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深吸一口气，周身仙力猛地炸开，身影化作一道淡白色流光，手持烬霜剑朝着萧烬心口刺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台下连反应快的散修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
“不好！”王长老猛地从地上蹦起来，伸手就想去拽旁边的云清瑶，“快让开！我要去救萧小子！再晚就来不及了！”
云清瑶赶紧死死拉住他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别冲动！他在施咒！你现在上去，不仅救不了萧烬，还会打乱替死咒！”
“施咒？啥咒要捅心口啊！”王长老急得跳脚，眼珠子死死盯着台上，“你看那剑都快透体了！再捅深点，萧小子真要没了！我不管，我要上去！”
“再拦我我跟你急！”王长老使劲挣着胳膊，怀里的糖糕油纸都蹭破了，芝麻撒了一地。旁边的李长老也赶紧过来帮忙拉，三人扯成一团，差点把旁边的小弟子撞翻。
就在这时，“噗嗤”一声轻响——烬霜剑精准地刺入萧烬心口，又从后背透了出来。淡红色的鲜血顺着剑身往下流，滴在诛仙台的青石板上，瞬间晕开一小片红，又顺着石板缝隙往下渗，很快染红了半块台面。
鲜血，染红了诛仙台。
“啊——！”台下的尖叫声瞬间炸了锅，穿粉袍的小弟子直接哭瘫在地上，手里的灵糕摔得稀烂：“萧师兄！萧师兄你别死啊！”蓝袍师兄赶紧蹲下来捂住她的嘴，自己却红了眼眶，别过脸不敢再看台上。
“好！好！杀得好！”凌昊兴奋得直拍大腿，影录石举得老高，连手都在抖，“清弦仙尊大义灭亲！这才是咱们仙门的楷模！大家都看着！魔种就是这个下场！以后谁再敢练魔功，就是这个结果！”
张长老也跟着凑趣，踮着脚喊：“清理门户！仙门大兴！”喊完还偷偷瞄了眼凌昊，见他没反对，又喊了一遍，生怕落了下风。
萧烬原本还憋着劲准备“啊”一声装死，可剑刺中心口的瞬间，他却愣了——没有预想中的疼，反而有股暖暖的力量顺着剑尖往身体里钻，带着师尊独有的竹香，把浑身的寒气都驱散了。
“咦？咋不疼？”萧烬心里嘀咕，偷偷睁了条眼缝瞅沈清弦，见师尊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血，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师尊咋流血了？是不是演得太投入，自己弄伤了？”
他刚想开口问，就感觉到那股暖意在身体里炸开，紧接着，一股微弱却清晰的“虚弱感”顺着剑身在他和师尊之间传递——那是师尊的力量在快速减弱，像被戳破的水袋似的往外漏。
“师尊没力气了？”萧烬心里慌了，“是不是千年修为用多了？早跟他说演场戏不用这么拼，他偏不听！”
他想抬手去碰沈清弦的脸，可胳膊刚抬到一半，眼皮就开始发沉，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似的，连呼吸都变得微弱。“哦……是假死咒起效了。”萧烬心里最后一个念头闪过，“师尊肯定怕我装不像，特意加了力道……等我醒了，一定要让他多吃块糖糕补补。”
下一秒，萧烬的眼睛彻底闭上，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沈清弦赶紧伸手去接，可刚碰到萧烬的后背，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半神魂燃烧的剧痛和千年修为流失的虚弱感瞬间涌上来，他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两人一起“噗通”跪在了青石板上。
“清弦仙尊！”云清瑶吓得赶紧松开王长老，就想去台上，却被王长老拉住。
“别去！”王长老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台上，“他没事！你看萧小子的手，还在轻轻动呢！是假死！肯定是假死！”
凌昊哪顾得上看这些，举着影录石就往台上冲，一边跑一边喊：“快！快确认他死了没！别让他装死！用灵力探探他的气息！要是还有气，就再补一剑！”
“补你个大头鬼！”王长老在台下忍不住骂出声，“你咋不自己上去探！萧小子要是真没了，第一个找你索命！”
凌昊被骂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你个老东西懂什么！这是为了仙门！万一他没死透，以后出来害人，你担得起责任吗？”
“我担得起！”王长老梗着脖子喊，“萧小子要是真害了人，我把我这把老骨头赔给你！不用你操心！”
台上的沈清弦缓过一口气，勉强撑着膝盖站起来，伸手探了探萧烬的鼻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替死咒成了。他对着台下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魔种已除，气息断绝，无需再补。”
说完，他弯腰抱起萧烬的“尸体”，脚步虚浮地往台下走。怀里的人很轻，却像压着千斤重担，每走一步，都觉得神魂在疼，可他不敢停——他得赶紧把萧烬带到安全的地方，等他醒过来，还要带他去吃双份芝麻的糖糕。
台下的凌昊还在喊着“要验尸”，可没人再理他。穿粉袍的小弟子抽泣着问蓝袍师兄：“萧师兄……真的没了吗？”
蓝袍师兄看着沈清弦抱着萧烬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眼地上没干的血迹，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觉得，仙尊不会真的杀他。”
王长老摸出怀里沾了芝麻的糖糕，小心翼翼地剥开油纸，小声嘀咕：“傻小子，等你醒了，这糖糕给你吃，双份芝麻的，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