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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代入真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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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泪水浸染中缓慢流逝,每一天都沉重得如同在深水中跋涉。

小杰看着母亲阿芝日渐消瘦的身影,看着她常常对着某一处出神,碗里的饭菜也动得越来越少,他的心像是被细密的针反复刺扎,泛起清晰的疼痛。他默默别开眼,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在心底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下,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妈妈总会好起来的。她只是一时走不出来而已。 他将这份不忍转化为更坚定的监视,近乎偏执地守在母亲身边,切断一切他认为可能的风吹草动。

而另一端,叶童的日子同样被浸泡在灰暗的色调里。自那次被迫诀别后,她便再度与烟酒为伴,试图用麻痹来对抗无孔不入的思念与心痛。她整日郁郁寡欢,昔日荧幕上那双灵动的眼眸失去了所有神采,一种从灵魂深处弥漫出来的哀伤,厚重得任何强颜欢笑都无法掩盖。

直到某个深夜,过量酒精终于引爆了积攒已久的抗议,胃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在意识模糊的瞬间,她甚至闪过一个念头——若就此在疼痛中解脱,或许也是一种仁慈。然而,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极致折磨,最终战胜了颓唐的意志,迫使她在冷汗涔涔中,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程逸的电话。

程逸在睡梦中被铃声惊醒,听到电话那头她气若游丝的求助,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二话不说,抓起车钥匙便冲出了门。当他赶到时,看见蜷缩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的叶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几乎窒息。

无需多问,也无需深究。这世上能让她如此自我摧残、形销骨立的,从来只有那一个人,那一段情。

理智让他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当机立断,小心翼翼地将几乎虚脱的叶童抱上车,一路风驰电掣般赶往医院。经过一整夜紧张的输液、治疗和观察,直到天光微亮,叶童的精神才稍稍恢复了一些,那磨人的剧痛也终于渐渐平息。

看着病床上呼吸趋于平稳、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的叶童,程逸悬着的心才稍微落地。他坐在床边,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里充满了后怕与不解,轻声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要这样折磨自己?”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叶童紧闭的双眼中,不断从眼角滑落的、滚烫的泪水。她倔强地偏过头,将所有的痛苦、委屈与无奈,都封锁在了沉默和泪水的背后,一个字也不肯说。

看着叶童紧闭双眼倔强流泪的模样,程逸的心像是被浸在柠檬汁里般酸涩难言。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用最温柔的力道抚过她颤抖的脊背,让这个无声的拥抱成为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待叶童终于因疲惫而昏沉睡去,程逸走到医院走廊的尽头,拨通了黄锦的电话。

在对方接起的瞬间,压抑的怒火与心疼便再也遏制不住,化为一句沉痛的质问:

“黄先生”程逸没有任何寒暄,冰冷的声音里压抑着风暴我家cc被折磨到住院,她和你家那位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端,黄锦沉重地叹了口气,将近日发生的种种娓娓道来。

程逸听着电话那端的叙述,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握着手机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当听到小杰竟用如此极端的手段伤害两个他最该爱护的人时,以及这些年叶童对阿芝那几个孩子视如己出的付出——那些无微不至的关怀与毫无保留的疼爱,瞬间涌上心头。对比眼前这残酷的现实,一股为叶童感到的深切不值与愤怒猛地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这简直是养了一头喂不熟的狼崽子!”他再也压不住火气,声音因愤怒而发颤,“那孩子简直疯了!不可理喻!你呢?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发疯、胡闹?你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尽早制止?为什么不在中间周旋、调解,非要眼睁睁看着事情烂到这个地步?!”

黄锦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愧疚: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处理好......替我向叶童说声对不起……

挂断电话,程逸靠在墙上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情绪。回到病房时,叶童已经醒了,正望着窗外发呆。

接下来的日子,程逸把所有的温柔与耐心都倾注在叶童身上。他变着花样准备养胃的膳食,陪她在庭院里散步,夜里为她掖好被角。他像个最细心的园丁,试图用无微不至的照料让这株濒临枯萎的花重新绽放生机。

但每当夜深人静,他看着叶童即便在睡梦中依然紧蹙的眉头,就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只是治标不治本。他能修复她受损的胃,能暂时分散她的注意力,却永远无法愈合那颗被生生撕裂的心。

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恋,仍在暗处汩汩地流淌着鲜血。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在痛苦中沉浮。这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比任何指责都更让他痛彻心扉。

时间如同被精心编织的罗网,每个节点都衔接得恰到好处,环环相扣,带着一种不将她们彻底分离便誓不罢休的决绝。云端之上,天枢星君垂眸俯瞰着人间的悲欢离合,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看着那对几世纠缠的恋人再度陷入痛苦的漩涡,他心底涌起一股近乎残忍的得意。所谓情比金坚,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轻蔑地想。几世轮回积攒的情丝,竟也抵不过他翻云覆雨间一次小小的拨弄。这让他更加确信,凡人的情感是何等脆弱与可笑。

然而,这份得意很快便被记忆中几次失败的布局所冲淡——那些他原本意在分离的算计,竟阴差阳错地成了她们感情的助燃之柴,让她们的羁绊燃烧得更为炽烈。念及此处,一股被挑衅的怒意猛地窜上心头。他绝不能容忍自己的权威被这般凡俗之情一再嘲弄。

必须再做点什么…… 他暗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星芒,必须下一剂猛药,让那点残存的星火,彻底熄灭,永绝后患。

仿佛是感应到他冷酷的意志,命运的丝线悄然牵动至大洋彼岸。

在遥远的美国,叶童的初恋钟红,刚刚经历了她人生中最沉重的打击——她挚爱的丈夫,在经过与癌症漫长的搏斗后,最终还是被病魔带走,永远地摆脱了疼痛,也永远地撇下了她。

处理完丈夫所有的身后事,带着一身疲惫与无法愈合的伤痛,她回到了熟悉的城市,回到了承载着她青春与旧忆的故土,也回到了关心她的家人和朋友身边。

朋友们见她状态低迷,圈内几位好友便纷纷劝她复出拍戏,希望工作能冲淡一些悲伤。但钟红都婉拒了,她似乎还没准备好重新面对镜头和公众。经纪人陈强,深知叶童在钟红心中一直占据着的特殊位置,心里想着着或许“老友”的劝慰能打开她的心扉。于是,他组织了一个小型聚餐,并特意邀请了叶童,希望她能帮忙劝劝钟红。

收到邀请时,叶童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她自己的世界正一片狼藉,如何去安慰别人?更何况,无论钟红如今对她还有没有旧情,阿芝都非常在意这个人。在这个阿芝和孩子关系紧张、自己又被迫“消失”的关头,她绝不能节外生枝,让阿芝产生任何误会。

然而,程逸却希望她去。他看着叶童日复一日地消沉,心痛不已。他想着,钟红刚刚失去了丈夫,叶童被迫离开了阿芝,两人都正经历着失去挚爱的痛苦。这种相似的创伤,或许能让她们彼此理解,互相慰藉。他甚至隐隐觉得,如果她们两人能在一起,彼此扶持,只要叶童能因此开心一点,走出阴霾,他也就安心了。所以,当陈强第二个电话打来时,程逸代叶童接起,并应承了下来。

他温和地劝说着叶童:“去吧,聚餐有很多老朋友,你和大家聚聚,散散心,总好过一个人闷在屋里。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他看着她,眼神带着理解和保证,“我会按着时间点去接你。”

在程逸的再三劝说和保证下,叶童终于勉强打起精神,简单收拾打扮后,前去赴约。

见到钟红的那一刻,叶童的心还是忍不住泛起了细密的疼。那个记忆中明媚开朗、被称为“大笑姑婆”的女人,如今瘦弱、苍白,眼神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哀伤。尽管叶童心里深深爱着阿芝,但她是真心希望钟红能好起来,能变回从前那个快乐的模样。

席间,在朋友们轻松的闲聊后,叶童也顺着大家的意思,轻声劝钟红考虑复出。“有了工作,分散一下注意力,人的精神或许能好一些。”她说道。

钟红看着叶童,眼里有感激,也有未散的痛楚,她轻轻点头:“谢谢,如果有合适的角色,我会考虑的。”

两人都喝了些酒,酒精似乎撬开了紧锁的心门。各自心中都积压着太多的难过——钟红失去丈夫的永别之痛,叶童被迫与爱人分离的剜心之痛——在微醺的氛围中,情绪终于决堤。叶童先忍不住,泪水无声滑落,继而变成了压抑已久的低泣。钟红看着她,感同身受,自己也悲从中来,伸手抱住了她,两人相拥着哭成一团。

她们只是两个被命运残酷对待的女人,在酒精的催化下,借由对方的体温,释放着内心无法言说的巨大悲伤。

然而,她们没想到,这纯粹源于痛苦与友情的拥抱,却被蹲守的记者捕捉个正着。第二天,她们相拥落泪的照片,赫然登上了娱乐报纸和网络媒体的头条。标题更是写得暧昧不清,引人遐想。这张照片,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必将激起新的、无法预料的涟漪。

小杰紧紧攥着那份还带着油墨香的报纸,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叶阿姨与钟红相拥而泣的照片上,一个扭曲的念头在脑海中疯狂滋长——

是不是叶阿姨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自己的性别?她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男人,所以才会一次次爱上女人?初恋是女人,遇见妈妈这个挚爱也是女人。妈妈的性向转变,根本就是被她一步步引导的!

这个偏执的认知如同注入血管的毒液,瞬间流遍全身每一处角落。他感到一种扭曲的使命感在胸腔里燃烧——必须这段的关系,这念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他在心底发出无声的狂欢,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一抹近乎狰狞的喜色。

此刻,这张照片在他眼中早已不是两个女人互相慰藉的画面。它是命运递来的武器,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正好可以用来斩断母亲心中那最后一缕不该存在的情丝。

而且开学在即,两难的困境让他焦躁不已。他若回学校,又给了她俩死灰复燃的机会;放弃学业,他又不舍!

而此刻,这张报纸的出现,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叶阿姨的初恋回来了……丧夫,单身,没有家庭拖累……她们还抱在一起哭……” 小杰的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这太有说服力了!妈妈看到会怎么想?她一定会认为叶阿姨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她们的感情不过如此!她会伤心,会绝望,会彻底死心!”

他几乎能预见到母亲心碎的模样,那一瞬间的不忍迅速被“拯救家庭与改变母亲性向”的执念压倒。他认为,只有让母亲对叶童彻底失望,这个家才能真正回归“正轨”,而母亲也才能回到喜欢男人的正常中来!

此刻,他正用自己偏执的尺规,丈量着所有人的情感与人生。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份报纸展开,精准地翻到娱乐版,将那幅醒目的照片和暧昧的标题朝上,然后如同布置一个精密的陷阱般,将它平平整整地放在了客厅茶几最显眼的位置——那是母亲每天早晨习惯坐着喝一杯温水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悄无声息地退回自己的房门后,将门虚掩着,只留下一道不易察觉的缝隙。他的心跳得飞快,呼吸也放得极轻,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客厅,像猎人等待猎物踏入陷阱,既紧张又带着一丝残忍的期待。他要知道,母亲看到这份“礼物”时,会是怎样的反应。这反应,将决定他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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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温柔地洒在客厅里。这本该是个宁静美好的清晨,阿芝却觉得周身像是裹着一层看不见的寒冰。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茶几,想要倒杯水润一润发干的喉咙。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水壶的刹那,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茶几中央——

那份被刻意摊开的报纸,像一道突兀的伤口,撕裂了这片刻意维持的平静。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整个人仿佛被钉在原地

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让她一阵晕眩。

报纸娱乐版那硕大而暧昧的标题,和正中央那张清晰无比的照片——叶童与钟红紧紧相拥、脸上挂着泪痕的画面——像一把烧红的铁钳,狠狠烙进了她的眼底。

钟红!

这个名字,连同那段她极力想要封存的记忆,如同被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轰然炸开——那次聚会,钟红对叶童明显未了的余情,那个她后来才知道的、在叶童醉酒后发生的越界之吻,叶童事后的痛苦、躲藏与深深的自责……所有细节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带着尖锐的讽刺感。

完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脑海深处尖叫。

现在,她和叶童的感情,正因为小杰的以死相逼而走到悬崖边缘,两人被迫分离,痛苦不堪。而钟红,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她爱叶童,她丧夫,单身,没有任何家庭的牵绊和压力!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爱,去安慰,去追求!

而自己呢?自己被儿子用极端的方式捆绑在这个看似完整、实则冰冷的家里,连一通电话都要偷偷摸摸。

“她会走的……”阿芝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她那么痛苦,钟红又那样爱她,给她提供了毫无压力的怀抱和慰藉……她会不会……会不会真的转身投向钟红?”

这个想法如同最冰冷的毒液,瞬间注满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感觉自己正从内部分崩离析,所有的坚持和信念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一直以为,她们的爱能跨越一切阻碍,能抵得住时间的考验。可现实的残酷,却将她们推到了如此绝望的境地。

她原本还残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盼着时间能缓和一切,盼着能有转机。可这张报纸,像最后的丧钟,敲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她不是可能要失去叶童了。

她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这个认知带来的绝望,比小杰以死相逼时更甚,那是一种彻彻底底的、看不到任何光亮的心死。她僵立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地望着那张报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轰然倒塌,只剩下一片废墟。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她却连抬手去擦的力气都没有了。

阿芝的反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和绝望。

她没有尖叫,没有质问,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种极致的痛苦仿佛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只是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纤细的手指猛地攥紧胸口,像是要徒劳地按住那颗正在被生生撕裂的心脏。呼吸变得急促而浅短,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世界的光线和声音都在瞬间褪去,只剩下报纸上那张刺目的照片在视野里无限放大、旋转。

她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全身。这不是单纯的伤心,而是一种信仰崩塌、希望彻底湮灭后的死寂。她曾经坚信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和叶童之间的爱是牢不可破的纽带,可现在,这条纽带似乎正在被现实和她最亲的人联手斩断。叶童可能会离开,可能会投入一个“更轻松”、“更被接受”的怀抱,这个可能性像一把钝刀,在她的五脏六腑里反复搅动。她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将脸深深埋入膝间,连哭泣都变成了压抑的、破碎的气音,仿佛一头濒死小兽最后的哀鸣。这种无声的崩溃,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能彰显其下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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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门缝后偷偷观察的小杰,将母亲这彻底崩溃的一幕尽收眼底。

预想中的“胜利”并没有带来预期的快感,相反,母亲那副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瞬间枯萎的模样,让他心头猛地一揪,泛起一阵尖锐的、陌生的刺痛感。他从未见过母亲如此脆弱,如此……了无生趣。

但这份短暂的不适,很快被他脑海中更强大的执念压了下去。

有效果了!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甚至感到一丝扭曲的“欣慰”。妈妈终于看清了!她终于要死心了!

他看到母亲痛苦,但他将其解读为“必要的阵痛”。他认为,只有经历这样彻底的绝望,母亲才能斩断情丝,才能真正回归家庭。他把母亲的崩溃,看作是走向他预设的“圆满结局”的必经之路。

他认为自己做得对。他成功地利用了这个“天赐良机”,加速了母亲的“醒悟”。为了守护这个家,他愿意承担让母亲暂时痛苦的责任。他相信,时间会治愈一切,等妈妈熬过去,他们一家三口,就能回到从前了。

一声沉重的闷响从客厅传来,伴随着黄锦撕心裂肺的呼喊:阿芝!阿芝!你怎么了?!

小杰猛地拉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冰凉:母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脸色惨白如纸。

他嘶吼着冲上前。

黄锦一把抱起阿芝就往车库冲,小杰踉跄着跟上。汽车鸣笛声中,他看着母亲毫无生气的脸庞,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都是你!黄锦一边开车一边对着小杰怒吼,要是你妈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医院急诊室里,医生面色凝重:患者长期营养不良,加上情绪极度激动,导致血管迷走性晕厥。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在这家医院的另一边的病房里,叶童正因昨夜与钟红借酒消愁后复发的胃痛而输液。程逸守在一旁,眼底满是心疼。

待阿芝情况稳定,黄锦走到消防通道想抽根烟缓口气,却意外撞见了同样出来透气的程逸。

“是你?”程逸眼神一凛,不等黄锦反应,一拳重重砸在他脸上。

黄锦踉跄着撞在墙上,嘴角渗出血丝。身为练家子的他本可轻易反击,却只是抹去血迹,哑声道:“该打。”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胃出血住院了!”

程逸猛地揪住黄锦的衣领,将他狠狠抵在墙上,手背青筋暴起:

“你们家那个疯儿子,是不是非要把人逼死才甘心?”

昏暗的消防通道里,两个男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程逸眼中燃烧着暴怒的火焰,而黄锦眼底深处则翻涌着无能为力的愧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寂静。程逸狠狠松开手,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眼神一凛。

“我想回家。”

电话那头传来叶童虚弱无力的声音,像一根针扎进程逸心里。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对黄锦投去最后一道冰冷的视线:

“这件事还没完。”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沉重的防火门在他身后发出轰然巨响,留下黄锦独自靠在墙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病床上的阿芝猛地睁开双眼,心脏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剧烈跳动。她不顾一切地扯掉手背上的针头,任由血珠渗出,踉跄着跌下病床。

我要见cc...她喃喃自语,像是着了魔般推开劝阻的护士,我不能没有她...

当她跌跌撞撞冲至走廊转角,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住——程逸正搀扶着面色惨白的叶童。昨日报纸上与钟红相拥的画面还在脑海中翻涌,此刻却见心上人这般虚弱地出现在医院里。

cc!阿芝冲上前,双手颤抖地捧住叶童的脸颊,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叶童勉强牵起一个苍白的微笑:我没事。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阿芝的防线。她将叶童紧紧拥入怀中,泪水顷刻间浸透了对方的衣襟:cc,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和钟红在一起,不要抛下我...

她的哭诉中夹杂着报纸照片带来的恐惧,更饱含着这些日子被迫分离的痛楚。

叶童被阿芝扑得踉跄了一步,胃部的抽痛让她险些站立不稳。当听到阿芝带着哭腔提起时,她立刻明白——昨夜和钟红喝酒拥抱的事被阿芝知道了。

看着怀中人哭得浑身发抖的模样,叶童的心像是被狠狠揪紧。这些日子阿芝显然消瘦了许多,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红肿不堪,让她心疼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她颤抖着抬起手,想要将这个朝思暮想的人紧紧拥入怀中,想要在她耳边轻声解释和钟红的那些都是误会——

小杰冰冷的声音如同利刃,猝不及防地从身后劈来。

叶童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距离阿芝的背脊只有寸许。她抬起泪眼,对上少年那双写满警告与威胁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的寒意让她瞬间清醒。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强行逼回,也逼着自己收回那只渴望拥抱的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叶童闭上双眼,纤长的睫毛不住颤抖。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从齿缝间挤出那句话:

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两颗紧密相连的心。她不敢睁眼,生怕看见阿芝眼中必然会出现的天崩地裂。

以后...她的声音已经支离破碎,照顾好自己...

话音未落,她决绝地转身,任由程逸搀扶着走向车门。就在她要上车的瞬间,阿芝疯了一般冲上来死死扶住车门:

cc!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小杰用力拽住母亲的手臂,声音冰冷如刀:妈,别傻了!叶阿姨早就和钟阿姨在一起了!报纸上都登了!

不是的...阿芝泪如雨下,死死盯着叶童,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叶童缓缓抬眸,迎上小杰那双写满威胁的眼睛。她艰难地咽下满嘴苦涩,轻声说道:

小杰说得对。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吧。

这句话像最后一块巨石,将阿芝彻底击垮在地。她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眼睁睁看着那辆载着叶童的车绝尘而去,仿佛自己的灵魂也被一同带走。

整个世界在她眼前分崩离析。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在她苍白的脸上肆意奔流。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可怕,里面盛着的不是悲伤,而是某种更深邃的东西——像是生命被连根拔起后的荒芜。

小杰蹲在她身侧,语气里带着扭曲的满足:

妈,我们回去吧。你都听到了,叶阿姨已经不爱你了,但是我们永远爱你,我们会好好爱你……

这句话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阿芝的呼吸突然停滞在喉咙里,她抬起颤抖的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片虚无。然后,在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中,她的身子猛地一软,像一尊破碎的瓷偶,直直地向后倒去——

“阿芝!”

黄锦一个箭步冲上前,在妻子即将触地的瞬间将她拦腰抱住。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这个向来温和的男人猛地转头,狠狠一巴掌甩在儿子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停车场回荡。

“现在你满意了吗?!”黄锦双目赤红,声音嘶哑,“非要逼死你妈才甘心?!”

小杰捂着脸僵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父亲已经一把将母亲打横抱起,朝着急诊室狂奔而去。

“医生!医生!快救人!”黄锦一边奔跑一边嘶吼,怀中的阿芝轻得像片落叶,让他心慌得几乎窒息。

医护人员闻声赶来,七手八脚地将阿芝安置在移动病床上。黄锦紧紧握着妻子冰凉的手,直到被护士强行分开。他看着病床被推进抢救室,这才颓然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

小杰这时才踉跄着追过来,看着父亲痛苦的模样,想要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而母亲昏倒前那双空洞的眼睛,更像一把刀扎在他心上。

抢救室的灯亮着,在昏暗的走廊里投下令人心焦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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