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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李楚文的电话后，郗新宇回到了收银台后面，叹着气，幽幽地看着我，一言不发。我随手拿出一支满天星，捏在指尖旋转着。我原以为王倩影那天只是无意中发现蔡德诚和任玥在一起，没想到她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难怪最近总是回娘家呢。结合今天所得知的信息，看来他们俩的婚姻即将走到尽头了。想到这里，我也不禁叹了口气。
“我没辙了，看来倩影这次应该是下定决心了，再说什么也没办法了。”郗新宇托着下巴，无奈地说。
“唉，我也没想到二德子居然……至于他们之后怎么样，我也不想掺和了。”我也无奈地说。
郗新宇忽然看向我，问：“你真的不知道二德子的这些事情吗？”
“我真不知道。”
“你也别再去跟他说什么了。”
“嗯。”
“希望你以后不要像他们一样。”
“我当然不会。”
郗新宇伸出右手，温柔地看着我。我把手里的满天星放了回去，往前走了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说：“你要相信我，我对麦脉真的没有任何感觉。”
“我知道，只是她对你过于热情了，想必你也能感觉到她是怎么想的，希望你不要像他们一样被其他女人迷惑。”
“我不会的，”我笑笑说，“你还生我的气吗？”
郗新宇摇摇头，说：“今天早上睡醒了之后就已经不生气了……不过，你给萌萌下了什么迷魂药？她怎么下了夜班就直接来这里了，还要帮你说好话？你们俩是不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你不会是要和萌萌跟方贝贝站在一起吧？”
“昨天我送萌萌去单位的时候聊了聊，我说把你惹生气了，让她帮忙哄哄你，”我说，“我感觉她和贝贝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分开的，你给她们定的年底之约，估计实现不了。”
“实现不了也得实现，这是我对她们最后的容忍。”郗新宇的声音不大，却很坚毅。
“最近你没怎么提过她们的事情，我以为你慢慢接受了呢。”
“我不想被别人对着我们家指指点点的。”
“唉……”
“你叹什么气？难道觉得我做得不对吗？”郗新宇不高兴地问，“萌萌是我妹妹，我不希望她误入歧途，我是在维护我的家庭，这不对吗？”
“不是不对，我是觉得她们有选择的权利……”
“可是她的选择是错误的，我要是个外人也就罢了，看看热闹挺好的，但我是她的姐姐，我不能看着她犯这个原则性的错误，”郗新宇抽回了手，“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别跟着搅和了。”
“好吧，晚上你想吃点什么，我一会儿买回来。”
“你今天去你爸爸妈妈那儿了吗？”
“就是从他们那儿吃完了午饭才过来的，”我绕进收银台，搂住她的腰，说，“你阿姨让你有时间去吃饭。”
郗新宇看着我，露出了笑容：“那你跟阿姨说一声，我下礼拜就有时间。”
“你都去过我家了，我是不是也得去你家，拜访一下你的爸爸妈妈？”我试探着说，“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流程，谁让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呢。”
“我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过家长。如果要不是那天遇到了阿姨，估计也不会那么快就去你家吧，”郗新宇说，“至于我家嘛，倒是不着急呢。”
“可我听萌萌说了，你爸爸妈妈也已经知道咱俩的事情了，我要是不去看看，会不会很没礼貌呀？”
“嗯……还是再等等吧。”
“你有什么顾虑吗？”我故意坏笑着说，“难道我不符合你爸爸妈妈选女婿的标准吗？”
“不是啦，”郗新宇转过身子，双手按住我的脸，说，“我爸爸妈妈从来没有给我定过标准。”
“最起码得是个男的吧。”
“你讨厌！拿我妹妹打镲是不是？”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正常婚嫁了，你妹妹以后不结婚可以吗？”我想起昨天郗萌宇对我说过的话。
“这是她的想法？”郗新宇问，“就算她不结婚，也不能和方贝贝在一起。”
“你获得了幸福，是不是也得为妹妹考虑考虑？”
“这个事情不用再说了，我已经给她们时间了。”
“那咱们还是聊聊晚上吃什么吧。”
……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我站在楼下看了看蔡德诚家的窗口，黑着灯。我点了一支烟，掏出手机，看着蔡德诚的号码，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回铃音响了将近一分钟，他才用颓然的声音接听了电话：“喂，晓风，你在哪儿？”
“你的嗓子怎么这么哑了……我在家楼下呢，看你家黑着灯。你还在医院呢吗？”
“我没在医院，她妈妈陪着她呢，把我轰出来了。”
“这次很麻烦，你媳妇儿很早就知道你和那个女人的事儿了。”
“操，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要不然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你找李楚文求证过了？”
“嗯，她说王倩影知道了得有一个月了，她一直在忍着，前天也是去跟踪你们俩，没想到出了事儿，所以才下定决心和你分开……她爸妈是不是也知道了？他们什么态度？”
“她爸没过来，她妈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
“你什么时候回家？”
蔡德诚停顿了一下，似乎和别人说了句什么，继而说道：“你要是方便的话，过来接我一趟吧，陪我喝点酒。”
“我就不喝了，陪你坐会儿吧，你在哪儿呢？”
蔡德诚把他的位置告诉了我，在东高地的一个路边大排档。我掐了烟，转身回到车上，开车去找他。
路边停了一排车，我找不到停车位，心想也走不远，索性直接挡在了一辆红色轿车旁，堵在了自行车道上。锁好车后，我走上马路牙子，地上的石砖很脏，原本的水泥色已经被油泥污垢染得斑驳，大排档占着便道和盲道，零散地摆着十多张小桌子，全都坐满了人，供食客落座的是一些小板凳和小马扎，十分简易。我四下踅摸，看到了蔡德诚那张疲惫而失落的脸，他的左手拿着一根肉串，右手握着一瓶啤酒，对面坐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她就是任玥。
我有些生气，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丫还他妈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王倩影要和你离婚，真的一点都不冤枉你。我走到桌边，从一边拿过一个小马扎，没好气地坐了下来，怒目看着蔡德诚。
蔡德诚指了指任玥，对我说：“晓风，这就是任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