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想怎的？”
米婷藏在王小六儿身后，呜呜地说，“你个大流氓，背地里，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姑娘！别以为我不知道！”
王小六儿嗤嗤直笑，也不避讳，“那怎的了，你情我愿的事情，也不是我逼她们的！再说了，其实也没几个，而且，绝大部分都不是你所谓的小姑娘。”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修行人最大的忌讳，就是沉溺于声色犬马！”
米婷说话的时候，拧眉怒目，还挺使劲儿。
王小六儿见状却笑眯眯地，“道理是那个道理，可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啊？”
米婷继续撇嘴，“早晚让那些狐狸精，把你榨干咯！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那你应该抓紧点儿。”
王小六儿顿了顿，“等那些狐狸精把我榨干了，你再下手，那还来得及么？凡事得趁早！”
“我可稀罕你了！”
米婷在那儿无比嫌弃地撇着小嘴儿，“你该不会以为，我真会给你做老婆吧？人家才看不上你呢！花心大萝卜，谁稀罕！”
王小六儿挠了挠脸，“不稀罕就不稀罕呗，反正有人稀罕！朕后宫佳丽三千，背后一片大森林，还差你一棵歪脖树？”
“你别这么嚣张嗷！”
米婷绕到了王小六儿身前，“还佳丽三千！就你那小身板儿，你行么？不怕累死你！”
王小六儿憨憨地笑了起来，“那就不用你管了，我自己多大能耐，我心里有数儿。”
王小六儿说着，在她鼻梁上又轻轻地刮了一下，“你要是现在叫声好老公，我就给你留个位置！你要是不叫，哼，到时候，名额满了，可就没你什么事儿了！到最后，只能当个扫地丫鬟什么的，那时候跟我哭鼻子，我可不管你！”
“咦——”
米婷嫌弃得很，“那你意思，吃定我了呗？人家非你不嫁了呗？”
“那你以为呢？”
王小六儿一挑眉，“我倒是想看看，我王某人的女人，谁敢动。”
“臭美~”
米婷站直了身子，“谁是你的女人？我才不是呢！”
她拍拍身上的尘土，站直了，背着手转过身去，昂首挺胸的样子，“其实，我是男的！”
“对对对，我信，我信！”
王小六儿一个劲儿地点头，“我都看见了，是男的，是男的！”
米婷一听这话，想起了自己受伤时候，被王小六儿扒光了衣服的事情，不由得小脸儿一红，转过身来，“我心里是男的！女儿身，男儿心！”
“那就更好了啊！”
王小六儿眉飞色舞地，“要不，咱俩拜把子吧？以后，就是结义兄弟了！”
王小六儿朝着米婷一抱拳。
米婷眨巴眨巴大眼睛，转过了过去，“才不呢！你是我儿子！我说你爸爸！”
话说完，她龇着小白牙，在那儿傻笑起来。
王小六儿在那挺翘的小翘臀上拍了一下，“没大没小的！”
“我跟你说，别跟我动手动脚的！把我惹急眼了，打你！”
米婷说完了，攥着小拳头跟王小六儿晃了晃，王小六儿刚想说话，就听见有动静，他俩齐刷刷一扭头，正看见那风韵不俗的女人一推门，出现在楼梯口儿。
王小六儿吓得连忙站起身来，抱拳施礼，“伯母。”
女人倒是没端着架子，抿嘴微笑，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王小六儿于她们母女有救命之恩，这女人虽然傲气得很，但也不是不明事理，而且，王小六儿在江湖上，也算得上声明鹊起，要说，当初那会儿，王小六儿和米婷的事儿，她有点儿不乐意，到现在，就缓和得多了。
她点点头，“小王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过来支会一声？”
王小六儿连忙赔笑，像新姑爷第一次见到丈母娘一样，吭吭嗤嗤地，可老实了，“啊，那个，那个，刚，刚来，刚来。”
“一会儿，我们要去拜访一下王老爷子，米婷她爸怕老爷子打人，那个，你，你能不能，帮着说两句好话？”
女人有点儿尴尬，想起了，当初给米婷退婚那会儿两边儿闹得有点儿僵，这是害怕老爷子在众人面前给他们一家子难堪。
王小六儿倒也听说了当时的事情，一听这话，陪笑着，“行啊，那，那我跟我爷爷奶奶说一声。”
“好，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两边儿就此分开，王小六儿先回去了，老爷子正给病人看病呢，奶奶也在，王小六儿支支吾吾地把事儿说了一下，哪知道老王头儿听完了王小六儿说的，一开始没说话，可想了想，越想越气，当时就不乐意了，“他们来干嘛？没空儿招待，让他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吭吭嗤嗤地说，“爷，都过去的事儿了，你咋还记仇了呢？”
老王头儿一听这话，立即就不高兴了，“咱们家的门儿，是什么人，都想进就进的吗？滚他奶奶的！咱是不如人家有钱有势，可咱也不高攀他们！想当年，你的婚事，还是他们家提出来的，哦，死活非要定亲的，是他们！后来出来退婚的，又是他们！都是他们的了呢！我王守义的孙子，就那么配不上他们家那丫头啊！她看不上咱家，咱还看不上她嘞！一边儿去！让他们哪儿来哪儿去！敢进这个门儿，给他们打出去！”
王小六儿挠挠脸，一看这架势不对，吭吭嗤嗤地，“其实，米婷我俩的事儿，嗯，是我俩自己的事儿，您二老，其实，也不好多掺和。”
奶奶在一边儿也挺不乐意，一听这话，说道，“你爷爷，不是生那个小米婷的气。现在这年月，不一样了，指腹为婚的事儿，女孩子家家的不愿意，也没什么。毕竟，终身大事想握在自己手里，也正常嘛！你爷爷，是觉得，他们一家子把这个事儿办得差点儿意思！多少，都有点儿瞧不起人！”
王小六儿看向自己爷爷，老爷子阴沉着脸，“我还是那句话，该干嘛干嘛去，我没空儿见他们！”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心说要完，这，这情况不对啊！
他贼溜溜地看看爷爷，又看看奶奶，奶奶倒是明白，看王小六儿那俩小眼睛滴溜儿乱转，忍不住问道，“你小眼睛眨巴眨巴的，想说什么？你跟米婷虽然订过娃娃亲，但人家都退婚了，你还想什么呢？咱们家，跟人家，门不当，户不对，咱攀不起人家！”
王小六儿愁眉苦脸地，“咱也没说高攀人家啊！前一阵子，我不是，算是，救过米婷她们母女一次么，再说，我爷爷，不也救过米婷她爹么？人家顺路过来看看您二老，不也说得过去么！不能成为一家人，也不至于成为仇人不是！再说了，这事儿，我答应了啊！”
“谁让你答应的！”
老爷子一瞪眼，“你爱去你去！”
王小六儿干咳一声，看向奶奶，奶奶一抿嘴，“我不管，你跟你爷说去，你爷爷要是同意，我没什么好说的。”
王小六儿见状，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把病人打发了，就去后面收拾中药去了。
王小六儿掂着小碎步，在后面跟着，老王头儿看在眼里，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怎么的，人家都上门退婚了，你还不死心呢？你是不是看上那个米丫头了？”
王小六儿揣着手，看看四周，确定没人偷听以后，压低声音，“米婷我俩，是好朋友！就算不能最后在一起，也没必要闹得那么僵嘛！人私底下，我俩关系，都可好了！”
老爷子斜睨着王小六儿，“那小白怎么办？”
王小六儿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您还看不明白么？小白怎么办，那不在我，得在她！”
老爷子想了想，觉得也是，然后问王小六儿，“要我说，家里那小妮儿，我看着就挺好。”
“这不就是了嘛！”
王小六儿会心一笑，“您想想啊，小白，您二老都喜欢。小妮子，您二老爷也喜欢。但是您想啊，左右，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您说是不是？”
“诶呀！”
老王头儿歪着身子，看王小六儿在那嬉皮笑脸地，忍不住踢了王小六儿一脚，“你小兔崽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这不是脚踩两只船？”
王小六儿挺委屈，“那也没办法，那这事儿，从根儿上说，一句话就能总结！”
老头儿一愣，“啥话？”
“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去一边儿去吧！”
老王头儿拧着眉毛，“你爷爷我，可不像你似的！你看你爷爷我，一辈子，专情着呢！我就你奶奶这一个！”
“是么？”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那隔壁村儿那个秦寡妇，咋回事儿？”
老头儿一时语塞，没做声。
“还有小牛村那个姓刘的！”
王小六儿一歪脑袋，凑近了。
“隔壁街道有个面馆儿老板娘，也老给你打电话！”
“咳咳，这，这……”
老头儿干咳两声。
王小六儿坐直了身子，“听说，你偷偷摸摸的，还去洗脚了。”
“你，你听谁说的！”
老王头儿压低声音，有点儿急眼，“没那么回事儿！”
“得了吧，19号，老丽丽，谁呀？”
王小六儿眉毛一挑一挑的，“还有那个29号小蓉蓉！”
“我那个，嗯……我那个……”
“哼！”
王小六儿从兜儿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来，“七月二十号，大光荣洗脚城……”
“行了行了行了！”
老王头儿吓坏了，一把将小本本抢了去，“你小兔崽子，你，你！你别听别人乱说！你爷爷我，可不是那种人！正经着呢！”
王小六儿揣着手，笑眯眯地看着对方，“那出去洗个脚，咋就不正经了？不过，爷也，这事儿，我可一直暗地里替你瞒着呢！您说，要是奶奶知道你在外面这么潇洒，我觉得，十有八九啊，咱家，得出大事儿！你寻思吧，奶奶要是一生气，跟你闹起来，那还好说！她要气急攻心，累了，不爱了，心死了，到时候跟你闹个离婚，再在外面找个小老头儿啥的，那可咋办？就您现在这样儿，您指着那蓉蓉丽丽，跟你过啊？那我暗地里，也去瞅了一眼！委实说，不怎么样！”
“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王头儿听出了王小六儿话语里的威胁味道，在那假装听不懂，末了儿寻思寻思，悻悻地斜睨着王小六儿，“那你想咋的？我就知道，你小子一肚子坏水儿！没憋着好事儿！”
“看您说的！”
王小六儿龇着牙，“我能想怎的？还不就那点事儿么？您大人有大量，不跟米婷家里的一般见识！人家在江城最好的酒楼里设宴请您，起码态度在那儿呢！您啊，就赏赏脸，去一趟呗！以前一直挺好的，咋的，变仇人啦？再说，我都跟人打了包票了！”
王小六儿脑袋顶着老王头儿的肩膀，直转圈儿，“我跟米婷的事儿，是我俩的事儿，成与不成，顺其自然也就是了！也不是低三下四求人家！”
“嗯……”
老王头儿在那儿直运气，他其实拿这个宝贝孙子没啥办法，想了想，叹息一声。
“那你到底喜欢谁啊？”
“都喜欢！”
王小六儿嘿嘿笑，“将来的事儿，谁说的准呢！想那么多干嘛！”
“你呀！你个臭小子！”
老爷子年轻时候，也是个风流人物，也不是不能理解王小六儿处境，他撇着嘴，直摇头，然后一歪身子正色道，“你没结婚之前，怎么乱来，都还好说，将来，要是婚事定下来了，就两回事儿了！有些女人，不是啥好东西！”
王小六儿点点头，“我明白，我又不傻！”
“你自己合计去吧！”
老爷子一撇嘴，在一边儿拿出烟袋锅子。
王小六儿嬉皮笑脸地在一边儿给点上，“那您是答应了？”
“哼！”
老王头儿也怕孙子爆黑料，冷哼一声，“我就当替你把把关！那个小米婷，我也好多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儿，把你小崽子迷得不要不要的！”
“哼，我其实，无所谓的！”
“去一边儿吧！”
看王小六儿还嘴硬起来了，老头儿斜她一眼。
“那，奶奶的工作，交给您了！”
“哼！”
老头儿没搭理他，算是默许了。
王小六儿嬉皮笑脸地跑了。
老爷子偷偷瞄了一眼，确定王小六儿跑远了，赶紧戴上老花镜背过身去，在一边儿鬼鬼祟祟地翻开那个小本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