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议事殿门口就闹哄哄的——凌昊领着张长老、赵长老等五人，堵在殿门口，跟拦路抢糖的小孩似的。
张长老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桂花糕，糕渣掉了一地；赵长老更离谱，帽子戴反了，耳朵冻得通红，还在小声嘀咕：
“早知道这么冷，就该多穿件棉袄，凌昊这老小子，喊人也不看时辰。”
“让开让开！”凌昊推开守殿的小弟子，嗓门扯得老高，“掌门和清弦仙尊呢？赶紧让他们出来！今日必须给个说法，不能再纵容魔种！”
小弟子吓得赶紧往里跑，没一会儿，掌门就披着外套出来了，眼睛还有点肿，显然是被吵醒的：“凌昊，大清早的闹什么？有事不能等上朝再说？”
“等不了！”凌昊举着张皱巴巴的纸，往掌门面前一递，“这是弟子请愿书，上面签了三百多个弟子的名字，都要求严惩萧烬！您要是再拖着，弟子们该心寒了！”
掌门接过请愿书，刚扫了一眼就皱起眉——上面的字歪歪扭扭，还有几个名字明显是瞎写的，比如“萧烬的小跟班”“讨厌魔气的弟子”，一看就是凌昊让人瞎凑的。
这时沈清弦也来了，穿着素白道袍，头发都没梳整齐，却依旧冷着脸，往殿内一站，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王长老揣着瓜子袋，偷偷跟在后面，凑到沈清弦身边小声说：“别跟凌昊置气，他就是想抢你那清弦峰的灵脉，你看他昨天看灵脉地图的眼神，跟猫见了鱼似的。”
沈清弦没接话，只是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落在凌昊手里的请愿书，眼底没什么波澜。
“清弦仙尊！你总算来了！”凌昊冲进殿内，把请愿书往桌上一拍，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你看看！这么多弟子要求严惩萧烬，你还想护着他？水牢那地方太轻了，依我看，得把他关到锁魔塔，让魔气彻底消散！”
“锁魔塔？你疯了！”王长老忍不住喊出声，瓜子壳喷了一地，“那地方连化神期修士都扛不住，萧小子才多大？关进去不出三天就得废了！你这不是严惩，是谋杀！”
“王长老你懂个屁！”凌昊瞪了他一眼，“魔种就该用魔办法治！锁魔塔有天道加持，正好能磨灭他体内的魔气，这是为了仙门好！”
“为仙门好？我看你是为自己好！”云清瑶从殿外走进来，手里拿着本卷宗，往桌上一放，“这是法器阁最新的鉴定报告，上面写着萧烬的魔气是天生的，不是后天修习的，根本算不上‘堕魔’！你凭什么把他关锁魔塔？”
凌昊脸色一变，赶紧抢过卷宗，翻了两页就扔在地上：“假的！肯定是假的！法器阁的人跟你关系好，故意帮你伪造报告！大家别信！”
“是不是假的，让法器阁的人来对质不就知道了？”云清瑶也不让步，“你要是敢，咱们现在就去请法器阁的李阁老，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
凌昊被噎得说不出话，眼珠一转，又换了个话题，对着掌门拱了拱手：“掌门！就算萧烬的魔气是天生的，那也是魔种！现在周边的修真门派都派人来问了，要是咱们不处置，他们该说咱们仙门包庇魔种，到时候联合起来对付咱们，怎么办？”
这话戳中了掌门的软肋——仙门最近跟周边门派的关系本来就紧张，要是再因为萧烬闹僵，确实麻烦。他叹了口气，看向沈清弦：“清弦，你怎么看？”
沈清弦抬起眼，刚想开口，凌昊就抢先喊：“还能怎么看？三日后，诛仙台上，当着天下人的面，公开处决萧烬！这样既能平息弟子的怒火，又能让周边门派放心！所谓‘交代’，就得这么给！”
“诛仙台？！”王长老吓得瓜子袋都掉了，“那地方是处决重犯的，萧小子只是有魔气，没害过人，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凌昊你是不是跟萧小子有仇啊？”
“我这是为了仙门！”凌昊说得义正辞严，“要是清弦仙尊还想包庇，那就是与整个修真界为敌！到时候别说清弦峰，整个仙门都要受牵连！”
掌门皱着眉，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玉扳指——他知道凌昊在逼他，但诛仙台处决确实太过分了。他犹豫了片刻，看向沈清弦：“清弦，此事……能否再商量？毕竟萧烬是你的徒弟，总要给个辩解的机会。”
“辩解？没必要！”凌昊立马反驳，“魔气就是最好的证据！再拖下去，恐生祸端！掌门您要是下不了决心，我就带着弟子去水牢，亲自把萧烬押上诛仙台！”
说着，他就往外走，张长老、赵长老赶紧跟上。沈清弦突然开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凌昊，你敢动他试试。”
凌昊的脚步顿住，回头看向沈清弦——他的眼神里没有波澜，却带着股威慑力，让凌昊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但很快，他又硬着头皮喊：“怎么不敢？三日后，诛仙台上，必须给天下一个交代！您要是拦着，就是仙门的罪人！”
这话像颗炸弹，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王长老攥紧了瓜子袋，想劝又不敢；云清瑶皱着眉，刚想开口就被沈清弦拦住了。
沈清弦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凌昊，又看向掌门，沉默了片刻，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凌昊以为他妥协了，立马笑了：“这才对嘛！为了仙门，牺牲一个魔种算什么！三日后，咱们诛仙台见！”说完，领着几位长老趾高气扬地走了。
殿内只剩下掌门、沈清弦、王长老和云清瑶。王长老捡起瓜子袋，小声说：“清弦，你咋就答应了？诛仙台那地方……”
沈清弦没回头，只是望着殿外的方向，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决绝：“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
云清瑶走到他身边，小声说：“三日内，咱们想想办法，总能找到证据证明萧烬是无辜的，实在不行，我去求我师父，他老人家肯定有办法。”
沈清弦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他知道，这三日，是最后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萧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