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阳见大势已去,想率残部突围,却被庞德拦住。
庞德长刀一挥,将崔阳的马腿砍断,崔阳摔在地上,被亲兵生擒。
此战,斩首八百余级,俘获一千二百余人,缴获粮食三千余石、战马数十匹,“战果” 远超此前。
贾逵撰写捷报时,特意加重笔墨,描述 “贼寇负隅顽抗,我军苦战半日,伤亡百余人,粮草消耗甚巨,恳请牛辅将军补充粮草五千石、药品若干”。同时,在捷报中隐晦提及 “贼寇残部向弘农北部逃窜,我军需继续追击,恐需靠近黄河渡口,以便获取补给”。
牛辅收到捷报,竟然没有怀疑,反而对许褚 “苦战” 颇为满意,当即下令:“调拨粮草千石、药品五十箱,准许靠近黄河渡口扎营,务必追剿残寇,勿留后患。”
得到牛辅的 “许可”,许褚心中大安。
大军随即向黄河渡口移动,沿途 “追剿” 零星贼寇,于三日后抵达周泰标记的河湾附近。
此时,贾逵已派人联络当地渔民,秘密打造了数十艘木筏与船只,覆盖茅草伪装,隐藏在河湾两侧的树林中。
当晚,许褚召开秘密军议,敲定渡河细节:“今夜三更,全军渡河。徐晃、庞德率前锋营先行,控制对岸,建立警戒阵地;周泰、乐进率军殿后,清理渡河痕迹,防止董卓军察觉;梁道,你协助陈到,护送蔡琰先生与工匠、文书、仲德先生家眷先行渡河,确保他们安全;其余将士,按步兵、骑兵、粮草的顺序,依次渡河,保持肃静,马匹衔枚,车轮用厚布包裹,不得发出声响。”
“遵主公令!” 众将齐声应诺。
三更时分,河湾一片寂静,只有河水拍打岸边的轻响。许褚站在岸边,手持火把,低声下令:“开始渡河!”
首先出发的是徐晃与庞德率前锋营渡河。将士们手持兵器,有序登上船只与木筏,船工奋力划桨,船只如同幽灵般在夜色中穿梭。不到半个时辰,前锋营便全部抵达对岸,迅速占领两侧高地,搭起帐篷,点燃篝火,建立起警戒阵地。
随后,陈到与贾逵率领的护卫队。蔡琰坐在加固的马车中,由亲兵护送,登上木筏。木筏缓缓划向对岸,亲兵们动作轻柔,尽量不发出声音。蔡琰撩开车帘,望着岸边许褚的身影,心中满是感激 —— 自离开洛阳以来,许褚一路护送,周密安排,让她免受颠沛流离之苦。
接下来是步兵与骑兵。步兵们扛着长枪盾牌,小心翼翼地登上木筏;骑兵则牵着战马,分批乘船渡河 —— 战马起初有些躁动,却在将士们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乖乖登上船只。
许褚始终站在岸边,亲自指挥渡河,时不时叮嘱将士:“动作轻些!”“注意船只平衡!” 直到最后一名将士登上船只,他才登上最后一艘船,向对岸驶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一万五千将士、数千匹战马、所有粮草辎重,已全部安全抵达黄河南岸。
许褚站在南岸,回头望向北岸,只见渡河痕迹已被庞德的先锋营清理干净,茅草覆盖的船只与木筏也被隐藏在树林中,仿佛从未有人在此渡河。
就在大军成功渡河,于南岸稍作休整之际,一骑快马自北岸隐秘处乘最后一批船只抵达,带来了河东的最新消息。信使将一封密信呈给许褚,低声禀报:“主公,张参谋与裴司马遣小人来报,他们已按计划,于我军主力渡河当夜,悄然撤离白波谷大营。”
许褚展开密信,上面是张既工整的笔迹。信中详细禀明:他们已将营寨伪装成仍有部队驻守的模样,并按照与牛辅周旋的计划,留下了部分陈旧且无关紧要的物资。王思已将最重要的钱粮、文书档案全数打包;裴元绍则率领精锐护卫,组织工匠及留守人员,所有人轻装简从,已于昨夜悄然出发,正沿着主公预先指示的隐秘路线,向黄河渡口移动,预计两日内即可抵达并渡河南下。
许褚看完,将信递给身旁的程昱,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德容、元绍做事,果然周密。”
程昱阅后,亦是点头:“主公算无遗策,河东诸位同僚行事果决。如此一来,牛辅即便察觉有异,也只能面对一座空营和些许弃物,待他反应过来,我军早已龙归大海了。”
“传令回去,”许褚对信使吩咐道,“让他们渡河后,速派斥候与我们取得联系,命庞德在南岸接应,确保他们安全前来汇合。”
“诺!”信军领命,随即再次乘船返回北岸,传递指令。
处理完河东事宜,许褚的心彻底安定下来。他转向等候命令的众将。
“主公,全军已渡河完毕,是否即刻向弘农郡腹地移动?” 徐晃上前问道。
许褚点头,目光望向南方:“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个时辰,吃些干粮,随后向弘农南部移动,避开城镇与董卓军关卡,尽快抵达武关附近。”
将士们闻言,纷纷席地而坐,拿出干粮充饥。虽然一夜未眠,却个个精神振奋 —— 成功渡河,意味着他们已摆脱了董卓军的直接威胁,南迁之路,终于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许褚走到蔡琰面前,轻声道:“昭姬,渡河已毕,接下来虽仍有风险,但已安全许多。”
蔡琰躬身行礼,语气感激:“多谢师兄一路护送,若不是师兄,琰与族人恐早已落入白波贼之手。”
许褚摆手:“昭姬不必多礼。保护昭姬,本就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为了兑现对蔡伯喈先生的承诺。”
休整完毕后,大军再次出发。
此次,他们不再打着 “剿匪” 的旗号,而是昼伏夜行,沿着弘农郡的山地间道,向武关方向移动。
大军在弘农郡山地间潜行五日,终于抵达武关之下。
这座雄关扼守秦岭南麓,关墙依山而建,高达三丈,两侧悬崖峭壁,唯有中间一条狭窄通道可供通行,真可谓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