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三个人都没再说话，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吸吮可乐的声响。
以及不远处旋转木马播放的欢快音乐在空气中交织。
阳光暖融融地晒着，台阶有些硬。
但经历了刚才的生死时速，这份安稳和平静显得尤为珍贵。
毛艺龙左边是李易豪专注啃汉堡的侧脸，右边是孙秀秀小口咬着薯条、腮帮子微微鼓起的模样。
他夹在中间，默默地啃着自己的汉堡，心里那点怪异感渐渐被食物的温暖和身体的疲惫感冲淡了。
就在汉堡吃到一半，气氛松弛得恰到好处时，孙秀秀忽然咽下嘴里的食物，用手背轻轻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碎屑。
她微微侧过脸，目光越过毛艺龙，直接落在他左边的李易豪身上。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纯粹的好奇，甚至带着点少女特有的浪漫憧憬，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小豪，”她问得很直接，带着点天真的探究，“你以后要是有了喜欢的女生，最想在什么地方跟她表白呀？”
这问题来得太突然，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
李易豪正咬着汉堡的动作瞬间定格。
他整个人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保持着低头啃汉堡的姿势，眼睛却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过了好几秒，他才像是终于把卡在喉咙里的食物咽了下去，缓缓抬起头，脸上那种刻意营造的酷哥表情彻底裂开。
只剩下真实的毫无防备的茫然。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沾了点酱汁的嘴角，眼神有些飘忽地看向孙秀秀。
“啊……这个……”
他开口，声音带着点被食物堵住后的沙哑。
随即清了清嗓子，语气变得有些飘忽，像是在认真思考一个从未想过的问题。
“秀秀姐……你这个问题……”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脸上露出一丝坦诚的笑容。
“问得……真好啊。以前那些……我还真……从来没想过呢。”
他摸了摸后脑勺，动作带着点罕见的笨拙。
“嗯？”孙秀秀微微歪头，追问道，“从来没想过？那以前那些……”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噗！”旁边的毛艺龙终于没忍住，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强行咽下去的结果就是呛得连连咳嗽，脸都憋红了。
他一边咳，一边用胳膊肘不轻不重地捅了一下李易豪的腰侧，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坏笑，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
“就是啊，小豪，‘那些’……有多少啊？展开讲讲呗？也让兄弟学习学习？”
“咳咳咳！”
李易豪像是被毛艺龙这一捅戳中了要害，猛地呛咳起来，比毛艺龙刚才咳得还厉害，脸瞬间涨得通红，也不知是呛的还是臊的。
他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顺过气，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
他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带着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急切，冲着毛艺龙低吼。
“喂！毛毛！不要讲这些！打住！打住行不行！”
他眼神慌乱地瞥了一眼孙秀秀，又迅速移开。
吼完毛艺龙，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把话题拉回“正经”轨道。
但语气明显底气不足，带着点磕磕绊绊的辩解。
“我的意思是……就是……就是感觉吧，这种事……它不是一个需要刻意去想在哪表白的问题。”
“应该是……对方的那种心意到了的时候，感觉……水到渠成？”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加快。
“我……我好像还真没经历过那种……嗯……就是特别正式意义上的，非得找个地方，摆个pose，然后跟人说‘我喜欢你’的那种时候，可能会……嗯……显得有点刻意？”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变成了嘟囔，眼神飘忽，明显底气不足。
“噗嗤！”孙秀秀直接笑出了声，她拿起一根薯条，慢悠悠地晃了晃，眼中带着狡黠的光。
“打住打住，小豪同学，我可没说要你摆pose啊！我也没直接说‘我喜欢你’呀！”
她指的是节目里两人心照不宣的暧昧状态。
李易豪被她这么一堵，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露出更深的困惑，像是真的被这个问题困扰住了。
他暂时抛开了刚才的窘迫，眉头微微皱起，带着点思考的认真，目光在孙秀秀和毛艺龙脸上来回扫视，语气带着真诚的探究。
“那……那你们觉得呢？这个表白……这个仪式感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必要？到底……重不重要？”
台阶上的空气安静了一瞬。
旋转木马的《欢乐颂》还在不知疲倦地播着，显得有点吵闹。
孙秀秀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了。
她微微坐直了身体，手里捏着那根薯条，没有立刻吃。
她抬起头，目光越过中间那个竖着耳朵，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瞟的毛艺龙，再次看向李易豪。
阳光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和促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的、毫不迟疑的笃定。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清晰地落在另外两人耳中。
“我觉得有。”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确认自己心中的答案，然后更加用力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服对方，也像是在强调什么。
“很有必要。”
李易豪陷入沉默。
在他看来只要感觉到位了，可能两个人就会顺其自然的在一起。
这种仪式......好像必要性不大吧......
孙秀秀没有管李易豪在想什么。
她转头问毛艺龙。
“毛毛，要是你，你会选择在什么地方给自己喜欢的人表白。”
毛艺龙拿汉堡的手顿住。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好好的吃瓜，怎么就突然吃到自己身上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慢慢咀嚼着口中的汉堡。
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毕竟他一直是凭实力单身，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