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孕妇难产而亡,葬入祖坟。
守墓人当夜听见新坟传来婴儿啼哭。
他大着胆子掘坟开棺,骇见——
女尸双腿间蜷着个活婴,正吮吸母亲冰冷手指。
更奇的是,棺内四壁结满冰霜,唯婴儿周身温热。
婴儿被抱回村后,每逢忌日便高烧不退,
浑身散发墓土寒气。
而村中老人发现,婴孩掌心天生握着一枚铜钱,
正是下葬时放入亡母口中的压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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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真是要逼得咱去撬那阎王爷的墙角,偷故事来讲了!得,谁让咱应承了呢?这第四十夜,咱讲个关于生死边界、血脉奇谭的,叫“棺生子”。
那是个几十年不遇的寒冬,大雪封山,北风刮得跟鬼哭似的。村里赵家的媳妇,怀胎十月,偏偏在这时候赶上难产,折腾了一天一夜,孩子没生下来,大人也没保住,一尸两命,就这么去了。
按规矩,横死(尤其是带着身孕)的,不能久停,得尽快入土。赵家人忍着悲痛,冒着风雪,草草将儿媳装入一口薄棺,抬进了祖坟山地,匆匆下葬。
当夜,风雪更大了。守墓的老耿头缩在自家的小石屋里,围着火盆还觉得骨头缝里冒凉气。约莫三更天,他隐隐约约听见,风雪呼啸声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别的动静——像是婴儿的啼哭声!
开始他以为是风大听岔了,可那哭声断断续续,越来越清晰,方向……分明就是白天刚埋了赵家媳妇的那片新坟!
老耿头心里直发毛。这荒山野岭,大雪封门,哪来的婴儿?他想起那棺材里是一尸两命,莫非……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他本不想管,可那哭声像锥子似的往他耳朵里钻,搅得他坐立不安。
“妈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老耿头灌了口烧刀子,一咬牙,抄起铁锹和一把破旧的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了风雪里。
循着哭声,他摸到了那座新坟前。哭声果然是从坟包里传出来的,闷闷的,却异常真切。老耿头汗毛倒竖,也顾不得许多,抡起铁锹就开始挖。冻土坚硬,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刨开了坟土,露出了棺材盖。
他用力撬开棺盖,手电光往里一照——
这一照,吓得他魂飞魄散,手里的铁锹“哐当”掉在地上!
只见棺材里,那死去的赵家媳妇面色青白,双目紧闭,早已僵硬。可就在她的双腿之间,赫然蜷缩着一个浑身沾满血污和粘液的婴儿!那婴儿小小的,皮肤冻得发紫,却还在微微蠕动,张着小嘴,发出微弱的啼哭,更骇人的是,他竟含着自己母亲一根冰冷僵硬的手指,像是在本能地吮吸!
老耿头强忍着恐惧,伸手去探,发现棺内四壁都结满了厚厚的白霜,寒气刺骨,可那婴儿的身体,摸上去却有一股奇异的、与这冰棺格格不入的温热!
这是……在棺材里出生的孩子?!
老耿头又是害怕又是怜悯,赶紧脱下自己的破棉袄,小心翼翼地将那婴儿包裹起来,抱出了棺材。他不敢耽搁,连夜冒着风雪将孩子抱回了村。
赵家人见到这“棺生子”,又是惊骇,又是悲痛,却也视为一丝血脉奇迹,将孩子收养下来,取名“棺生”。
但这孩子自打被抱回来,就透着邪性。每年他生母的忌日,也就是他被从棺材里抱出来的那天,他必定会发起诡异的高烧,浑身滚烫,可凑近了,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来自墓穴深处的、阴寒刺骨的冷气,怎么捂都捂不热。
后来,村里一位最年长的老人,在给孩子洗澡时,无意中发现,这孩子紧紧攥着的左手掌心,天生就握着一枚小小的、布满绿锈的康熙通宝铜钱。
赵家人一看那铜钱,顿时面无人色——那正是下葬时,他们亲手放入死者口中,用来镇魂、防止尸变的“压口钱”!
这枚本该随死者长埋地下的铜钱,为何会出现在这“棺生子”的手中?
没人能解释。只知道这孩子,是从生死边界爬回来的,身上带着墓土的寒气,也带着亡母最后的执念。那枚压口钱,究竟是护佑,还是另一种不祥的烙印,谁也说不清。“棺生”就在这种异于常人的氛围中慢慢长大,成了村里一个既被怜悯又被隐隐畏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