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卫生间里传出利亚姆的呕吐声。
对面的大海倒是冷静，我挑眉看向他，他微笑解释道，“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具尸体，可能会长一些尸虫，在直播间里吃东西也都是在演戏。
不能不佩服他的心态。
“他们是通过什么手段完成这些虚拟场景的？”我又联想到文件里的另一个描述，“之前有人说那些流放到社区的人在这里找到了归宿，是不是就是用的这种技术完成欺骗？”
大海再看了一眼直播里的画面，他跟直播间的粉丝们互动的时候，周围的确是一个人都没有，而他还在热情互动。
“其实我是一个喜剧主播，这场直播的人数，已经刷新了我的直播间最高人数。”大海的脑回路仿佛转到了另一个区域，“你说我可不可以通过这样的直播来敛财？”
听到后面半句，我一拍大腿，“好主意！这不是名利双收？还能顺便曝光这个研究所社区的真相。”
我将昨天晚上探知到的“邻居”情况告诉了大海，他立刻站起身，将摄像头绑在自己脖子上，然后双手呈兰花指抱起室内唯一的果盘笑道，“那我们现在就去串门。”
叮咚，叮咚。
“我们是刚搬来的邻……”
砰！
这是关门的声音，大海看着紧闭的门板，并没有气馁，而是继续到下一家敲门。
不出意外，都没有真正地跟周围的邻居聊上两句。
“哎，这个社区的人像是下了封口咒似的，都不说话。”
谁说不是呢？
“但是这样也难不住我，只要这样，然后再这样剪辑放上网……”
我看到了一个屡次拜访，连连遭拒的大海，透过窗户拍到了别人家的大门。
很快就有了留言。
“该不会又是表演吧？这个成本也太高了。”
“我好像见过这种建筑，好像是研究所社区，你看，这种花是实地取景。
就在这时，视频下架。
大海那边发起申诉。
我这边看到的是：内容无法显示。
“这个研究所基地有点说法，这么快就查出我的帐号了。”大海撇了撇嘴。
“艾尔女士，我是夏冬，您在里面么？”
门外传来夏冬的呼喊。
这时间卡得有些太好了。
我冲大海摇了摇头。
“艾尔，上将已经回来了，我特地过来带你们过去见面。”
夏冬的声音在门外不断响起，伴随着刷卡的声音，门锁被打开了，他走进来环视一周，我从天花板夹角上俯瞰他的头顶，就看到他撞上了刚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利亚姆。
“利亚姆，艾尔呢？”夏冬摇晃着已经吐得七荤八素的利亚姆，这样的做法只能让他更晕。
“我也不知道。刚刚还在啊。”利亚姆和夏冬分头寻找我的踪迹。
大约是应了灯下黑的说法，他们两人面对伪装成室内盆栽的大海也是视而不见。
跟着他们出去，我利用潜行技能在他们视野盲区移动。
“照你的说法，他们两人是凭空消失的？”夏冬语气不善。
利亚姆看到夏冬，或许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作势要呕，“你tmd给我们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如果跑了，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夏冬威胁利亚姆。
看这状态两个人应该是早有勾结，许多事，也都说得通了。
“昨天晚上让你抓紧机会动手，你非要整个意外丧生的假象，磨磨蹭蹭。”利亚姆翻了个白眼，“现在好了？人跑了。”
他们两人走到空旷之处，我不能再跟。
“我觉得他们还没有走远。”夏冬突然朝着我的方向，抬枪扫射！
我必须脱离潜行状态，整个人从屋顶上掉下来。
“想不到，艾尔女士还是一个喜欢爬墙的人。”夏冬的枪口对着我的脑门，我趴在地上不敢移动。
“利亚姆，为什么？”我对他不好么？
他打了一个带着酸腐味的嗝才继续道，“你叫我赌一赌你的人性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怎么看不清我的人性呢？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愚蠢管理者，你真以为垃圾场社区的人会安心等你接手么？我们只是想等着拿结果而已。”
他的话让我闭嘴不言，自以为高高在上么？
其实，我从未想过要社区里的人因为我所做的事心存感激，只是一厢情愿地认定这对社区的发展是好的。
双手撑地，模仿那只青蛙的方式，借助鱼鳍柔韧性，直接原地起跳，躲过夏冬的射击，顺手拔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朝着夏冬攻击。
利亚姆一伸手，紧接着冲撞、格挡、肘击，一连串标准动作，将我直接击退数米。
原来那个“不足为惧”的利亚姆都是演的。
“干得漂亮，等到时候，我给你记上一功，直接回研究所任职。”夏冬在后面给利亚姆画饼。
原来在利亚姆的眼里，这个满是变异生物的研究所竟是比隅光绿庭更好的地方？
“夏冬，快射击。”利亚姆朝着身后画饼大师狂吼。
夏冬感叹着抬手道，“我本来想让你死得更有艺术些。”
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感谢大哥赠送的33枚炸弹。”
轰隆隆，利亚姆和夏冬所在的位置开始连续爆破。
危及生命之季，我利用瞬移跑得更远了些，来到大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技能的前摇也太长了。”
“胜在指哪儿打哪儿。”
大海的技能竟然是可以具现化直播间的礼物。
“那你是不是可以自己送自己礼物？例如炮车，游艇。”听到这个说法之后，我瞬间想到给自己充钱，送个游艇，转手一卖，那不是早就脱贫致富了？
“有时效的，游艇还没参观完就化作泡影。”大海瞬间戳破了我的致富美梦。
我讪讪道，“好吧，下面来指定一下怎么让他们现出原形。”
早在上火车之前，我就与大海联系，确认了这次行程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
“你是怎么看出利亚姆有问题的？”大海不明白，“说实话，他在社区这段时间里，的确一直在照顾那群孩子，甚至让他们愿意配合他的演出。”
“我见过其中一个，他误杀了自己的酒鬼父亲。并不像利亚姆所说的那样，是为了挣脱社区控制牺牲的男人。”这件事还要回溯到我第一次来垃圾场社区时送外卖时撞到的小孩。
“原来如此。那就是一开始，你就没有完全信任利亚姆。”大海轻叹。
“保持适当的警戒心才能活下去。”我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时间回到此刻，大海走到深坑旁边，“想不到这小子战斗力还不错，这么多年的蛰伏隐忍，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看着炸弹留下的痕迹，人已经看不到了。
三辆军用吉普车开到我们面前，六把枪对准了我和大海。
“你们一来就整出这么大动静，不愧是隅光绿庭的艾尔。”推开门走下来的竟是社区管理者上将本人。
“明明是你们的人要谋杀我们。”大海出声辩驳。
举起手做投降姿势的我看向上将，这次已经没有在管理者会议上的窘迫，“我是按照约定过来的，没想到夏冬副将突然朝着我和同行人员开枪，我们为了自保才出手抵抗。”
上将冷笑着朝下属吩咐，“把他们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