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睁开了眼睛。
洞穴里很暗，但他看得清清楚楚，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清晰可辨。世界在他感知中变得不同了。身体里奔腾着前所未有的力量，经脉宽阔而坚韧，精神力如同平静而深不见底的湖泊，意念一动，便能清晰地“看”到洞口外的情况。
刚才警戒装置的波动，并非错觉。
洞口被他堵住的石头缝隙外，影影绰绰，聚集了不下二三十道身影。浓烈的腐臭和混乱的能量波动隔着石头传来。大部分是三阶、四阶的普通丧尸，其中混杂着几头能量反应更强的，估计是四阶精英或者初入五阶的变异体。它们被云澈突破时散逸的强大能量波动吸引而来，此刻正躁动不安地撞击、抓挠着洞口的石块。
若是突破前，被这样一群丧尸堵在狭小的洞穴里，绝对是致命的危机。但现在……
云澈缓缓站起身。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发出轻微的脆响。身上因为突破而排出的污血和汗水，被他用能量轻轻震开，恢复了洁净。他的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正好，拿你们试试手。”
他没有动用武器，只是简单地抬起右手，对着洞口的方向，虚虚一握。
“空间，挤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但洞穴外，以洞口为中心，方圆十米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变成了实质的固体！那二三十头正在疯狂攻击洞口的丧尸，动作猛地僵住，就像被无形的水泥瞬间浇筑、固定！
它们的身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骨骼在无形的巨力下扭曲、变形、碎裂！下一秒——
噗噗噗噗……！
如同被用力踩碎的浆果，那二三十头丧尸在同一时间，被硬生生挤压、碾爆！暗红色的血液、破碎的骨肉内脏，混合在一起，炸成了一片浓郁的血雾，将洞口附近染得一片狼藉！
仅仅一招，举手投足间，尸群全灭！
云澈神色不变，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挥手驱散弥漫到洞内的血腥气，然后轻轻一推。
堵住洞口的石块无声地化为齑粉，簌簌落下。他迈步走了出去，站在那片血肉狼藉之中。
外面还剩下几头站得比较远、或者实力稍强的丧尸，它们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震慑住了，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其中一头体型格外高大、双臂异化成巨大骨刃的五阶“利刃屠夫”，率先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咆哮，挥舞着门板般的骨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云澈冲来！
速度不慢，力量也足以开碑裂石。
但在云澈此刻的眼中，它的动作破绽百出，慢得如同蜗牛。
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就在利刃屠夫冲到他面前五米处，骨刃即将劈下的瞬间，云澈伸出食指，对着它凌空轻轻一点。
“空间，穿刺。”
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黑色丝线，瞬间跨越了五米距离，出现在利刃屠夫的额头前。
利刃屠夫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它的额头正中，出现了一个细小的红点。下一秒，红点迅速扩大，暗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从它后脑勺猛地喷射出来！那道空间穿刺之力，不仅贯穿了它的头颅，更将其内部的大脑彻底搅碎！
五阶利刃屠夫，卒。耗时，不足半秒。
另外几头丧尸，包括一只能够喷吐酸液的五阶“腐蚀者”，和几只四阶的“疾行猎手”，此刻也本能地发动了攻击。
腐蚀者张开大嘴，酝酿着绿色的酸液球。
疾行猎手则从侧翼化作残影，利爪直取云澈脖颈和腰腹。
云澈终于动了。
他只是简单地向前迈出一步。
这一步，却仿佛缩地成寸，瞬间出现在了那只腐蚀者的面前。腐蚀者口中的酸液球还没喷出，一只覆盖着淡淡乳白色光晕的手掌，已经按在了它的胸口。
“命轮，净化。”
没有剧烈的爆炸。腐蚀者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它体内凝聚的酸性能量和死灵核心，如同遇到了克星，在乳白色光芒的照耀下迅速消融、蒸发。它眼中的凶光瞬间黯淡，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外表完好，内部已被彻底净化。
与此同时，那几只从侧面扑来的疾行猎手，它们的利爪在距离云澈身体还有半尺远的地方，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且布满尖刺的墙壁！
“空间壁垒，反伤。”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几只疾行猎手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它们的利爪和前臂呈现出诡异的弯曲，竟是被自己攻击的力量和空间壁垒的反震之力硬生生折断！摔在地上后，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从走出洞口，到所有丧尸全灭，总共不到十秒钟。
云澈站在原地，环视四周。残肢断臂，血肉模糊，但他身上纤尘不染。
他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远超从前的强大力量，对空间异能的掌控变得更加精细和轻松，命之轮回能量的净化效果也显着提升。
这就是六阶。
量与质的飞跃。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气息悠长。之前需要精心策划、险死还生才能对付的敌人，如今已不堪一击。
他没有在此地久留。这里的血腥味太浓，很快就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东西。
他选定了一个方向，那是地下暗河最终流向的方位，也是他感觉中最有可能通往地面的方向。这一次，他的脚步从容而坚定，不再有之前的谨慎和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