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祭的热闹喧嚣弥漫整个校园,但旧教学楼角落传来的凄厉音效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却明确划分出了一片“禁区”——由戏剧社与灵异研究社联手打造的“怨灵病栋”鬼屋。
尤野信子光是站在离入口十米远的地方,看着那扇被破败白布和仿制蜘蛛网装饰的黑漆漆入口,小腿就有些发软。里面隐约传来的恐怖音效和游客们失控的惊叫,像一只只冰冷的手揪紧了她的心脏。
“信子,一起去嘛!据说超逼真的!”同班的女生好友们既害怕又兴奋,试图拉她一起。
“绝、绝对不要!”信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脸色发白,几乎想躲到好友身后去,“我会受不了的…真的…”
“哎呀,人多就不怕啦!走嘛走嘛!”
正当她们拉扯之际,一个慵懒带笑的声音插了进来。
“puri~ 在玩老鹰捉小鸡吗?”
仁王雅治不知何时溜达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真田、柳生等网球部几人,似乎是刚结束班级摊位的轮值。他的目光扫过那阴森的入口,最后精准地落在像只受惊雏鸟般的信子身上,狐狸眼里瞬间掠过一丝极具兴味的光。
“鬼屋啊?”他摸了摸下巴,语气轻快,“听起来挺有意思。怎么样,尤野同学,一起?”
“不要!”信子的拒绝脱口而出,比刚才更加激烈,甚至带上了颤音。跟仁王君一起进鬼屋?那绝对是惊吓平方!
“诶——真遗憾。”仁王故作叹息,却忽然对信子的好友们说,“你们先进去吧,我好像有点‘事’要跟尤野同学确认一下。”
好友们看看仁王,又看看吓得够呛的信子,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笑嘻嘻地率先走进了那扇“地狱之门”。
信子顿时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看着仁王一步步逼近,下意识地想后退:“仁、仁王君…有、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仁王在她面前站定,笑得纯良无害,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就是突然很想挑战一下这个‘怨灵病栋’。一个人进去有点无聊,陪我一起吧,噗哩~”
这根本不是商量!是绑架!信子惊恐地瞪大眼:“我都说了我…”
话未说完,仁王已经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道并不粗鲁,却带着一种让她无法挣脱的坚定。
“没关系啦,”他打断她的抗议,声音里带着蛊惑般的笑意,“跟紧我,很安全的。我保证。”
“等、等等!仁王君!我真的——呀啊!”
抗议无效,仁王已经半牵半拉地,轻松将不断试图后退、眼看就要哭出来的信子,带进了那片漆黑的入口。
“砰”的一声,身后的门仿佛隔绝了所有阳光与喧嚣。
瞬间,阴冷、潮湿、带着灰尘和淡淡霉味的气息包裹了他们。只有几缕幽绿和惨红的光线在黑暗中摇曳,勾勒出扭曲诡异的阴影。逼真的环绕音效里混合着女人的哭泣、孩童的笑声和不知名生物的嘶吼,近距离地在耳边炸开。
信子瞬间僵成了冰块,所有的挣扎都停止了,极致的恐惧攫住了她。她反手死死攥住了仁王的手臂,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他的外套里,温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声音带上了明显的哭腔:“仁、仁王君…出、出去…我们出去好不好…现在回去还…”
“入口规则是单行道哦,出去了可就进不来了。”仁王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点悠闲,“放松点,都是假的,puri~”
他的话音未落,旁边一个挂着染血白布的破旧病床突然弹起一个面色青白、眼角流着“血泪”的“女鬼”,发出凄厉至极的尖啸,直扑而来!
“哇啊啊啊啊啊——!!!”
信子的尖叫几乎刺破耳膜,她整个人猛地一跳,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想也不想地转身,双臂死死环住了仁王的腰,把脸狠狠埋进他的胸膛,全身筛糠般抖得厉害。
仁王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温软躯体剧烈的颤抖,她急促温热的呼吸隔着一层衣料灼烫着他的皮肤,还有那细小而真实的、压抑不住的呜咽。他怔了一瞬,随即低低地笑出声,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
“喂喂,只是开胃小菜哦?”他嘴上调侃着,一只手却下意识地轻轻环住了她的肩膀,拍了拍,“npc很敬业嘛,妆画得不错。”
那“女鬼”似乎对吓哭一个游客非常满意,又嘶吼了几声才缩回黑暗中。
可信子却像被钉在了仁王身上,死活不肯抬头,带着浓重鼻音哀求:“走…快走…这里好可怕…”
“好好好,走就是了。”仁王从善如流,就这么半抱着几乎挂在他身上的“树袋熊”,慢慢向前移动。
接下来的路程,成了信子单方面的受难记和仁王单方面的趣味体验。
每一个突然弹出的骷髅、脚下踩到的“软烂内脏”、头顶掉落的“蜘蛛网”、甚至只是黑暗中传来的一声叹息,都能让信子爆发出新的尖叫,更加用力地抱紧他,恨不得把自己嵌进他怀里。
而仁王,则一边游刃有余地辨认着各种机关和npc(甚至偶尔还会用关西腔点评一句“吓人角度不错”),一边享受着这份极致的依赖和紧密相贴的触感。少女身体的柔软、发顶传来的淡淡甜香、以及她因恐惧而毫不掩饰的脆弱,都让他心情异常愉悦,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假的啦…” “这边,puri~” “哦?这个声控机关有点意思。” “喂,你再勒这么紧,我就要变成鬼屋里的第一个窒息受害者了哦?”
他偶尔的调侃和指引,在信子听来就像是无边黑暗和恐惧中唯一的安全信号。她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只知道紧紧跟着他,依赖他。
在通过一条特别狭窄、两侧布满无数“鬼手”试图触摸游客的通道时,信子的恐惧达到了顶峰。冰凉的、柔软的“手”不断擦过她的手臂、后背,她几乎彻底崩溃,整个人完全缩进仁王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背后的衣服,把脸死死埋在他胸前,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仁王的身体似乎微微僵了一下。黑暗中,视觉受限,其他感官却变得格外敏锐。怀里颤抖的温暖、胸前衣料传来的细微湿意(她好像真的吓哭了)、以及自己胸腔里某种失序的搏动……他沉默了片刻,原本虚扶的手缓缓收紧,将她更稳地护在怀中,几乎是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隔开了两侧的“骚扰”。
“快了,出口就在前面。”他的声音在诡异的音效中低沉下来,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可靠的沉稳,“跟紧我。”
终于,前方出现了象征解脱的光亮。
信子几乎是泪眼模糊、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鬼屋,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感受到阳光照在身上的那一刻,她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坐在地上。
仁王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走出来,看着阳光下她惨白如纸的小脸、通红湿润的眼圈、惊魂未定大口喘气的模样,忍不住又“puri~”地笑了出来,心情好得不得了。
“怎么样?‘怨灵病栋’,名不虚传吧?”他歪着头,饶有兴致地问。
信子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想起自己在鬼屋里丢人的表现、高分贝的尖叫、以及几乎全程死死抱着他不放的行为,脸颊后知后觉地烧了起来,羞耻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仁王君…太坏了…”她小声控诉,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委屈,“明明知道我怕成这样…”
“是啊,我知道。”仁王大方地承认,走上前,伸手极其自然地将她额前一缕跑乱的头发拨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滚烫的耳尖,“但是,效果不是挺好吗?”
“效果?”信子茫然抬头,对上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狐狸眼。
“嗯,”仁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目光从她泛红的脸颊滑到她依旧微微颤抖的嘴唇,语气轻快又暧昧,“看来鬼屋果然是促进交流、消除距离感的好地方呢。噗哩~”
说完,他心情极好地双手插兜,吹着不成调的口哨,转身优哉游哉地离开了,留下信子一个人站在原地,反复咀嚼着他那句话,脸上的红晕迅速蔓延至脖颈。
促进交流…消除距离感…
回想起黑暗中紧密到毫无缝隙的依偎、他胸膛传来的温度、环住她肩膀的有力手臂、以及那句低沉的“跟紧我”……信子刚刚平复一些的心跳,再次如擂鼓般狂野地躁动起来。
那个欺诈师……从提议开始,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