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浑身上下哪儿有半点不对劲?”萧林绍把胳膊伸直,原地转了个圈,t恤下摆掀起露出一截腰,“我要是真有事,还敢在你面前晃悠?”
苏瑶眼睛瞟到他腰上的疤痕, 脸颊“腾”地红到耳根,猛地站起身,推他时手都在抖 ,转身往浴室走: “赶紧滚去洗澡!一身汗味还敢往我这儿凑,流氓样!”
“哭什么呀,小祖宗。”萧林绍趁机从背后圈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蹭了蹭,偷摸在她泪湿的脸颊亲了口,声音闷在她颈窝里,“我就对你一个人流氓,别人想让我耍我都懒得动。”
苏瑶被他蹭得脖子发痒, 抬手捶他胳膊,力道却软得像棉花:“萧林绍!你能不能正经点!”
话没说完,眼泪砸在地毯上, 心里又气又酸,这人怎么回事?
前一秒还跟我犟,后一秒又黏上来,眼泪跟断了线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你总是这样!”她吸着鼻子,声音哑得厉害,“不分青红皂白就怼我,怼完了又来哄,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我不准你再见那个莎莎!”
萧林绍脸上的笑淡下去, 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嘴角扯出点苦涩:“这可不行啊,宝贝。”
他扳过苏瑶的肩膀, 拇指擦她脸颊的泪,“医生说只有她能调我的情况,你想让我年纪轻轻就忘事?忘了你怀宝宝时踹我肚子,忘了你说要给孩子取名叫‘萧念瑶’?”
苏瑶咬着嘴唇, 牙印都快嵌进肉里,声音带着哭腔的倔强:“我不管!反正不准你跟她单独待那么久!要不……让她来家里治,我就在客厅坐着,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看她能耍什么花样。”
“行吧,我的醋坛子老婆。”萧林绍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颊,指腹的温度烫得她一颤,“现在连看病都得你盯着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霸道?”
苏瑶打掉他的手, 眼眶红得像兔子:“萧林绍,你搞清楚!要不是肚子里有孩子,我早就……”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只剩鼻尖的酸意往上涌,“我早就不想管你这些破事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林绍的手顿在半空,声音沉了下去,眼神里的光都暗了暗,“所以你留在我身边,就只是因为孩子?”
“不然呢?”苏瑶别过脸,声音轻得像叹气,“你自己想想,以前留着陈莉莉,现在又冒出个‘莎莎’,我天天跟你吵,我不累吗?”
她吸了吸鼻子, 心里像堵了团湿棉花, “有时候我都怕,怕哪天我对你这点爱,就被这些破事磨没了。”
萧林绍心口一紧, 手指蜷缩起来,他是真没想到莎莎会是心理医生,可他对苏瑶的心从来没动过。
他把人重新搂进怀里, 下巴抵着她发顶:“听你的,都听你的,好不好?”
萧林绍洗完澡出来时,苏瑶已经窝在床上, 背对着他,被子被揪得皱巴巴的,床垫时不时传来细微的晃动。
他掀开被子钻进去, 从背后环住她,手掌贴上她孕肚:“不去隔壁了,今晚跟你睡。”
苏瑶往旁边挪了挪, 没说话。
“你看我们最近老吵架,是不是因为分房睡?”萧林绍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呼吸扫过她耳垂,“夫妻嘛,总得亲近亲近,不然感情都生分了。”
说着就往她脸上凑, 起初只是想啄一下,可碰上她温软的唇,就像尝到了糖,怎么也舍不得松口,太久没这么抱过她了,怀里的温度烫得他心口发颤。
苏瑶被吻得脑子发懵, 手推着他胸膛,力道却越来越小,最后手指蜷进他睡衣里,轻轻抓着——心里有个声音在喊“不行”,身体却软得像没骨头。
萧林绍察觉到她的松动,手臂收得更紧,吻从脸颊滑到唇角,带着点失而复得的急切——吵归吵,可她到底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第二天苏瑶醒时,窗外的光已经爬到被子上, 她摸了摸身边温热的位置,心里那点委屈散了大半,脑子也清醒了,那个莎莎,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对付这种人,就得比她更横。
苏瑶攥了攥拳头, 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她一下,像是在给她加油——以前她或许会躲,可现在她有孩子要护,这个家不能散,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转过身拍了拍萧林绍的胳膊: “从今天起,我隔三差五去你办公室待着。”
见他要开口,又抢着说,“天天闷在这屋子里,除了想你是不是跟别人好了,就是想你是不是嫌我怀孕变胖了,要么就琢磨你是不是讨厌我疑神疑鬼,我都快成怨妇了!”
萧林绍皱起眉, 手指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可是公司……”
“可是什么呀!”苏瑶打断他,眼眶又有点红,“你那些天不回家,我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你是不是跟那个莎莎聊得开心忘了我,一会儿想我是不是真的太能闹了,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她吸了吸鼻子, 声音委屈得像要哭出来, “我讨厌死自己这个样子了!”
萧林绍叹了口气, 手指划过她眼下的淡青色,这些天他忙着工作和治疗,确实忽略她了,她本来就敏感,怀孕后更是多思。
他把人搂进怀里:“行,你想来就来,我让秘书给你准备张舒服的沙发。”
还有啊,苏瑶突然抬头,手指缠着萧林绍的领带打了个结,语气软乎乎的却带着点不容商量,
除了做治疗那一会儿,你不准跟莎莎单独待着。我知道罗宇沈策那俩货跟她好得穿一条裤子,肯定天天凑一块儿,下次你们四个碰面,必须带上我,少一个人都不行。
她把脸埋进萧林绍胸口蹭了蹭,声音闷在布料里:好久没这么抱着你了。
这副温顺样子倒是新鲜,萧林绍的心一下软了,还有点发懵:这女人昨天还揪着他领子吵架,今天怎么跟小猫似的?
可是罗宇和沈策......他刚想说那俩人看见你就跟见了苍蝇似的。
苏瑶已经抬头了,大眼睛眨得跟含着水光似的:我知道他们讨厌我,每次见我都跟瞪仇人似的。但没关系啊,
她踮脚尖勾住他脖子,鼻尖几乎碰到他下巴,只要能看好我老公,别让别的女人拐跑了,我受点白眼算什么?谁让你长得跟明星似的,招人呢?我这不是紧张你嘛。
行行行,依你。萧林绍被她蹭得心头发痒,低头就吻了上去。
心里却叹了口气: 这女人真是把我吃得死死的,说句软话我就没辙了。
这下好了,他跟莎莎那边还能有什么事?算了算了,只要她不闹,跟着就跟着吧,当带个小尾巴。
......
早上八点四十分。
萧林绍搂着苏瑶的腰走进餐厅。苏瑶的嘴唇有点肿,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水蜜桃。
萧老夫人是过来人,呷了口燕窝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这才像话嘛,小夫妻就该这样黏黏糊糊的。
话锋一转又有点担心,不过医生说前三个月得注意......
奶奶!苏瑶脸地红到耳根,手忙脚乱打断,我们没、没做什么啦!您别老说这个,我耳朵都要发烫了!
萧林绍的脸却黑了,这女人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装什么纯情?苏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偷偷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都怪你!
萧远桥啃着三明治,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昨天这俩人还吵得整栋楼都听见,今天就好得跟连体婴似的,比拼多多砍价还假。也不知道是萧林绍演技好,还是苏瑶段位高,反正这俩凑一块儿,奥斯卡都该给他们颁个奖。
对了,萧家大伯突然抬头,我听管家说,你们三个昨晚是一起回来的?
咳咳!萧远桥一口三明治差点喷出来,呛得直拍胸口——哪壶不开提哪壶!
萧林绍淡淡瞥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撒谎:苏瑶想我了,非要过来。远桥就顺路带她过来,我们一起吃了晚饭才走的。
话音刚落,苏瑶的鞋跟就狠狠踩在他皮鞋上。
想他?想得美! 这男人撒谎都不打草稿的吗?
老娘明明是去查岗,看他有没有和莎莎那个女人滚到一张床上!
萧林绍疼得龇牙,委屈巴巴地看了她一眼,苏瑶却扭头盯着窗外的花,理都不理他——活该!
萧家大伯没看出破绽,松了口气点点头:能跟远桥一起吃饭就好,兄弟间就得多走动。
萧远桥冷哼一声,把三明治纸揉成一团:是嫂子非要去,不然谁乐意跟他吃饭?看见他就烦。
萧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拍着桌子:这就对喽!亲兄弟哪有隔夜仇?能当兄弟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得好好珍惜这份手足情!
萧林绍和萧远桥同时垮下脸—— 珍惜?还不如珍惜我桌上的咖啡。
早餐快吃完时,苏瑶用银叉拨着盘子里的草莓,状似无意地开口:奶奶,萧林绍的心理医生这几天要来庄园做治疗,您看安排在哪儿合适?对了,
她抬起头,笑容无辜得像只小白羊,您应该认识这位医生吧?她叫陈莎莎
哐当!
萧老夫人手里的象牙勺地砸在翡翠碗里,燕窝粥溅出来几滴,落在描金桌布上洇开一小片。
她的手还在抖,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圆,死死盯着苏瑶,声音都变调了:你、你说谁?莎莎?那个死了好几年的莎莎?
没死呢,萧林绍垂着眼切牛排,刀锋在瓷盘上划出的刺耳声, 像是在切割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之前是我们弄错了。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