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渔歌很烦。
对于攻城会遭遇到的困难，他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
所以才不想那么早就来前线听炮声。
只是他也没想到魏武这么狠。
直接在城墙里灌注铁水。
巴图斜着眼睛看着张渔歌。
真想指着张渔歌的鼻子骂他。
你看看你的情报系统已经垃圾到什么程度了。
对方偷偷学了多少好技术，自己却连对方修城墙的时候，都没让斥候来探查。
现在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
在燕山度过新手期的士兵还在源源不断的赶来。
加上宁盛带回来的人。
矿区已经人满为患了，拉个屎尿要走好几里的路，简直是折磨。
更重要的是取水并不容易。
虽然每天都在打新的水井，却根本比不上人口新增的速度。
而且巴图就快忍不住，问张渔歌的粮食是怎么拿出来的了。
以前没有主意，只觉得是他调配能力超绝，是一个真正的战争天才。
毕竟手下有这么的军队，个人的武力还这么强。
说一句天神下凡都不为过。
可是接触久了才发现，都是狗屁，自己把他想的实在好了。
张渔歌连士兵训练都不会，全靠黑甲军自觉。
要不是有黑甲军，他做个县令都够呛！
巴图想什么张渔歌不知道。
不让秦军顶着炮火攻城已经不错了。
还想怎么样。
世界上哪有攻不破的城池，多打几天不就行了。
而且对面不也是损失惨重，山上的军械被炸了一个稀巴烂，足够他们心疼一段时间。
就是这攻城进度确实不怎么样，再拖下去有可能会影响作战计划。
以前没火炮的时候，黑甲军攻城都是挖坑埋炸药。
不如让秦军也去试试？
反正死的又不是黑甲军。
而且山上的攻城器械不是都炸没了吗。
就是死，他也死不了几个人。
正好巴图最近看自己已经很不对劲了。
在这样下去他不会造反吧？
不就是收了秦军一点军功吗，小气吧啦的模样。
他一个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狗，要那么多的军功干什么。
带着巴图来到火器学院。
张渔歌打开一个大箱子，里面是一管管的铜柱，两端还有引线。
这东西巴图见过，是开山使用的雷管。
虽然威力奇大，却需要埋于山石之中，才能发挥全部的威力。
巴图很警惕，他已经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这不会就是他刚刚说的有办法吧？
居庸关呈凹字型，只有一个缺口，却会收到三面夹击。
让士兵靠近城墙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更别说在城墙上开口子埋炸药了。
全是由石条垒砌的城墙，想在上面开窟窿，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张渔歌拿起一条铜管，开始介绍。
“这是新研发的雷管，矿区专款，工坊能快速的获得铁矿全靠这玩意。”
“威力巨大，就是使用的方式有点麻烦...”
巴图立刻出声打断。
“我拒绝！”
“那是城墙，不是矿区。”
“敌军不会让士兵有开凿的机会。”
“而且既然都到城墙下了，还不如直接发起攻城。”
张渔歌抛了抛手中的雷管，眼珠子一转就有的主意。
“我让炮兵轰击城脚，帮秦军炸开窟窿。”
“但是往里面塞雷管的任务，需要秦军自己完成。”
“只要你们放的够多，只需要一次，就能把城墙直接炸塌。”
“甚至把城墙炸飞都没问题，怎么样？”
“你可别让我难做啊，你知道的，我有时候比较独裁。”
用雷管的主意宁盛是第一个提出来的。
只是巴图没有同意。
全身武装的上千奴隶，连城门都没靠近就被射杀。
就已经说明这个计划实行起来的艰巨性。
巴图脸色阴晴不定。
也明白张渔歌的打算，自己越珍惜人力，对张渔歌的计划阻碍就越大，
可是自己只想让士兵的生命变得更有价值，
而不是被无价值的屠杀和陷害。
最终巴图还是带着任务离开了，攻城陷入僵局总是需要做点什么的。
宁盛被叫入了大帐。
巴图将张渔歌的计划和他说了一遍，宁盛拍着胸脯表示这事能成。
却没有回应巴图说的控制伤亡。
眼角抽了抽。
巴图感觉看到了另一个张渔歌。
这两人真是人间的毒瘤，都是一肚子的坏水。
让宁盛带着令箭滚出帐外。
巴图感觉自己快忍不住打人了。
看了这么久的火炮，宁盛已经看的有些厌烦。
虽然震惊火炮可怕的杀伤力，却不如一开始的不堪。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只要防御够，一样能抗住火炮的攻击，至少一段时间内没有问题。
总算是捞到一个任务了。
不管这个任务是好是坏，他都会接下来。
现在自己已经是正式的军职，不需要再如之前那般小心谨慎。
宁盛太想进步了，为了安抚人心，笼络下属。
宁盛将手上轻松的任务都发了下去，让下属吃饱穿暖。
自己却在前线啃了几天的硬骨头。
黑甲军可不好伺候的主。
所以现在迫切的需要做更多的事情，来继续巩固自己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自己犯错的时候到了。
一个聪明且心思缜密的属下，是不招人喜欢的。
巴图或许不会介意，但是张渔歌一定会死死的盯着自己。
犯点错给对方惩处的机会，在趁机脱离对方视野，暂时躲避风头是最好的选择。
立功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时。
这个位置够自己坐上一段时间了。
在这之前想办法把陌有童拉上来，有竞争才有进步。
吃独食是没有好下场的。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黑甲军和张渔歌。
陌有童兴致缺缺的领了差事。
心情十分低落，不是被针对了，而是这个差事会死很多人。
虽然宁盛已经保证不管死多少人，他都算在他头上。
巴图大帅责问下来，所有的罪责他一人担之，绝对不会降罪先锋军。
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去执行任务的的士兵，最后有几个能活下来。
不是陌有童怯战，燕山攻城他都上场了。
居庸关自然也不会畏惧。
只是可惜了秦军这些大好男儿。
与其让他们白白死去，不如让火炮军继续攻击。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居庸关迟早都会被轰开缺口。
为什么不能在等等。
而是急于破城，秦军和黑甲军粮草充足，根本不惧消耗战。
况且还在山谷缴获了一批物资。
黑甲军嫌弃倭国联军的粮草质量太差，都送给秦军喂马了。
唉！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纵有不满，陌有童还是要不打折扣的完成任务。
只是希望能少死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