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做出抉择了。
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可能瞒得住官府。
目击者太多，监控还有记录。
自己前前后后杀了快十人，如果被警方抓住，自己必然死路一条，即便自己身怀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也很难护佑住自己。
是被一枪毙命，还是被当成素材研究，最终的结局没有任何区别。
必须离开。
张大山内心下了决定，就算为了老婆孩子，自己都必须得活下去！
而且因为自己的存在，以及自己展现出的强大能力，官府一定不会对自己老婆孩子怎么样，甚至会好生保护她们。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不能就这么被抓住。
一旦被抓住，就失去了筹码。
但...该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呢？
一旁的老鸡头目光闪烁，轻咳两声。
竟然直接走上前，在监控室操作台上操作了一番，关闭了一些地方的监控。
这一瞬间，张大山再一次认为，这老家伙真是一个保安。
“嗯？”
“那个，张大山，老头子我知道你想走。”
“你知道我是谁？”张大山声音微沉。
“放心，老头子我，和你...算得上是一类人。”
“一类人？”
“这会儿别问了， 你要想安全脱身，就现在，跟老头子我走！”
“放心！你老婆孩子不会有事！”
张大山别无选择，他甚至不知道这红月亮的后门在哪里。
老鸡头不顾身上污血，用和他老迈身躯不符的速度离开监控室，张大山紧随其后。
楼下的音乐声已经戛然而止，红男绿女的尖叫声，伴随着警方的呵斥声，穿透楼板，传入了张大山的耳中。
“这边！”
老鸡头左绕右绕，竟直接将张大山带上了楼顶。
“楼顶？这不是绝路？”张大山眉头紧皱。
“老头子我知道你有本事，力气大，注意看！”
“你从这里直接跳，往对面楼顶跳！”
“从楼顶走，没有监控，趁着深夜，别回家，我给你个地址，还有钥匙，直接去那里等我！”
老鸡头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塞到张大山手里。
“沿溪巷79号。”
“记着，把手机关了，小心基站定位！”
张大山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这老头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老鸡头露出一抹看起来有些猥琐的笑容：“他们都叫我老鸡头，至于为什么要帮你...”
“老头子我觉得，你是个值得投资的人。”
“别特么废话了，赶紧走！”
张大山攥紧钥匙，点了点头，一个助跑，在楼顶边缘起跳，轻轻松松跳到了对面楼顶。
回头看去，老鸡头摆了摆手，已然回了楼里。
他不知道这老鸡头会不会转头就将他在哪告诉警方，但直觉告诉他，不会。
很快，张大山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老鸡头刚走到楼梯，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手帕，回到楼顶，将两人踩出的血脚印清理了一下。
这拙劣的隐藏瞒不住警方太久，但肯定能给张大山争取一些时间。
红月亮夜总会内。
分局局长刘沧海沉默不语，看着面前的血腥走廊，心情沉到了谷底。
又是一起大案。
走廊里，七具尸体，还有两人重伤。
血液几乎汇成了小溪。
一些没处理过命案的武警，都忍不住作呕。
“局长！楼上！监控室在楼上！”
“走！”
众人立刻上楼，但当众人进入监控室后，那恐怖如无间地狱一般的场景，腥臭的内脏气息，让几名警察终于忍受不住，返身冲出去疯狂呕吐。
刘沧海突然注意到，在监控室的角落里，还蹲坐着一名老头，哆嗦着身子，目光呆滞，仿佛被吓傻了一般。
刘沧海认得这老头。
“老鸡头！你怎么在这！”
老头仍旧在哆嗦，一言不发。
刘沧海看了看这监控室内的景象，虽然他不想破坏现场，但不把这老鸡头弄出来也不行。
而且这地上脚印杂乱...
算了，有监控，确定罪犯身份应该很容易。
“小李，去把老鸡头扶出来！”
旁边的刑警艰难的点了点头，踮着脚尖走到老鸡头身边，将老鸡头扶出了监控室。
“叫技术员，调取红月亮今天所有监控！”
刘沧海走到监控显示器前。
“嗯？怎么有这么多监控关闭了？”
就在这时，久久不语的老鸡头哆哆嗦嗦的说道：“那人，那人威胁我...让我关了监控...”
刘沧海略感疑惑，但他与老鸡头也接触了很多次，也算半个朋友，而且后续调查，也需要老鸡头配合，此时自然选择相信他。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儿？！”
刘沧海见老鸡头已经回过神来，便指着监控右上角问道。
“是那人的老婆孩子，被李金虎掳来的。”老鸡头如实回答。
“李金虎呢？”
老鸡头沉默了一下，旋即指了指满屋子的血肉。
“到处都是。”
“...”
“嗯？这里怎么还有一把枪！？”
刘沧海看见了那把打空了子弹，已经自动挂机，躺在地上的手枪。
“李金虎的，你们看了监控就知道...”
刘沧海点了点头：“老鸡头，凶手去哪了？”
“老头子我不知道，他杀了李金虎，威胁我关了监控，就转头出了监控室，老头子我哪敢动啊...”
老鸡头知道这监控不录声音，恰好在老鸡头当时和张大山说话时的侧方，也看不清口型，所以胡说起来毫不担心。
刘沧海立刻看向身后武警：“所有人，仔细搜查红月亮夜总会！”
“这栋楼出入口都已封锁！凶手一定还在哪里躲藏！行动！”
“是！”
但一直搜查到深夜，红月亮夜总会的每一个角落都检查完毕，刘沧海也没找到凶手的踪迹。
好在通过人脸比对，凶手的身份已经摆在桌上。
张大山，远山一中高二语文教师。
性格内向，为人老实，甚至有些窝囊。
这样一个人，竟然犯下了滔天命案。
不仅如此，当刘沧海把监控室的录像看完后，直接拍案而起。
“子弹打碎了他胸口的什么东西，然后他什么也没做，李金虎自己就爆了？！”
“快！派人去搜查张大山的家！”
刘沧海拿着这段录像，飞奔一般的冲进审讯室，老鸡头正坐在没上锁的老虎凳上，一口一口吃着夜宵，被冲进来的刘沧海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