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看着专属于秦琉璃病房的屏幕上，嘴角那抹愉悦的弧度，愈发深刻。
钱果然是最好的武器，被收买的小护士，已经将他想要的话实时传递到了秦琉璃的耳朵里，以秦琉璃现在的状态，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便会疯狂滋生。
现在的病房里只剩下秦琉璃一个人。
冲动之下，她还是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赵山河的私人号码。
这一次，她没有犹豫。
视频里传来了电话接通，对话的声音。
“山河，”秦琉璃的声音带着急促和委屈，“我……我想见你。有很重要的事，关于……那把‘钥匙’。”
秦琉璃拿着手机，背对着在窗户，脸部的表情在监控中一览无余。脸上那抹委屈和急切无法掩饰。
直到电话挂断，她停留了几分钟。才坐会了病床。
秦岳看着，点燃了桌上的香烟，看，多么完美的裂痕。只需要一点点养分，猜忌和恐惧，就能自己长成参天大树。
他拿起通讯器，“和燕京的下面人说下，目标秦琉璃与赵山河会面时，制造混乱，伺机……活捉秦琉璃。记住，我要活的。”
随即继续看着监控。
秦琉璃依旧在床边，就这样待着，直到15分钟后，才满脸委屈的走进洗手间。
病房的洗手间她确定是没有视频监控的，但是声音，她不能确认，以防万一，她打开水龙头。
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苍白，但眼神坚定如磐石。
怀疑？猜忌？
或许在最初听到小护士那句“无心之言”时，确实有一瞬间的冰刺扎入心脏。
但她是秦琉璃，是陪着赵山河从南城一步步走出来的秦琉璃。她太了解赵山河了，了解他的沉默，了解他每一个细微表情背后的含义。
当查梁一带着那种看似随意实则刻意的审视目光来访，当李玉龙布下远超常规的守卫，她就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这不是针对她的监视，而是……保护，以及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所需要的“舞台效果”。
赵山河在电话里让她“安心养伤，不要擅自行动”，那两秒的沉默，不是疏离和戒备，而是默契的确认，是告诉她——鱼，已经闻着味来了。
她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慢慢擦干手。动作优雅而从容，与方才那个惊慌失措、急于证明自己的伤者判若两人。
秦岳……姑苏秦家……
秦琉璃眼中闪过一丝冷嘲。想用这种拙劣的离间计来瓦解她和赵山河？真是……太小看他们了，也太小看她秦琉璃从尸山血海里磨砺出的心智。
她手指在手机的按键上快速敲击出一串看似毫无规律的代码。连接上一个只有她和赵山河知晓的、绝对隐秘的网络站点。
“鱼饵咬实了。”秦琉璃快速的打着字，“护士是‘眼睛’，消息已泄露。对方应该会动手。”
“双重密钥锁是假的，东西在我脑子里。需要我‘带领’他们去一个足够热闹的‘舞台’吗？”
“不用。”赵山河那段终于回复“你继续‘不安’，‘迫切’想见我。地点我来定，会让他们觉得是偶然发现的‘安全漏洞’。如果来人……正好用来祭旗，给秦岳一个回礼。”
“明白。”秦琉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需要我‘受伤’吗？增加点可信度。”
“点到为止。”赵山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网点直接切断。
秦琉璃从厕所出来后，依旧是刚刚的神情，甚至更加的急促。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被监控的号码，语气焦灼、急切，甚至现在感觉出一丝脆弱：
“山河……我……我还是不放心。这里感觉也不安全了……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见面？越快越好……”
表演，仍在继续。
............
赵山河结束与秦琉璃的电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调出燕京的详细地图，目光锁定在城北一片废弃的工业区。那里地形复杂，易于设伏，也符合一个“惊慌失措”的伤员可能会选择的、看似隐蔽的会面地点。
他迅速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拨通了李玉龙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李玉龙的声音：“喂，什么事？”
赵山河的声音低沉而果断：“玉龙兄，‘舞台’的地点我已经选好了，就在城北的老工业区，三号仓库。现在只能请你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了，就说我因为有紧急事务，临时改变了与秦琉璃的会面地点，改到那里去了。记住，这个消息要‘偶然’地泄露出去，一定要确保能传到该听到的人耳朵里。”
李玉龙的回答简洁明了：“嗯，没问题。”
“还有，秦岳那边，燕京的手下的位置已经被我们锁定了。你觉得我们要不要提前把他们清除掉？”
赵山河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觉得不用。让他们进来，我们来个关门打狗，这样才更有意思。就是要再次麻烦你去准备一些‘道具’，我要给秦岳送上一份特别的‘大礼’。”
李玉龙似乎对赵山河的计划有些惊讶，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你小子，好的，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部署完毕，赵山河靠在高背椅上，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南城老宅里，白慕婉吞下那些药丸的监控画面，她指尖那转瞬即逝的淡金色光泽。
暹罗……异能金属……母神之引……
秦岳的手段，果然无所不用其极，连他妈的神秘血脉的力量这种骗小孩的理由都搬了出来。
白慕婉，哎，还就真他妈的相信了。
他睁开眼，眸中寒意更盛。
秦岳想玩火，他就奉陪到底。
看看这把火，最终会烧到谁身上。
他拿起手机，给章小阡发了一条信息：「近期可能回南城。」
有些戏，需要所有的演员都到场，才能唱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