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居客栈,静室内韦多宝盘膝而坐,经过十天的休整,灵力与神识早已恢复至巅峰。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从坊市淘来的乌金石和那截焦黑木头,随即将神识沉浸在这两件意外得来的材料之中。神识如细密的丝线,一点点探入乌金石内部,剥离出那缕精纯而锐利的庚金之气。过程枯燥,却需极致的耐心。随后,他又以同样的手法,将那截焦黑木头中残存的一丝乙木精气小心翼翼地牵引出来。
两股精气被提炼而出后,韦多宝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催动丹田内的五行符宝。金行符宝微微一颤,将那缕庚金之气尽数吸收,表面暗金色的光华似乎更凝实了一分。而木行符宝在吞下乙木精气后,青色的符文也泛起淡淡的生机。
做完这一切,五行符宝的威能虽只是微不足道地增长了一丝,但这种能亲手使其成长的过程,却让韦多宝心中颇为安定。
他收功起身,推开房门。十日未出,坊市依旧是那般人来人往,喧嚣嘈杂。
此番前来云雾坊市,首要是休整,其次便是要将手中积压的一部分普通符箓出手,换取一些灵石。虽说有百符斋作为后盾,但他孤身在外,储物袋里有足够的灵石才是立身之本。
云雾商铺,是这坊市内为数不多由筑基后期修士坐镇的大商铺,信誉最好,价格也最为公道。
韦多宝依旧是那副寻常散修的打扮,走入商铺。铺子很大,来往的修士不少,大多是练气期,偶尔能见到一两位筑基初期的修士。他没有去看那些琳琅满目的材料和法器,而是径直走到了专门收购符箓的柜台。
“道友,出售符箓?”柜台后的掌柜是一位须发微白的老者,修为在筑基初期,见韦多宝过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嗯。”韦多宝回应一声,接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百张符箓,放在了柜台上。其中大部分是一阶的火球符、金光符,品质都是极品。另有二十余张,则是他用普通材料和手法制作的二阶符箓,种类也很常规,厚土玄甲符与庚金剑符各占一半。这些都是他练习“五行符引”之法时的产物,虽不如双效符箓珍贵,但品质比市面上流通的威能要提高两三成。
那老掌柜起初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可当他的神识扫过那叠符箓时,眼神微微一凝。
他随手拿起一张一阶金光符,指尖灵力微吐,符箓表面顿时亮起一层圆润饱满的灵光,其灵力波动的强度,远超他见过的任何同类符箓。
“一阶极品…”老掌柜喃喃自语,又拿起一张二阶的庚金剑符。
这一看,他更是心头一跳。这二阶符箓符文稳定,灵力内敛,显然是出自一位技艺极为娴熟的符箓师之手。
“道友这些符箓,本店全收了。”老掌柜抬起头,重新打量了一番韦多宝,态度也郑重了几分,“一阶极品,每张十块下品灵石。二阶的,厚土玄甲符每张五十块,庚金剑符每张五十五块。道友以为如何?”
这个价格还算公道。
韦多宝点了点头,没有讨价还价。
很快,一笔交易完成,一千九百多块下品灵石落袋。这点灵石对他如今的消耗而言不算多,但足以应付日常开销。
他收起灵石,转身便走,没有半分多余的停留。
老掌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捋了捋胡须,将那叠符箓小心地收入柜台下的玉盒中。这等品质的货色,在云雾坊市可是不多见。
韦多宝刚离开商铺没多久,两名身穿青色制式法袍的修士便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冷峻的青年,修为在筑基中期,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气息凌厉。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名略显年轻的修士,筑基初期,眉宇间带着几分锐气。
“掌柜,可有上好的二阶攻击符箓?”那年轻修士快步走到柜台前,直接开口问道,“庚金剑符或是雷火符,有多少要多少。”
老掌柜抬眼看了看两人法袍上的云纹标志,心中了然,这是青风宗的内门弟子。他陪着笑脸道:“两位道友来得不巧,本店的二阶符箓刚巧售罄了。”
“售罄了?”年轻修士陈宇眉头一皱,“云雾商铺家大业大,怎么会连几张二阶符箓都拿不出来?我等有要事在身,价格好说。”
他身旁那名一直未开口的师兄燕松,此时也开了口:“掌柜,我等此番是为清剿血煞门余孽,急需符箓傍身,还望行个方便。”
老掌柜闻言,面露一丝犹豫。他想了想,还是从玉盒中取出了刚收来的那叠符箓,道:“本店确实刚收了一批符箓,品质极佳,只是…价格不菲。”
陈宇一把拿起一张庚金剑符,神识探入其中,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好符!这灵力波动,比宗门发的制式符箓还要强上三分!师兄,你看!”
燕松接过符箓,仔细端详片刻,点了点头:“确实是难得的精品。掌柜,这些我们全要了。”
“这…”老掌柜有些为难,“这位道友,这庚金剑符每张七十灵石,厚土玄甲符六十五块。”
这价格,比他收购时高出近三成。
“没问题。”燕松十分干脆地取出一个储物袋,丢在柜台上,“掌柜,我想问一句,制作这些符箓的符师,可在坊市内?不知可否引见一下,我宗门此行任务艰巨,若能再多购入一些,胜算也能大上几分。”
“这…”老掌柜面露难色,“不瞒二位道友,出售这些符箓的,乃是一位路过此地的道友。交易一完成便走了,老朽也不知其来历与去向。看样子,应该只是来坊市补充些灵石。”
燕松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也没再多问。他与陈宇清点完符箓,便匆匆离开了商铺。
“可惜了,师兄。”走在街上,陈宇还有些惋惜,“若是能结识这位符师,再购买一点他制作的符箓,我们这次任务的把握也能大上几分。”
燕松没有再言语,脚步不停地向坊市外走去。
而此刻的韦多宝,早已离开了坊市中心,在边缘地带的一间茶楼坐下,点了一壶最普通的灵茶。他一边品着茶,一边将神识若有若无地散开,听着周围散修们的闲聊。
“听说了吗?一位筑基初期的散修前辈,前几日被人发现死在了百里外的乱葬岗,身上的精血都被吸干了。”
“又是血煞门的人干的吧?”
“嘘…小点声,别惹祸上身。”
韦多宝默默地听着,心中对云雾坊市的混乱警惕了几分。心中暗道此地龙蛇混杂,不是久留之地。
他饮尽杯中茶,放下几块灵石,起身离开了茶楼。辨明了地图上归魂谷的方向后,便出了坊市,继续自己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