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蛰伏和等待。”热列茨的声音,如同沙尘般沉重。他拿起桌上的两瓶沙枣酒,“来,铁木尔兄弟,咱们不谈政治,不谈行政。咱们喝酒!喝完酒,咱们继续去种我们的草药,继续去推动我们的扩建工程!这是我们最后的,也是最纯粹的希望!”
热列茨和铁木尔相视一眼,那份对行政暴行的愤怒,此刻被深藏在酒液和泥土之下。他们知道,在沙东药材厂,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的专业和务实。
2013年9月5日。深夜,沙东药材厂。
星光清冷,热列茨和铁木尔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露天种植区。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用锄头翻着沙土,准备扩大种植面积。
热列茨的锄头每一次落下,都能感受到背部神经传来阵阵刺痛,但他那份工业总工的执着,让他忘记了身体的疼痛。他那双长期与扳手和图纸打交道的粗糙大手,此刻却熟练地掌握了农具的技巧。
“热列茨先生,您看,这种草的生长周期比预期快了三成!”铁木尔打破沉寂,那份斯拉夫人的生物工程师骄傲再次浮现,他指着远处一片小草,“我根据我们的地质情况,调整了沙土的配比,增加了更多的草木灰,保水性提升了百分之十!这证明了专业知识,比行政的狗屁命令管用!”
热列茨笑着点了点头,那份工业总工的欣慰,让他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
“专业,才是金沙真正的底气。”热列茨沉声道。他知道,沙东药材厂的建设,是索菲亚执行长留下的“道义”火种,是金沙未来医疗自主的基石。
两个人默默地干着活,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一整夜的劳作,让工装上沾满了泥土和露水,但他们的内心却充满了宁静和希望。
“热列茨先生,我敢说,只要我们水源充足,今年这批草药,绝对能成功!”铁木尔的声音带着兴奋。
“成功了,咱们就用事实,来为金沙的医疗系统构建未来。”热列茨那份工业总工的沉稳,此刻被一种坚定的信念所取代。
2013年9月6日。清晨的阳光,如同金色的利剑,划破了沙东药材厂工地上的宁静。
热列茨和铁木尔刚刚结束了一夜的劳作,正准备回宿舍休息。铁木尔那份斯拉夫人的豪迈,让他对着日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动作充满了对生命的赞美。
“热列茨先生!今天是个好天气!我敢说,今天的草药,一定能长得比任何时候都快!”铁木尔的声音带着兴奋。
就在这时,工地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
“呜——呜——呜——!”
警笛声尖锐而急促,打破了工地的宁静,如同利剑般划破了工地的喧嚣。
热列茨和铁木尔猛地转过头,那份工业总工的警惕和军人的果决,让他们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
“怎么回事?”热列茨声音低沉,那份对行政暴行的恐惧,让他那颗心如同被重锤敲击。
铁木尔那斯拉夫人的豪迈瞬间被军人的警觉所取代,他猛地跑到路边的一处栏杆缝隙,拿起包里面的望远镜。
“热列茨先生!看起来,应急管理部碰见硬茬了,有一队不明车辆,正在全速朝着我们的药材厂驶来!”铁木尔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
热列茨快步走到铁木尔身旁,从铁木尔手里接过望远镜。
望远镜的目镜里,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队车辆正以远超正常车辆的速度狂飙。车辆的轮廓在沙尘中若隐若现,但那份专业和威严,让热列茨瞬间锁定了目标。
“那是……金沙武装部队的总统护卫队!”热列茨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总统护卫队骑着摩托车,排列成一个坚固的菱形阵。菱形阵的中央,是一辆黑色、漆面光可鉴人的“金沙2012”轿车,轿车的后面,跟着四辆军用保姆车。
“这……这是总统级别的出行!而且,似乎应急管理部的人不知道情况,已经开始了警戒!这不对劲!”热列茨那份工业总工的冷静和理智,此刻被一种巨大的不解所取代。
警笛声越来越近,应急管理总部的警察,如同冷酷的行政机器,严阵以待。
此刻,沙东应急管理总部的警察,已经严阵以待。他们那份对保罗执行长行政暴行的愚忠,此刻在面对最高级别的军事力量时,彻底爆发。
“全员警戒!任何未经报备的车辆,一律不准放行!这是行政命令!”为首的警官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知道,他面对的,是一种深不可测威严。
热列茨的目光,紧紧盯着车队中间的那辆黑色“金沙2012”轿车。他知道,车里坐着的,是金沙的最高精神领袖——陈默总统。
陈默总统,他终于来了。他终于要为金沙的制度和道义,做出最后的裁决了。
陈默总统的专车在沙东药材厂的简易铁门前缓缓停下。车窗那层厚厚的防弹玻璃,将车外世界的喧嚣与紧张隔绝开来。
陈默总统坐在后座,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看着窗外那些穿着警察制服、此刻却显得紧张而坚决的应急管理总部的警卫,又看向沙东药材厂的那扇紧闭的铁门。
陈默总统什么都知道,他早已知道,沙东药材厂的供水问题,这正是保罗执行长行政不专业的体现。
可是他也知道,他这个军事统帅,一旦介入行政事务,就会公然挑战索菲亚留下的制度。
“陈默,你真的想好了么?”在陈默身边的娜姆夫人也看着车窗外面的警察和沙东药材厂的大门,声音带着担忧。
陈默总统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那只恢复得越来越好的左手,轻轻地敲了敲车窗。
他知道,他必须介入。沙东药材厂是金沙的民生基石,是金沙“道义高于预算”的最强名片。他的沉默,只会让保罗的行政暴行变本加厉。
“……开门。让所有人都知道,金沙的天,还没塌。”陈默总统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带着最高统帅的威严和战略的决绝。
陈默的护卫队接到了命令,缓缓走上前去,帮助陈默总统开车门。同时,沙东应急管理总部的警察,严阵以待,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那辆象征着最高权力的黑色轿车。
一场围绕最高统帅权与行政权力的较量,在沙东药材厂的门口,拉开了新的序幕。
2013年9月6日,正午时分。沙东药材厂门前的黄沙路面,如同被炙烤的铜板,散发着干燥而灼热的气息。
沙东药材厂门口,那支浩浩荡荡、气势如虹的车队,以及那份自最高权力中心席卷而来的威严,瞬间压垮了所有嘈杂。
金沙武装部队的护卫人员来到车门旁,帮助陈默总统开车门,随着车门缓缓开启。陈默总统——那位金沙的“老泰山”,武装和纪律的最高统帅,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深色中山装,那份经历过中风、战火与行政风波洗礼后的沉稳,此刻尽显无遗。他缓缓走下车,没有急于向周围的所有情况做出反应,只是习惯性地抬起那只恢复得越来越好的左手,轻轻拍了拍袖口沾染上的、细微的沙尘。
微风拂过他的衣角,带着金沙特有的干燥和热意。
药材厂院墙的阴影下,热列茨那群穿着蓝色工装的工友们,此刻正聚集在一起,目不转睛地朝着大门方向张望。他们那份对最高统帅到来的惊愕与好奇,如同发酵的沙枣酒,在工人们的心头弥漫。
门口的应急管理部门(Emd)警察们,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未经报备的元首级车队吓得魂飞魄散。原本紧握在手中的自动步枪,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让他们双手颤抖。
在药材厂门口,为首的警官脸色惨白,汗水顺着他脖颈滑落。他知道,在刚才的突发情况中,他们曾下意识地举枪警戒,这是执行保罗执行长对沙东药材厂的安保指令,的本能反应,但那枪口对准的车里,坐着的是金沙的最高精神领袖。
“收枪!快收枪!”警官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风沙磨过,带着极致的恐慌。
警察们如梦初醒,动作僵硬地将枪械收回,对着陈默总统那沉稳的身影,敬了一个颤抖的标准的礼。
陈默总统没有回应警礼。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如同穿透了沙漠的烈日,直接锁定了为首的那名警官。
陈默缓缓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向前迈了两步,停在警官面前。他的语速虽比常人稍慢,但吐字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警官的灵魂深处。
“难道你们应急管理部门,不认识金沙总统的车队吗?”陈默总统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没有一丝怒火,却比任何愤怒都更具威慑力。他那双眼睛里,此刻写满了对警官行政失职和对保罗行政暴行的洞察。
警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几乎要跪倒在地。他知道,在最高统帅的威严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总统先生!对不起!是我们……我们是误会!我们以为是未经报备的强行闯卡!我们……”警官语无伦次,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浸湿了他笔挺的制服。他那份对行政暴行的愚忠,此刻被现实的铁拳砸得粉碎。
陈默总统那恢复得越来越好的左手,轻轻摆了摆,那动作带着长者的宽容和最高权力的恩赐。
“你没有错。”陈默总统缓缓说道,那语气如同最锋利的行政手术刀,瞬间割开了警官内心深处的恐惧。“有警惕性,执行我们金沙 的执行长的命令,这很好。保卫沙东药材厂,保护金沙的安全,人人有责。”
警官只觉得一股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衣,他知道,陈默总统看似在表扬他,实则是在敲打应急管理部,以及他们背后的保罗——最高统帅陈默已经完全知晓,这种不露声色的敲打,比任何公开的斥责都更具杀伤力。
警官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他不敢直视陈默总统的眼睛,只能机械地重复:“是……总统先生教训的是……”
陈默总统收起笑容,迈步向前,正准备进入药材厂大门。
然而,行政的壁垒再次出现。
警官虽然心有余悸,但那份对行政命令的敬畏,还是让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臂,拦住了陈默总统的去路。他知道,一旦放陈默进去,他将彻底违抗保罗执行长的最高行政命令。
“总统先生……”警官的声音带着哭腔,“根据执行长的最高命令,进入药材厂的所有人员,都需要提提前向应急管理总部进行报备,以确保药材厂的安保。我……我需要打电话给执行长确认之后,才能放您进去。”
陈默总统的脚步猛地停下,他那份作为最高统帅的威严,此刻被这个小小的行政壁垒所激怒。他看着警官那张苍白而坚守行政底线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欣赏,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最高权威。
“我是不是金沙的总统?行驶金沙元首的权力,代表金沙的全体人民?”陈默总统问道,声音不高,却带着山岳般的重量。
警官颤抖着,身体几乎要立正站直,“是!”
“还有,我有没有对我的朋友的探视权?”
“有!”警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
陈默总统的眼神,如同穿透了行政的迷雾,直指保罗的权力核心。他那恢复得越来越好的左手,缓缓抬起,指了指药材厂大门内那片广阔的工地。
“我再问你,我有没有权利以金沙防卫安全的名义,让金沙的武装部队直接接手沙东药材厂?”陈默总统的语气平静,但这份平静中蕴含着对保罗行政权力最致命的威胁。陈默是在问,作为最高军事统帅,能否对行政辖区实施军事管制。
警官的身体剧烈颤抖,他当然知道答案。在索菲亚执行长留下的,关于金沙的所有权力结构法案中,总统拥有军事最高统帅权,可以在国家安全受到威胁,或者是总统认为有必要时,对任何地区实施军事管制。
“有!”警官的声音带着绝望的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