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肇雷在和几个师妹通完那通关于“念一老师病危”的电话后，心情沉重地呆坐了几分钟。没等他完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坏消息，邮箱提示音响起，姜姜发来的《如愿》小样已经到了。
这次他学乖了，没敢像上次拿到《声焰图》demo时那样，兴冲冲地直接拿去给窦唯和陈健添这些大佬听，结果自己被炸得外焦里嫩，措手不及。他决定自己先听听，好歹有个心理准备。
他插上耳机，对旁边几个还在调试设备的录音棚同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播放键。几个同事看他神色凝重，也好奇地凑了过来，想听听是什么新作品。
耳机里，先是几声悠远、仿佛带着历史回音的钢琴前奏，然后一个干净又带着叙事感的声音缓缓唱出：“你是，遥遥的路，山野大雾里的灯……”
几分钟后，小样播放完毕。
创作室里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一个刚啃了一半苹果的哥们儿，苹果“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另一个负责后期调音的妹子，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默默转过身去擦眼睛。
“我的老天爷……” 一个资历较老的录音师喃喃自语，打破了沉默，“这……这歌词，这意境……真是人能写出来的。”
“这旋律走向……尤其是中间那段弦乐进来的时候……嘶……我头皮真麻了。” 另一个揉着太阳穴，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小柯猛地回过神，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他一把抓起手机和存有小样的U盘，也顾不上手头还在帮一个地下乐队录歌了，对同事们仓促地说：“这……这念一老师……是真要燃尽自己最后一点心血啊。这歌……哥几个对不住，天大的事都得先放放，我得立刻去找窦哥和陈哥。” 说完，他像阵风一样冲出了录音棚，留下屋里一群面面相觑、尚未从音乐震撼中完全清醒过来的工作人员。
……
另一边，寻找大神帮助未果、反而得知小柯师兄已经带着“病危之作”去搬救兵的乐队四美和陈野小朋友，在经历了一下午高强度的精神投入和情绪起伏后，决定暂时放过《如愿》这座需要攀登的史诗大山。
看看时间已近傍晚，紧绷的神经需要放松，空瘪的肚子也开始咕咕抗议。黄文文大手一挥，果断决定：“摆烂。天塌下来也得先吃饭。走，喂饱肚子再说。”
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向温陵城有名的海鲜大排档。傍晚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大排档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他们点了满满一桌子的海鲜：清蒸龙虾、爆炒蛏子、椒盐皮皮虾、蒜蓉生蚝……香气四溢。
“哇，这个龙虾肉好弹。”姜姜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满足地晃着脑袋。
“蛏子才鲜呢，一点沙都没有。”苏苏小口吸着蛏子肉，动作优雅。
陈野则专心对付着一只比他手掌还大的皮皮虾，剥得满手是油。叶萱和林可依两个小丫头更是吃得欢快，小嘴油汪汪的。
黄文文一边啃着螃蟹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搞创作，念一老师这歌写得，太费眼泪了。”
陈静笑着给她递了张纸巾：“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小野，脑子估计都转冒烟了。”
陈野抬起头，嘴里塞满了虾肉，只能唔唔两声表示同意。
大快朵颐之后，肚皮滚圆，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一行人沿着夜市慢慢溜达消食。夜晚的温陵城灯火璀璨，人流如织，充满了生活的活力。
路过一家电玩城，门口闪着五颜六色光芒的娃娃机瞬间就抓住了叶萱小朋友的目光。她想起上次在温陵，全是陈野抓到的娃娃，自己一个没抓着，小祖宗的胜负欲（和那么一点点小嫉妒）瞬间被点燃了，感觉小手痒痒的。
“我要玩那个。”叶萱指着娃娃机，语气坚定。
于是众人围了过去。叶萱踮着脚，投入游戏币，小脸绷得紧紧的，操控着摇杆。可惜，爪子就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每次落下都软绵绵的，次次落空。十几个游戏币眨眼就没了，一个娃娃都没抓上来。
叶萱气得小脸通红，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看就要上演“砸机泄愤”的保留节目。
“哎呀，这个好像很难啊。”苏苏在一旁柔声说。
“放着我来。”黄文文撸起袖子，信心满满地接替了叶萱的位置。
一次，爪子晃悠悠下去，空了。
两次，爪子抓住了娃娃的耳朵，升到一半，掉了。
三次、四次、五次……十几次后……
“啊啊啊，这破机器。绝对是骗钱的。”黄文文也气得跳脚，差点想踹机器一脚。
姜姜、陈静、刘玉萌轮番上阵，一个个败下阵来，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爪子肯定是面条做的吧，一点力气都没有。”陈静吐槽道，撩了下头发。
“老板绝对调过松紧度了，奸商。”姜姜愤愤不平地掏着游戏币。
“……”刘玉萌推了推眼镜，默默心算着已经投入的游戏币金额，感到一阵肉疼。
最后还是陈野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在叶萱“你行你上啊”的殷切目光中，他慢悠悠地投了币。只见他眼神专注，小手稳得出奇，操控杆几个精准的微调——“啪嗒。”一声，那个叶萱心心念念的毛茸茸白猫玩偶精准地掉进了出口。
“哇——。抓到了。”叶萱和林可依立刻欢呼起来，蹦蹦跳跳。
接下来，在几个大小美女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陈野仿佛开启了“抓娃娃之神”模式，哐哐哐又连续抓了六个，兔子、小狗、小熊……各种造型的玩偶应有尽有。他给几位大美女一人分了一只，最后把两个心满意足、怀里抱满娃娃的小萝莉安全送回家时，也才晚上八点多。
看看时间还早，几人又溜溜达达地回到了刘玉萌的乐器行录音棚。看着墙上贴着的“爱国歌单”进度表，上面《野火烧》、《阿嬷》、《赤伶》已经打了勾，《如愿》待定，《踏山河》和《错位时空》还空着。
黄文文大手一挥：“闲着也是闲着，氛围正好，把剩下那两首《踏山河》和《错位时空》也拿出来讨论讨论，说不定就有灵感了。”
这两首歌陈野记得更零碎，基本只记得副歌部分那洗脑的旋律和高潮句。他现场哼了哼调子，至于歌词，那是什么，能吃吗。填词的重任被愉快地甩给了几位才思泉涌的大姐姐。
于是，录音棚里又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踏山河》……感觉要大气，有千军万马的感觉。”
“‘而我枪出如龙，乾坤撼动，一啸破苍穹’。这个感觉怎么样。”
“《错位时空》是不是应该更遗憾一点。‘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那我们算不算相拥’。”
“哇，这句好。有点东西。”
几人热热闹闹地讨论到十点多，才意犹未尽地关了设备，返回刘玉萌的住处。
陈野对今天的“战果”非常满意。不仅解决了吃饭问题，抓娃娃哄好了小朋友，连最难搞的歌词也有了方向。大家的心情明显比下午轻松了不少，回去的路上还在哼着刚讨论出的旋律片段，嘻嘻哈哈的。
然而，当回到刘玉萌家，几位姐姐轮流洗完澡出现在客厅时，陈野小朋友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椰汁表演一个一口老奶血溅五步。
浴室门开，苏苏第一个洗完出来。她穿着一身嫩黄色的细吊带真丝睡裙，长度勉强盖住大腿根，薄如蝉翼的布料底下，同色系蕾丝内衣的轮廓若隐若现。湿漉漉的栗色长发被她随意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和精致的锁骨。她端着一小碗切好的黄瓜片，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脑袋后仰，将黄瓜片贴在眼睛上，嘴里轻轻哼着《如愿》里那句“而我将，爱你所爱的人间”的调子。两条白得晃眼、笔直修长的腿，在客厅温暖的灯光下简直自带柔光，陈野只瞥了一眼，就感觉气血有点上涌，赶紧抓起手边那本快被翻烂的《道德经》，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她爹是粤省书记，她爹是书记，冷静。一定要冷静。”
第二个洗完澡的姜姜，玩起了“下衣失踪”风。一件宽大到能当裙子的纯棉白t恤，上面印着某个摇滚乐队的logo，下摆刚过大腿中部，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毫无顾忌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晃荡着，脚趾甲涂着嚣张的鲜红色甲油。关键是——t恤里面似乎是没.穿.内.衣.像陈静那样真空的。领口随着她弯腰拿身体乳的动作，时不时下滑，露出漂亮的直角肩和一片细腻肌肤，以及引人遐想的柔软弧度。她正女王般指挥着刘玉萌：“老刘，靠枕。对，就那个紫色的，垫我腰后面，哎对，舒服。” 陈野赶紧把《道德经》举高，挡住下半张脸，眼神飘向天花板，开始背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名……名……非常名……静姐这么快就洗好出来了？” 眼神一不小心又瞟到刚走出来的陈静，瞬间卡壳。
陈静，他的小陈老师，永远是最大胆随性的那位。直接一身黑色蕾丝吊带睡裙，外面松松垮垮地罩着一件同款的轻薄蕾丝开衫。深V领口的设计，将饱满的胸型和深邃的事业线勾勒得惊心动魄，裙摆的蕾丝花边随着她走动的步伐，一双又长又直的美腿在缝隙间若隐若现。她正对着客厅的落地镜，风情万种地拨弄着半干的利落短发，眼神慵懒又带电。陈野感觉手里的《道德经》快拿不稳了，内心疯狂刷屏：“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是这腿……这腰线……要命。她是我老师，她是我老师啊。罪过罪过。”
最后是房东萌老板刘玉萌。她依旧是几人中穿着相对最“保守”的，呃，相对而言。一件烟灰色的丝质挂脖吊带背心，搭配同色系宽松绸缎睡裤。挂脖设计露出大片光滑紧致的背部和漂亮的肩颈线条。关键是，这丝质背心太贴身了。完美勾勒出成熟女性丰腴傲人的上围曲线，随着她弯腰收拾茶几上的零食包装袋和水果残骸，那深邃的沟壑和饱满的弧度几乎一览无余……“噗。” 陈野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椰汁，差点直接化身人体喷泉，他狼狈地咳嗽着，手忙脚乱地抽纸巾擦嘴，内心哀嚎：“夭寿啊。这哪是睡觉的地方，这简直是盘丝洞妖精团建。而且怎么还带升级的，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萌老板你平时走的是知性专业路线啊，怎么也跟着画风突变了。”
他努力把自己缩进沙发角落的单人位，团成个鹌鹑，用《道德经》死死挡住大部分视线，心里默念清心咒：“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妙…妙…” 然而眼睛却不听使唤，“……可是苏苏姐的腿真的好白好直… 姜姜姐的t恤领口是不是太低了点… 静姐那腿和腰…要命，老刘又弯腰捡东西了，不能看。不能看。”
“《道德经》第一章到底是什么来着。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 始… 始… 静姐的腰真的好细，她怎么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