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闲死死咬着牙,在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中,坚守着最后一丝清明。他紧紧握着那枚如同烫手山芋般的混沌珠子,感受着内部那丝苏醒的混沌意志与疯魔意念、外界能量以及他自身意识的疯狂交织和碰撞……
他感觉,自己仿佛握着一个……即将爆炸的宇宙奇点。
就在这局势即将彻底失控,走向未知终局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璀璨的、纯净的、仿佛能切开一切虚妄的……翠绿色剑光,如同天外惊鸿,毫无征兆地……撕裂了这片倒悬的、诡异的天空(或者说大地?),精准无比地……斩向了那摩天轮轿厢所在的位置!
是柳清明的力量?!他来了?!
与此同时,一个冰冷、愤怒,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性声音,如同九天玄冰,骤然响彻整个空间:
“戏偶师!”
“你的‘戏剧’……该收场了!”
“这个人……是我‘守墓人’一族……先看上的!”
守墓人?!又一个陌生的势力?!
在经历了几天的风平浪静(以及师徒二人因看守无聊而爆发的数次关于“道法精髓在于摸鱼还是在于瞪眼”的激烈辩论)后,终于迎来了第一波实质性的风波。然而,这风波并非来自预料中那些高来高去、法术诡异的邪修,而是源于一伙……智商似乎不太在线的不入流笨贼。
这伙笨贼共三人,以绰号“黑狗”的为首,原本的计划是绑架本市一位富商的儿子,结果因为业务不精,看错了照片和地址,阴差阳错地摸到了小斌家所在的普通居民楼,将正在楼下小花园里玩泥巴的小斌,当成了他们的“肥羊”。
“老头儿,我强烈怀疑我们在这里是浪费生命。”张闲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百无聊赖地蹲在小区绿化带的一棵歪脖子树后,对着身边正拿着个破旧罗盘,假装在勘测风水的玄霄子抱怨,“这都第三天了,除了几个想偷电瓶的,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我看那什么‘灵童’之说,纯属扯淡,要么就是你这老骗子又接了假单子忽悠我。”
玄霄子头也不抬,用罗盘的边角精准地敲在张闲的膝盖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朽木不可雕也!贫道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毫无耐性的徒弟?守护苍生,防患于未然,乃我辈修士本分!就算没有邪祟,在此呼吸天地之灵气,感受红尘之烟火,亦是修行!哪像你,满脑子都是偷奸耍滑!”
“天地灵气?红尘烟火?”张闲揉着膝盖,指着不远处垃圾桶旁盘旋的几只苍蝇,“我就感受到这个了!还有,你那个罗盘指针从刚才开始就在瞎转悠,你确定它没坏?”
“哼,此乃灵机紊乱之兆!预示着将有……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玄霄子面不改色地强行解释,其实心里也在嘀咕这破罗盘是不是该上点油了。
就在这时,一辆破旧不堪,连车窗都摇不太下来的面包车,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声,歪歪扭扭地停在了小区门口。车上下来三个穿着花里胡哨衬衫、戴着劣质墨镜的男人,行为鬼鬼祟祟,眼神四处乱瞟,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我不专业,但我努力了”的滑稽气息。
“师父,你看那三个……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张闲凭借着多年被各路妖邪“锻炼”出的敏锐直觉(或者说,是对“不正常事物”的天然雷达),立刻注意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