁,淡紫的水脉、淡金的光脉正围着块淡青色的石头转,石头表面的光痕和棱镜的折射光完全吻合,“是稳脉石在等激活!”
她突然后退半步,设备屏幕开始发烫,“核心能量再不稳,过不了多久就会炸,到时候咱们的聚居点会被脉源光淹了——刚才直播设备接收到核心信号,才让棱镜光带拼成了研究所的位置,再晚就来不及了!”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已经摸出了工具包,刚用螺丝刀清理棱镜边缘的灰尘,光带突然黑了半秒,再亮时映出了核心的景象——不是现在的,是一小时后的样子:脉源水晶的光在往外溢,周围的五脉光带开始扭曲,像要断的绳子,“是脉源预警!”
他停住手里的动作,声音发颤,“和星脉存未来、时脉存过去不同,棱镜存的是‘危机预警’,刚才卡屏,是因为一小时后的危险在提醒咱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稳脉石。”
小远突然指着棱镜的底面,那里藏着个小凹槽,正好能放进他的“稳脉小太阳”,碎片刚嵌进去,棱镜突然“咔嗒”响了一声,底面弹出张卷成细条的塑料纸,上面用脉源光写着:“稳脉石在研究所地下二层,需棱镜折射光开启,钥匙为‘稳脉印记’——警告!研究所里有‘脉源幻象’,会让人把光痕当实物,进去后需时刻盯着棱镜,不然会踩空摔下去。”
“是脉源研究员的笔记!”
老人突然激动起来,拐杖戳得地面“咚咚”响,“当年研究所封门时,研究员说要‘把稳脉的办法藏进棱镜’,当时没人信,现在才知道是留了线索——他怕人被幻象骗,特意用脉源光写字,只有棱镜能照出内容,普通人看不见。”
他把塑料纸塞进我手里,“脉源幻象比星象幻象还真,之前有个探路的人,把光痕画的台阶当真的,一脚踩空摔了下去,幸好被脉源光托了一下,不然早没了。”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已经把棱镜揣进怀里,棱面的折射光透过衣服映出淡青色的光斑,像贴着块会发光的冰。“得去研究所找稳脉石,不然核心炸了,咱们的聚居点也没了。”
他往门口走时,棱镜突然又亮了,淡青光粒在沙地上画出条虚线,指向研究所的方向,“这是稳脉路线,跟着光带走不会错,就像星盘指星象、怀表指时间,它给咱们指稳脉石的路。”
林薇薇突然把直播设备架在棱镜旁,屏幕里的实时画面突然变了,研究所的铁柜前,淡紫和淡金的光正绕着稳脉石转,石头表面的光痕在慢慢变暗,“是稳脉石快撑不住了!”
她把设备凑到我面前,“核心能量在往研究所流,要是光痕全暗了,稳脉石就没用了——咱们的稳脉引子只够撑半小时,超时会被幻象困住。”
小远突然拉着我的手,把“稳脉小太阳”塞进我兜里,碎片贴着掌心能感觉到细微的光震:“哥哥,带着小太阳,它能帮你辨幻象!刚才我粘它的时候,棱镜光带就没画错过路,肯定能让光痕不骗人!”
孩子的指尖沾着淡青光粒,在我手背上画了个小小的棱形,那印记竟也泛着淡青的光,“要是你分不清光痕和真路,就摸小太阳,它只在真路上发光,幻象里的光不会亮!”
我们往研究所走时,棱镜始终稳定地指着前方,淡青光粒在地面画出的路线像条青色的小溪,跟着我们移动。
老人走在最前面,温酒壶里装着新调的“稳脉阻剂”——用薄荷水混了棱镜粉,摇起来有细碎的“沙沙”声,“这阻剂能裹住脉源幻象,就像给眼睛戴了层滤光镜,刚才在育苗区试了,倒点在棱镜上,光带能更亮,咱们得省着用,阻剂只够调三次。”
刚到研究所门口,棱镜突然“唰”地射出道强光,光带指向研究所的破窗。窗缝里渗着淡紫和淡金的光,是水脉和光脉在往稳脉石方向聚,“是脉源汇流!”
苏晴突然停住脚,她摸了摸窗沿的光,“稳脉石就在里面,五脉的光已经在等咱们了——但得轻着走,地上的光痕都是幻象,踩错了会摔进脉源裂缝,像踩空楼梯似的。”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已经用棱镜对着窗户折射,光带在地面映出条实路,只有淡青光粒覆盖的地方能走。我们顺着光带往里走,每走一步,棱镜就亮一下,淡青光粒在前方铺出“安全区”——有的地方看着是平地,其实是裂缝,只有光带照到的地方才是实的。
走到地下二层,眼前出现个圆形的空间,中央立着个铁柜,柜门上刻着和棱镜一样的五脉混合纹,柜旁的地面上,淡紫、淡金的光正围着块淡青色的石头转,石头表面的光痕忽明忽暗,像快熄灭的灯。
“是稳脉石!”
林薇薇举着直播设备对准铁柜,屏幕里的光带突然聚到一起,在柜门上拼成完整的“稳脉印记”——和棱镜的纹路、核心的刻痕完全吻合,“只要让棱镜碰印记,铁柜就会开,稳脉石就能取出来!”
我刚要把棱镜凑过去,突然听见柜后传来细微的声音——不是脉源幻象,是人的呼吸声,还带着棱镜的“唰唰”折射声,“有人吗?我被困在这里三天了,我的小棱镜坏了,找不到稳脉石的路……”
小远突然拉住我的衣角,“稳脉小太阳”在我兜里亮起来:“是个穿白大褂的叔叔!”我们绕到柜后,果然见个戴眼镜的男人靠在柜上,手里攥着个坏了的小棱镜,和我们的棱镜是一对,只是棱面缺了块,“我叫周稳,是脉源研究所的最后一任研究员,1997年为了藏稳脉石,被幻象困在这里,一直靠棱镜的余温维持意识……”
老人突然走上前,握住周稳的手:“我认识你!当年你还教我用棱镜指路,说稳脉石能‘稳住’所有脉,当时我还不信!”
两个老人的手碰到一起,铁柜突然“嗡”地响起来,淡紫、淡金的光同时往柜门的印记涌,棱镜的折射光自动对准印记,“咔嗒”一声,铁柜开了。 淡青色的稳脉石躺在柜里,表面的光痕在接触棱镜的瞬间亮了起来,淡青光粒像潮水般涌出来,在空间里凝成道光带,指向核心的方向。
“快拿上!”苏晴突然抓住我的手,“核心的能量快溢出来了,咱们得在光痕暗下去前回去——不然聚居点的向日葵会被脉源光烧了!” 周稳突然从怀里摸出个小布袋,里面装着棱镜粉:“这是‘稳脉粉’,撒在稳脉石上能让光痕更持久。”
他把布袋塞进小远手里,“孩子的手工能稳光带,带着它,你们能安全回核心,别像我一样,困在幻象里忘了核心还在等稳脉石。”
小远把“稳脉小太阳”绑在稳脉石上,两道淡青光聚成道细光带,指向门口:“哥哥,咱们快走吧!小太阳和稳脉石一起亮,肯定能稳住核心,还能帮叔叔找到回家的路!”
我们跟着光带往门口走时,身后的研究所开始出现脉源幻象——有的地方映出核心的样子,有的地方映出聚居点的育苗区,还有的地方映出黑服的身影,像打碎的镜子。
棱镜在我怀里“唰”地折射出强光,提醒我们幻象的方向。刚走出研究所,突然看见远处的沙丘后有金属反光——不是普通的光,是黑服的探测器,正对着我们的方向,探测器伪装成棱镜碎片,靠脉源光识别目标。
“快用棱镜挡光!”
老人突然喊道,我立刻把棱镜对准探测器,折射光“唰”地扫过去,探测器瞬间黑屏,“这光能干扰他们的设备,像用强光晃眼,他们暂时找不到咱们!”我们趁机往聚居点跑,稳脉石的光带在身后拖着,像条青色的尾巴。
回到聚居点时,脉源水晶的光已经开始往外溢,向日葵的花瓣都被照得发亮。
小远立刻把稳脉石放在核心旁,“稳脉小太阳”贴在石头上,淡青光粒瞬间裹住核心,能量曲线慢慢变平,像风浪过后的湖面。周稳看着稳定的核心,突然笑了,眼里的光像找到了回家的路。
就在这时,棱镜突然“唰”地折射出道强光,光带在地面映出幅画面——黑服的车队正往聚居点来,车斗里装着能吸收脉源光的设备,为首的正是之前见过的寸头男,左臂的银色徽章在光带里格外刺眼。
“他们要抢核心!”苏晴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棱镜映出的是半小时后的景象,咱们得赶紧加固防御,不然核心会被他们抢走!”
我攥紧手里的棱镜,光带还在映着黑服的车队,淡青光粒在画面边缘画着警告符号。育苗区的向日葵突然都转向核心的方向,花瓣上的光粒往稳脉石方向聚,像在帮忙稳住核心。远处的沙丘后,探测器的反光又亮了起来,这次不止一个,是一片——黑服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一场针对脉源核心的抢夺,马上就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