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别墅里即使开着暖气,也难免透着一丝凉意。
叶鸾祎似乎体质偏寒,尤其是双脚。
在这样天气里,即使穿着厚厚的毛绒袜,也常常觉得冰凉。
这天晚上,叶鸾祎处理完最后一份邮件,合上电脑,靠在书房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倦意。
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穿着袜子的脚,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一直安静跪坐在书房角落地毯上的古诚,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这个细微的动作。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开口询问:“小姐,您……脚冷吗?”
叶鸾祎抬眼看他,目光在他恭敬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回自己蜷缩的脚上。
她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古诚得到确认,心中有了计较。
他依旧保持着跪姿,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方向,面向她,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尽量不显得唐突的语气请示:
“小姐,如果您不介意……或许,我可以帮您……!”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叶鸾祎看着他,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这种沉默,对于古诚而言,往往就是一种默许。
他深吸一口气,膝行着向前挪动了一点,直到距离她的脚边足够近,但又保持着不至于冒犯的距离。
然后,他伸出双手,动作极其轻柔地,捧起了她那只蜷缩着的、穿着白色毛绒袜的脚。
她的脚隔着袜子,依旧能感觉到有些凉意。
入手的感觉很轻,脚型纤细。
古诚将她这只脚小心翼翼地捧起,然后,做了一件他自己都未曾预想过的事情。
他微微俯下身,将这只穿着袜子的脚,轻轻地、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靠近心口的位置。
那里,是他全身最温暖的地方。
他的动作很轻,很缓,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
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脚掌的轮廓和那份微凉的体温。
而他胸膛的热度,也透过衣物,一点点传递过去。
叶鸾祎的身体似乎微微僵了一下。
她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男人。
看着他低垂的、看不清神情的头顶,看着他挺直的鼻梁,以及他脖颈上那道无法忽视的黑色项圈。
而他,正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冰凉的脚。
这是一种极其卑微,又极其亲密的服侍。
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这样捧着,暖着。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一种奇异的暖流,似乎从脚底开始。
顺着血液,缓缓流向四肢,驱散了那恼人的寒意。
古诚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敢动。
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
每一次搏动,似乎都将更多的热量传递给她。
他的脸颊有些发烫,但他不敢抬头。
只能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胸口那微凉的触感上,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直到叶鸾祎感觉那只脚已经彻底暖和过来,甚至有些温热了,她才轻轻动了一下脚趾。
古诚立刻领会,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脚从自己胸口移开,轻轻放回地面的拖鞋旁边。
但双手依旧虚虚地托着,仿佛那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叶鸾祎看了看自己已经完全暖和的右脚,又看了看旁边依旧有些凉的左脚。
古诚立刻明白了。
他再次伸出手,以同样轻柔虔诚的姿态,捧起她的左脚,再次贴向自己温热的胸膛。
这一次,叶鸾祎似乎更加放松了一些。
她甚至微微向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睛,仿佛在享受这份难得的、由他人提供的温暖。
暖完左脚,古诚依旧轻轻将她的脚放回原位。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恢复到标准的跪坐姿势,低着头,仿佛刚才那亲密逾矩的举动从未发生。
只有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和略显急促的呼吸,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叶鸾祎睁开眼,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
她的脚此刻温暖舒适,连带着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
“倒是会想办法!”她淡淡地评价了一句,听不出是褒是贬。
古诚低着头:“能让小姐舒服一点就好!”
叶鸾祎没再说话,目光落在自己的脚上,白色的袜子顶端,隐约能看到脚趾的轮廓。
她忽然想起,似乎有段时间没有修剪脚趾甲了。
“去把指甲剪拿来!”她吩咐道,语气自然,如同让他去倒一杯水。
古诚微微一怔,随即应道:“是!”
他起身,去主卧的浴室取来了专用的指甲剪套装。
一个小巧精致的檀木盒子,里面放着大小不一的指甲剪、锉刀和死皮推等工具。
他重新跪回到她脚边,打开木盒。
叶鸾祎很自然地,将刚刚暖和的右脚从拖鞋里伸了出来,赤足轻轻搭在了他并拢的膝盖上。
她的脚白皙纤巧,因为刚刚暖和过来。
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脚趾圆润,趾甲确实有些长了,边缘需要修剪。
古诚看着眼前这只好看的、毫无防备地搭在自己膝上的赤足,呼吸又是一窒。(这样亲密的侍奉,叶鸾祎已经好久,没让他做过了)
他定了定神,伸出手,动作极其轻柔地握住了她的脚踝。
她的脚踝很细,皮肤光滑微凉。
他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扶着,稳定住她的脚。
然后,他拿起尺寸合适的指甲剪,低下头,开始小心翼翼地为她修剪脚趾甲。
他的动作非常专注,也非常谨慎。
屏息凝神,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脚趾,生怕一不小心剪多了或者剪到皮肉。
修剪的弧度尽量圆润平滑,符合她脚趾的形状。
剪完一个,他会用指腹轻轻摩挲一下边缘,确认没有毛刺,然后再开始剪下一个。
叶鸾祎靠在椅背上,低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他的睫毛很长,低垂着,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的鼻梁挺直,嘴唇微微抿着,显得十分认真。
脖颈上的项圈随着他低头的动作,更加清晰地凸显出来。
她能感觉到他指尖偶尔不小心碰到她脚趾皮肤时,那轻微的、带着凉意的触感。
也能感觉到他动作间,那份极力克制的小心和虔诚。
这种感觉很奇妙。
被如此卑微又如此细致地伺候着,仿佛她身体的每一个微小部分,都值得被精心对待。
这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服侍,让她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满足感,同时也带来一种奇异的放松。
古诚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任务里。
他心无杂念,只想着如何把这件事做好。
修剪,检查,再用细致的指甲锉轻轻打磨光滑每一个边缘。
他对待她的脚,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不敢有丝毫怠慢。
当他终于修剪打磨好右脚的最后一个脚趾时,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轻轻吁了口气,用柔软的麂皮布擦拭掉脚趾上残留的细微粉末。
“好了,小姐!”他低声汇报,依旧扶着她的脚踝,等待下一步指示。
叶鸾祎动了动右脚,感受了一下,确实清爽舒服了很多。
“嗯!”她应了一声,将右脚收回,然后,又将左脚伸了出来,搭在他的膝盖上。
古诚没有丝毫怨言,再次拿起工具,开始重复刚才的工作,为她的左脚进行修剪和护理。
整个过程中,两人几乎没有交流。
只有指甲剪清脆的声响,和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当最后一只脚的趾甲也修剪打磨完毕,古诚仔细地为她擦拭干净,然后才轻轻将她的脚放回拖鞋旁。
他收拾好工具,合上檀木盒,重新跪坐好,垂首等待。
叶鸾祎看着自己一双修剪整齐、光滑洁净的脚,心情似乎更好了。
她活动了一下脚趾,感觉轻松又舒适。
“做得不错!”她难得地夸赞了一句,虽然语气依旧平淡。
古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一股微小的暖流涌过,他低下头:“谢谢小姐!”
叶鸾祎站起身,准备回卧室休息。
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下,背对着他,说了一句:“今晚,项圈可以松开一点睡!”
古诚猛地抬头,看向她的背影,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鸾祎没有回头,径直出了门。
古诚独自跪在书房里,久久没有动弹。
脖颈上的项圈,似乎真的没有那么紧箍了。
不是因为物理上的松动,而是因为……她那句话。
这微不足道的一点“恩典”,却像是一道微光,穿透了他内心沉重的阴霾。
他缓缓伸出手,摸了摸项圈冰凉的皮质。
捂脚,修剪趾甲……这些看似卑微的服务,似乎并不仅仅是服务。
它们在无形中,拉近了一些距离,打破了一些坚冰。
而他,似乎也在这种扭曲的亲密与服侍中。
又找到了那种诡异的、属于他自己的存在价值和……一丝卑微的慰藉。
他知道这很病态。
但他却如此深爱,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