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生(陈铁)赤着精悍的上身,汗水顺着紧绷的肌肉线条滑落,滴在滚烫的砧台上,瞬间蒸腾起一缕白烟。
他双手紧握着一柄特制的精钢大锤,锤头沉重,包裹着特殊的耐热金属。
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砧台上那块被李师傅小锤精准定位的钢坯。
“铛——!!!”
大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砸落!
声音沉闷如雷,带着实质般的冲击力,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一股沛然莫御的反震之力,如同狂暴的巨兽,顺着锤柄狠狠撞入林长生体内!
这股力量,远比丙字坊的普通熟铁强横数倍!甚至比之前锻打普通百炼钢时还要猛烈!
就是这股力量!
林长生心中低吼,《百炼锻体诀》瞬间运转到极致!
体内气血如同被点燃的油库,轰然奔涌!
丹田中那凝练如汞浆的内力疯狂旋转,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贪婪地吞噬、引导着这股狂暴的“外力”!
这股力量太强了!
如同怒涛拍岸,狠狠冲刷、锤炼着他全身的筋骨、经脉、脏腑!
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却又伴随着一种脱胎换骨般的畅快!
瓶颈的壁垒在这股力量的反复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铛!”“叮!”“铛!”“叮!”
锤声错落,节奏分明。
李师傅的小锤快如闪电,精准地点在钢坯的关键节点,引导着变形方向,修正着细微瑕疵。
林长生的大锤则势大力沉,每一次落下都带着开山裂石般的威势,将钢坯内部的杂质震散、结构折叠、密度提升!
他刻意控制着节奏。
力量爆发到极致,却又在落锤的瞬间,将《百炼锻体诀》的引导之力发挥到巅峰。
将那股反震之力一丝不漏地导入体内,化作锤炼自身的养料!
汗水如溪流般淌下,在精悍的肌肉上蜿蜒,又被高温瞬间蒸干。
他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但眼神却锐利如鹰,动作没有丝毫变形,每一次落锤都精准无比!
那块坚硬无比的“黑水钢”,在他狂暴而精准的锤击下,如同面团般延展、变形。
暗红的色泽逐渐褪去,露出内部更加致密、泛着幽冷乌光的本质。
表面纹理在反复折叠锻打下,变得细密均匀,如同水波般流畅。
李师傅在一旁看得暗自心惊。
这小子……力气大得吓人也就罢了,关键是这控制力!
对火候的把握,对落点的精准,对力量的收放……简直不像个刚调入精工坊没多久的新手!
尤其是那股子沉稳劲儿,仿佛这沉重的锻打对他而言只是寻常劳作。
“铛——!!!”
又是一记重锤落下!这一次,林长生刻意将全身力量、连同体内奔涌到极致的气血和内息,尽数灌注于这一锤之中!
“轰!”
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反震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狠狠冲入他体内!这股力量狂暴无比,瞬间冲垮了体内那道无形的堤坝!
“咔嚓!”
一声只有林长生自己能听到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脆响!
丹田中,那凝滞厚重如汞浆的内力猛地一震!
随即如同冰河解冻,春潮奔涌!凝滞感一扫而空,内力瞬间变得活泼、灵动、澎湃!
奔流的速度骤然加快,总量也明显增长了一截!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感,瞬间充盈四肢百骸!
五品中期!水到渠成!
林长生眼中精光爆射,几乎要压制不住心中的狂喜!
但他立刻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手中大锤没有丝毫停顿,借着这股突破带来的力量增幅,顺势又是一锤落下!
“铛!!!”
这一锤,声音更加沉凝,力量更加内敛,落点却更加精准!
钢坯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仿佛也在为这突破的一锤而欢唱!
李师傅的小锤疾点两下,示意停锤淬火。
他看着林长生稳稳夹起那块已经锻打成完美条坯、通体乌光流转、散发着锐利寒气的“黑水钢”,眼神复杂。
“小子……你这力气,还有这控制……真不像个新手。”
李师傅难得主动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刚才最后那几锤,劲道收得比老手还稳。”
林长生将钢坯浸入特制的淬火油中,发出“嗤啦”一声长响,白烟升腾。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李师傅您指点得好,这料子也好打,打着打着就顺手了。”
李师傅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再追问。
只是点点头:“嗯,料子是好料。这‘黑水钢’是北边黑水河畔的特产矿石炼的,韧性极佳,最适合做重甲内衬和强弓弩臂。你能这么快上手,不错。”
他顿了顿,“休息会儿,喝口水。待会儿还有几块‘青纹铁’要打,那玩意儿更硬,火候要求更高。”
“是,李师傅。”林长生应道,走到一旁的水桶边,舀起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清凉的水流压下体内的燥热,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突破后的变化。
内力更加凝练澎湃,在经脉中奔流不息,带来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和掌控力。
五感似乎也敏锐了一丝,能更清晰地感知到炉火的温度变化、金属的细微震颤、甚至空气中弥漫的各种金属微粒的气息。
精工坊,果然是我的福地! 他心中振奋。
这才多久?
接触高级材料,锻打重器,便一举突破了困扰他许久的瓶颈!
《百炼锻体诀》的潜力,在这片更广阔的天地里,才真正开始展现!
下工回到甜水井胡同的小院,天色已暗。
林长生没有立刻生火做饭,而是先走到墙角,轻轻打开了那个小铁箱。
箱内,光华已然内敛。
卡卡西依旧蜷缩着,但龟壳上的光芒不再刺目,而是化为一种温润内敛的莹白光泽,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那些繁复玄奥的纹路仿佛凝固了下来,深深烙印在龟壳之上,散发着古老而深邃的气息。
它的呼吸变得极其悠长而微弱,几乎难以察觉,仿佛进入了更深层次的休眠。
但林长生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比沉睡之前强大数倍、也更加精纯的生命力,正在那温润的龟壳内缓缓流淌、孕育。
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性,透过龟壳隐隐散发出来。
蜕变,似乎进入了最后的温养阶段。
苏醒,或许就在旦夕之间。
林长生轻轻合上箱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走到灶台边,拿起一块今天下工时,李师傅随手丢给他做“练手”的、锻打废掉的“青纹铁”边角料。
这块废料通体青灰色,布满细密的天然纹路,入手沉重冰凉,质地坚硬无比。
虽然锻打失败了,但其材质本身蕴含的能量和“金气”,依旧远超普通钢铁。
林长生没有运转功法,只是单纯地用手摩挲着这块冰冷的金属。
感受着其坚硬、冰冷、锋锐的本质。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墙角安静的小铁箱,又落回手中这块泛着冷硬青光的铁坯。
小院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市井喧闹。
他不再多想,准备睡觉。明天,精工坊里,还有新的“黑水钢”和更硬的“青纹铁”等着他去锤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