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家都是武馆?”
“没错,而且都是开在偏僻的深巷中,我看馆中的人不像中原人,还听到有人喊什么...苦抹了菠萝什么的。”
秦渊骤然转过身,肃声道:“你听见的可是,库莫勒钵罗!”
白夜行怔了一下,重重点头道:“没错,就是这句。”
秦渊沉思片刻,皱眉道:“鲜卑人……”
“鲜卑人?”
秦渊嗯了一声道:“《晋书》记载,王敦称晋明帝为黄须鲜卑奴,《异苑》中也有黄头鲜卑奴的说法,东晋郭荷生在《北俗记》中记载鲜卑人,其人多短,黑色,善骑射,我鬼谷先辈也曾讲过,鲜卑人具有圆颅、扁平面部、宽鼻,中等身材,此外,鲜卑慕容部有肤白发黄的特点,和中原人没什么区别。”
叶楚然蹙眉道:“这么说,那个回春堂魏东主,倒是很符合这一点,他的鼻尖要比正常倒勾一些,面色白皙,头发好像也有些卷呢。”
“书上记载的面容特征并不能代表所有的鲜卑人,五胡人都有这样的特征,但那句话却是骗不了人,只有鲜卑一族使用,由此我们可以推断,极有可能鲜卑人混入了其中。”
刘阿铁从月亮门跑进来,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禀侯爷,回春堂东主魏彦清求见。”
“他来做什么?”白夜行皱眉道。
“也到了时候了,”秦渊朝官榭大门处瞥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可能不来呢,叫他进来吧,看看他想做什么,迎客吧。”
叶楚然仍不放心,问道:“几个人来的?”
“就他一个人。”
秦渊微笑道:“看,人家坦坦荡荡,莫要多说了,帮我收拾收拾,请他进来吧。”
……
魏彦清进来之时,秦渊正开敞着怀,似醒非醒的半卧在主座之上。
“见过刺史大人,深夜叨扰,失礼了。”
“唉!来的正是时候,夜色漫漫,无心睡眠,正好陪我喝两杯。”
魏彦清唇角勾起一抹戏谑之色,拱手道:“刺史饮这么多酒,明日还怎么处理公务?”
秦渊醉醺醺的摆手道:“若要我处理公务,还要庾长史他们做什么,花着我的帑用,自然要替我好好办差。”
说罢,秦渊努力睁大眼睛,凝视着魏彦清,耐人寻味的一笑道:“魏东主好风仪啊,行路有风韵,举止自带风流,颇有名士之风!快来,与我喝一杯。”
魏彦清左右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道:“小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正有事相请。”
“又是个没劲的,你若不喝酒就离了这儿。”秦渊嗤笑一声。
魏彦清怔愣片刻,笑意更甚,“刺史大人来了也有几日了,可曾听说过北溟神教?”
“没听过。”
魏彦清正色道:“麻烦刺史清醒清醒,北溟教乃天地间至纯至善之正教!教中真神玄溟元君,自混沌初开便执掌阴阳平衡,专司护佑神都洛阳一方水土。尔等看这洛水汤汤,田畴沃野,春无旱涝之扰,夏无蝗螟之患,秋收五谷丰登,冬藏百业兴旺—,这满城风调雨顺、生民安居乐业的盛景,皆赖真神降福,以无边恩泽庇佑洛阳众生。”
秦渊努力睁大眼睛,疑惑道:“为何本官从未听过这个玄溟元君?”
“只因外地人不施供奉,难见真神圣颜。”
秦渊顿时来了兴致,凑前道:“你见过真神尊容?”
“小人自然见过,也有幸得过真神点拨。”
“果真?”秦渊讶异道。
“在下还算是有些福泽,元君颁下法旨,任命在下为北溟教左护法。”
“有点意思。”秦渊缓缓点头道:“不过真神自然有神迹,你可真的见过?人心险恶,这世间骗术何其之多,您可万万不要被蒙骗了。”
“是真是假,刺史只管问问官署中的主官即可,他们可是都享用过神教的恩赐。”
秦渊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仍是半分不信的模样,抬手朝屏风后轻挥了挥。帘幕微动,叶楚然款步而出,青裙曳地,走到厅中便敛衽福身,声音清婉如流泉:“大人唤属下?”
“让人去政事廊传张参军,说本官有要事问他。”
“喏。”叶楚然应声起身,转身时裙摆轻旋,步态翩跹,宛若弱柳扶风,缓缓退了出去。
魏彦清的目光自打她现身起,便像被磁石吸住一般,再也挪不开半分。眼前女子真真称得上绝色,柳叶眉下一双杏眼,眼波流转间恰似含着春光,勾得人魂不守舍;那肌肤更是莹白华润,仅露在广袖外的皓腕,便足以撩人心弦。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中掠过一抹燥色。
“秦大人,这位姑娘是……”魏彦清目光仍黏在叶楚然离去的方向。
秦渊将他这副馋相尽收眼底,心头暗叫不好,大意了!叶楚然经这数月调养,不仅气色恢复如初,眉眼间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致,方才只想着唤她出来传令,没成想被贼惦记上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抬手朝刚走到门边的叶楚然招了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然儿,过来。”
叶楚然脚步一顿,回头时眼中飞快掠过一丝不情愿,可瞥见魏彦清那毫不掩饰的觊觎目光,又瞬间明了秦渊的用意。碍于有外人在场,她终是敛去神色,款款走回厅中,乖乖地跪在秦渊身侧。
秦渊二话不说,伸手便将她揽入怀中,手臂箍得紧实,低头便在她柔软的樱唇上重重吻了一口,一双手还在她身上下摸索。
叶楚然猝不及防,身子一僵,美眸瞬间睁大,眸底燃起一簇怒意。
秦渊在她腰间轻轻捏了一下,她这才会意,瞬间压下火气,顺着戏码,抬手娇嗔地拍了拍秦渊的胸脯,声音软糯却带着几分嗔怪:“大人,当着外人的面,您这是做什么呀,讨厌得紧!”
虽是权宜之计,但看她娇媚的模样,秦渊心头不免泛起燥色,手上加了力气,不自禁的搂紧了一些,鼻尖在她的锁骨处擦过,叶楚然的身体骤然软了下来,依偎在她怀里说不出话。
魏彦清面色有些不自然,垂头道:“刺史大人倒是好福气,竟收拢如此绝色在身边,实在让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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