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顾超是在一种无比满足和温暖的包裹感中醒来的。
他迷迷糊糊地动了动，发现自己竟然像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紧紧抱着姜澜！
一条胳膊横在姜澜腰间，一条腿还不老实地搭在人家腿上，脸颊更是亲密地贴着姜澜的肩窝，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紧实温热的触感。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散了所有睡意！
成功了！不仅同床共枕，还是抱着睡的！
顾超心里乐开了花，美得冒泡。他偷偷睁开一丝眼缝，看到姜澜似乎还在熟睡，呼吸平稳，俊美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脱缰的野马般蹿了出来。
就摸一下……就一下……他肯定不知道……
鬼使神差地，那只原本老老实实搭在姜澜腰侧的手，开始极其缓慢地、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向下移动，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朝着他觊觎已久的、姜澜腹部那片紧实区域探索而去。
指尖终于触碰到那想象中的、块垒分明的坚硬轮廓。顾超的心跳快得像擂鼓，激动得手指都有些发颤，忍不住轻轻地、带着赞叹和占有的欲望，用手掌贴上去，感受了一下那充满力量的触感……
就在他沉浸在“偷腥”成功的巨大喜悦中，甚至下意识地想再捏一捏的时候，头顶上方，一个带着刚睡醒时特有沙哑、却又清晰无比的嗓音缓缓响起：
“摸够了？”
这三个字不高不低，却像一道惊雷，直直劈在顾超的天灵盖上！
顾超整个人瞬间僵住，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那只作案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做贼心虚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姜澜那双已经睁开、清明得没有一丝睡意、正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眼眸。
原来姜澜早就醒了！或者说，根本就是被他摸醒的！
“我……我……”
顾超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舌头像是打了结，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毫无说服力的辩解，
“我……我睡迷糊了……不是故意的！”
姜澜看着他这副慌里慌张、面红耳赤的样子，没有拆穿他那点小心思，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
“睡迷糊了，手还挺有准头。”
顾超：“……” 完了，被看穿了！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看着姜澜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眼神里带着点戏谑和无奈，他那点胆子又慢慢回来了。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脸重新埋回姜澜肩窝，耍赖般地蹭了蹭，小声嘟囔：
“谁让你……身材那么好……”
语气里还带着点理不直气也壮的抱怨。
姜澜被他这无赖行径弄得有些无语，感受着颈侧传来的、顾超温热又急促的呼吸，和他紧紧扒着自己不放的姿势，身体微微僵了一下，最终却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默认了这种亲密的晨间接触。
顾超察觉到姜澜的默许，心里那点尴尬和慌张瞬间被巨大的甜蜜取代。他得寸进尺地又往姜澜怀里缩了缩，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对方的气息，只觉得整个人都快乐得快要飘起来了。
虽然被抓包有点丢脸，但结果是好的！不仅抱到了，还摸到了，虽然只有一下下！四舍五入，他就是姜澜的人了！
见姜澜没有推开自己，甚至还默许了自己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顾超的胆子立刻像充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
他把脸埋在姜澜肩头，贪婪地嗅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趁热打铁，用带着浓浓鼻音和期待的语气，小声地、试探地问道：
“姜澜……那……那我以后……能不能天天晚上都陪你一起睡觉啊？”
问完，他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安静的卧室里咚咚作响。他悄悄抬起一点眼皮，想从姜澜的表情里读出点什么，但只看到对方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和微微滚动的喉结。
没等到回答，顾超不甘心，又追加了一个更具体、更“卑微”的请求，声音更软了几分，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还有……你晚上……可不可以不锁门了？我保证乖乖的，不吵你……”
他说着，还象征性地紧了紧抱着姜澜的胳膊，以证明自己“很乖”。
卧室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姜澜依旧闭着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睡着了，又仿佛只是在沉思。顾超的问题像两颗小石子投入他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湖，漾开一圈圈复杂的涟漪。
天天一起睡？不锁门？
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同床共枕，更是关系上一种质的飞跃和确认。
一旦点头，就几乎等同于彻底向顾超和自己承认了某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姜澜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少年紧绷的身体和那几乎要凝滞的呼吸，他在紧张地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拒绝吗？似乎……已经找不到强硬的理由，身体和心都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这份靠近和温暖。
答应吗？那层最后的、用于自我保护的距离感将彻底消失，这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慌乱和无所适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顾超以为姜澜又会用沉默来回避，心里开始一点点下沉，准备接受第二次“打击”的时候——
他感觉到，姜澜那只原本平放在身侧的手，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然后，那只骨节分明、带着微凉温度的手，非常轻微地、几乎是试探性地，抬起，落在了他乱糟糟的脑袋上，带着一点生疏的、安抚意味的力道，极轻极快地揉了一下。
只是这么一下，随即便移开了。
整个过程快得像是个错觉。
姜澜依旧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但那个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动作，和他始终没有推开顾超的怀抱，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顾超愣住了，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狂喜如同烟花般在他脑海里炸开！
他没有明确说“可以”，但他也没有说“不”！他还……摸了我的头！
这对于一向冷情寡言的姜澜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纵容和默许！
顾超激动得差点叫出声，他努力压抑住想要蹦起来的冲动，把脸更深地埋进姜澜的颈窝，用力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快乐和笃定：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啦！”
这一次，姜澜连那个极轻的“嗯”都没有了，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只有那微微泛红的耳尖，在晨曦中暴露了他并非毫无波澜的内心。
顾超却心满意足，像只偷吃了全世界最好吃的小鱼干的猫，餍足地蜷在姜澜身边，觉得人生圆满，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