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衣澜世子和太子殿下闹了别扭，好长时间不理太子殿下了。殿下说盛衣澜世子喜欢灵药，他就去给他找那些当世罕见的，只希望能讨得盛衣澜世子一二分欢心，进而和他和解。殿下对这事很上心，派出去找灵药的也不止一拨人，损失和耗费都不小，到现在终于找到一株极其罕见的四阶灵药。听说这四阶灵药之前只存在于书本记录，好多年没人见着了，盛衣澜世子应该会很喜欢。”
盛如欢僵立原地，如坠冰窟。
半晌，她扯了扯唇，露出一个难看极了的笑。
“哈……”
她如今这样凄惨，可他却见她一面都不愿意，一心只想着盛衣澜。
盛衣澜……又是盛衣澜！
盛衣澜要将她的一切都抢走吗？
盛如欢闭了闭眼，没再纠缠，转身离去。
背过身那一刻，眼泪滑下。
小太监叹了口气，转身回去复命。
“太子殿下，三公主走了。”
盛九夷淡淡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对这个妹妹，他曾经还是有些在意的，可盛如欢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让他实在是失望。
加上盛如欢俨然和盛衣澜站在了对立面，他注定只能偏帮一个人。
小太监有些明白盛九夷的想法，却觉得没法理解。
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人，那难道不该选择三公主吗？
三公主可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和太子殿下又有感情，为什么会输给盛衣澜？
因为颇得盛九夷信任，迟疑了片刻，小太监将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
盛九夷道：“是如欢做事不占理。”
可这一听就知道只是表面原因。
盛九夷也没多做解释。
其实在他心里，虽然宠爱盛如欢这个妹妹，但要说用了多少心思，是没有的。
只不过是因为宫中就两个公主，盛如欢又表现得乖巧讨喜，所以他成为一个关心妹妹的好大哥，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而盛衣澜，她在他梦里出现了那么多年，梦中那种要保护她、爱护她的情绪，好像早已经深邃骨髓，让他觉得理所当然了。
他对盛衣澜有种天然的亲近，好像他们本该亲密，他本该成为她的保护者。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但是他并不排斥……
看到手边的灵药，盛九夷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
也不知道这次那个祖宗能不能赏脸多和他说几句话。
……
从东宫离开，盛如欢去了盛九宣那里。
“二哥……”盛如欢红着眼睛看着他，声音微微哽咽，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盛九宣却对她的狼狈视而不见，他无声叹了口气，语气堪称淡漠：“你想要我做什么？”
盛如欢道：“父皇罚我亲自去跟洛流雪道歉，还要我进思过楼待一个月，他怎么能罚这么重？道歉就算了，惊愕思过楼那种地方，九临进去了都撑不住，我怎么能进去？”
见盛九宣没说话，她继续道：“还有，父皇最近对我好冷淡，他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二哥你去帮我解释一下好不好？好多事我都没做过……”
她拽着盛九宣的袖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全无以前的骄傲和稳重。
她此刻满心的惶惑。
盛九宣看着她，沉默半晌，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抽了出来，道：“思过楼虽然说经常被用作刑罚之地，但是却也是一个绝佳的炼体场所，当初九临在里面待了一个月，出来后就冲破了修为瓶颈。你的修为远比九临当初要高，九临都能待，你没道理就不行，这一个月的时间好好在里面修炼就是了。”
盛如欢怔怔地看着他，听得心凉。
盛九宣接着又道：“至于父皇那里，他想要知道什么，皇宫暗卫都会第一时间给他查探来确切消息，我不觉得父皇会误会什么。”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天圣帝对盛如欢冷淡了，绝不可能是误会的原因，而是盛如欢真的做了什么，惹了天圣帝厌弃。
盛如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二哥……”
“你回去吧。”盛九宣转身，又回到桌案前，提笔继续未完成的画，不再多看盛如欢一眼。
盛如欢站在原地，久久没有挪动一下脚步，也久久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好久，她才惨然一笑，转身离开。
在跨出门槛的时候，盛九宣突然开口，道：“你不必去找九临了，他不会见你。”
盛如欢脚步蓦地一顿，在这一瞬间，有种孤家寡人、无人依靠的惶惑感。
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抬脚离开。
而盛如欢走后，盛九宣的书房中，盛九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走到盛九宣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有些迟疑地道：“二皇兄，我们真的不帮她吗……”
盛九宣笔下没有丝毫停滞，“我是看你最近一直在刻意躲着她，才帮你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若是不忍心，直接去找她就是了。”
盛九临不说话了。
他这几天过得着实不好。
发现一点盛如欢的真面目之后，顺着那个角掀开遮挡的布，他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他将自己关起来反省了几天，然后有些悲哀的发现，什么兄妹情深，他一心一意为盛如欢，可人家却不知道利用了他多少回……
即便她对他有些真心，那些利用却如鲠在喉，让他心里难受极了，再也没法像之前一样对她。
他站起身来往外走，神色间颇有些自暴自弃，“我出宫玩去了。”
……
匆匆两月一晃而过。
盛衣澜终于出关了。
两个月时间，她终于将傀儡炼制结束，一直在琢磨的新型洗髓丹也有了初步的成果。
从暗室中出来，盛衣澜喊道：“来人。”
魏紫闻声跑进来，惊喜道：“呀，世子你出关了！”
“嗯，去把惊风无妄还有羲儿他们叫来。”盛衣澜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道。
又问：“这两个月没出什么事吧？”
魏紫一边吩咐身后的小丫头去叫人，一边回答道：“我们家里没什么事，就世子你刚闭关的时候，太子殿下来找过世子，说是要给世子送东西，奴婢如实和他说世子闭关了，他就走了，不过之后又来了几次，只是世子一直没出关。”
“嗯。”盛衣澜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声，“外面有什么热闹没有？比如说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