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庄静庵的脸色骤变，猛然提高嗓音：再说一遍！
电话那头传来无奈的声音：瑞士那边突然取消了所有订单！庄先生，现在整个瑞士钟表业都受到了剧烈冲击，欧洲市场现在最火爆的是石英表！
林朝羽！林朝羽！庄静庵瞬间如坠冰窖，大脑一片空白。
他最大的担忧终究变成了现实——石英表在欧洲掀起狂潮，直接击垮了瑞士传统制表业。
如今瑞士人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给庄氏企业下订单？
庄静庵比谁都清楚，失去海外订单的同时，香江本地市场也不认可他的钟表品牌。
这意味着他的钟表事业正面临灭顶之灾。
林朝羽这一记重拳，彻底将他打入了万丈深渊。
订单消失了
他还剩下什么？
他的工业大厦在林朝羽的商业围剿下早已溃不成军，全年利润勉强达到三百万。
这笔钱在旁人眼中或许可观，但对他而言简直不值一提——当年随手投资李嘉成的金额都不止这个数！
如今连钟表代工业务也被林朝羽全盘接管。
人家自创品牌自主销售，而他只是个卑微的代工厂。
这根本是降维打击！
庄静庵太阳穴突突直跳。
原本历史上，石英革命本该让他凭借香江低廉劳动力获得飞跃发展，为整个行业带来繁荣。
可现实是，掌握石英表核心技术的林朝羽，怎么可能扶持他这个死敌？
该死！真该死！庄静庵疯狂咒骂着，不知是在恨林朝羽还是恨自己。
如果当初没有与林朝羽决裂，现在至少能分一杯羹。
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如今，林朝羽早已不把庄静庵放在眼里，这个人对他来说早已无关紧要。
曾经，庄静庵或许还能让林朝羽稍加留意，但如今……
林朝羽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庄静庵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意。
现在的林朝羽手握两大工业园区——浪澄湾工业区和九龙湾工业区，两者分工明确。
浪澄湾主打精细制造，聚集了高精度机床、手表、半导体及各类电子产品；而九龙湾则以摩托车、造船及大型机械制造为主。
来此设厂的企业，均按此分类安排。
去年，林朝羽从法国引进大批发电设备，建了两座发电厂，专供工业园区用电。
如今的他，俨然已是香江的用电大户。
好在澳洲煤炭价格低廉，能稳定供应，确保生产运转，但也难免带来一些环境污染。
林朝羽心里清楚，日后技术成熟，必须着手治理污染问题。
“手表工厂可以多招些残疾人，只要眼睛好、双手健全，都可以录用。
”林朝羽一边巡视厂房，一边对王荣说道，“给他们工作机会的同时，也要考虑他们的日常需求，比如吃饭、如厕和休息。”
王荣点头应下：“我会安排妥当。”
在林朝羽的企业里，员工待遇向来优厚，年底有奖金，即便是残疾人，也能得到应有的尊重。
“记得在报纸上宣传一下我们的善举，”林朝羽笑了笑，“说不定香江市民一感动，还能多买几块我们的手表。”
“明白。
”王荣再次点头。
他对林朝羽的作风早已习以为常。
这位老板从不做默默无闻的好事，做了就要让全世界知道。
在林朝羽看来，既然做了好事，何必藏着掖着？
这样的做法，也确实为他的企业带来了巨大影响力。
越来越多的香江市民愿意把钱存进青山银行，而消费者也愿意为他的品牌买单——无论是多买几块手表，还是优先选择朝羽地产的房产。
润物细无声，林朝羽的善行低调传播，让更多香江市民对他心生敬佩。
这些无形的影响渗透在方方面面，潜移默化地提升着林朝羽的商业收益。
与此同时，林朝羽创立了残疾人保护协会。
失去双腿的人被安排到钟表制造岗位，失去双臂的人则负责照看员工子女并教导幼儿识字。
这些人逐步适应了力所能及的轻便工作。
新建的工厂配备了十几条石英表生产线，凤凰牌手表已树立起良好口碑。
加上代加工业务和专利授权收入，这块业务每年为林朝羽带来轻松超过十亿的利润。
当然，这些数字还未扣除税款。
中南钟表有限公司
庄静庵近来备受煎熬。
他深知翻身希望渺茫，原先的工人纷纷被林朝羽挖走。
虽然曾以提高工资挽留，但随着业务萎缩，工人们最终选择离开。
庄静庵宣告破产时，工人们异常平静，头也不回地离去。
在林朝羽那里，他们不仅能获得尚可的薪资，还能享受子女教育、配偶就业等福利待遇，午餐也由公司提供。
若不是庄静庵先前开出的高薪，他们早就转投别处。
望着工人们决绝的背影，庄静庵感到天旋地转。
当他走到楼梯口想要说话时，突然一脚踏空，整个人翻滚而下。
从今日起，你们正式成为朝武钟表有限公司的员工！公司广场上，主管高声宣布：每位员工都将获得员工手册，务必认真阅读。
在此我重点强调两点规定：第一，严禁聚众赌博，违者立即开除！
“第二，严禁员工吸毒，一经发现，立即开除！”
一名员工忍不住问道：“那我和朋友在家打牌呢？”
主管瞥了他一眼，平静地回答：“私事公司不管，但不准拉同事参与，更不准把不良风气带进公司，否则一律开除并通报！”
员工愣住，不再吭声。
“接下来会安排培训，希望大家尽快适应。
”主管说完，便领着众人前往车间。
趁着间隙，之前提问的员工杜超低声问身旁的老员工老余：“公司真这么严？连打牌都不行？”
老余严肃地说：“这是林总定的规矩，严禁赌博吸毒，之前已经开除了不少人，你以为他在开玩笑？”
杜超难以置信：“老余，你真戒赌了？”他清楚记得老余曾经嗜赌成性。
老余叹了口气：“一开始很难。
入职后公司严禁赌博，还让我坦白欠了多少外债，说会帮忙解决。”
杜超惊讶：“你真说了？”
“当然！”老余点头，“公司出面和债主协商，又帮我从青山银行贷款还债，现在每月工资扣一部分还款。”
杜超追问：“你就这么戒了？一点瘾都没了？”
老余无奈道：“前三个月必须住宿舍，接受培训。
时间久了，心思也就淡了，只想早点还清债务。
”
老余停了停，继续说道：有些人控制不住自己，银行贷款没还清又跑去赌，被公司发现后，直接把人抓回来。
这些人以后别想升职了，先老实干活还债，等期限一到立马滚蛋！
听着也没什么大不了啊？杜超不以为然地说。
没什么？老余脸上闪过一丝惧色，你是没见过他们被抓回来的场面。
道上那些社团可都是听林先生使唤的。
这招叫物理戒赌法。
总之赌鬼统统清理出去。
杜超顿时不说话了。
老余缓缓说道：我现在觉得不赌也挺好。
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学习，公司内部有考核制度，只要达标就能升职加薪。
我现在只是个一级员工，用公司的话说就是随时能被替换的螺丝钉。
但只要深耕某个领域，就能往上升。
到了五级员工，还能拿公司分红。
钟表这行当，随便培训谁都能干。
可要是把技术练精了，就有机会进管理层。
青山集团有句话叫宰相必起于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就是要从基层培养自己人。
杜超听得 ，眼前的老余简直判若两人。
以前这家伙满嘴脏话，嗜赌成性，现在居然能说出宰相必起于州郡这种文绉绉的话。
完全变了个人。
老余接着说：我现在天天自学，比赌博有意思多了。
赌来的钱就像天上掉馅饼，根本不懂珍惜。
靠自己双手挣的钱，才是实实在在的财富。
杜超彻底震惊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老余吗？
简直脱胎换骨。
你变化真大。
老余叹了口气，语气沉重：想想我以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
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妈，因为我烂赌，她把房子都卖了替我还债，结果又被我输光。
现在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就想努力奋斗，等还完贷款再给她买套房住。
“如果能努力在公司晋升，那再好不过！”老余望向杜超，接着说道：“小超，我知道你也爱打牌，但说实话，真的没意义。
你该认真想想自己的人生该是什么样子！”
杜超愣了一下：“这……”
自己该有什么样的人生？
以前他从未思考过，可如今已二十多岁，确实该好好考虑了。
第一次，他陷入了沉思。
杜超思虑良久。
很快，他便习惯了新的生活节奏。
白天工作，晚上有了闲暇时间看书。
过去空闲时，他总会找人赌两把，但现在身边人都在读书，他也不好意思再赌了。
于是，他也学着拿起书本。
林朝羽在每家工厂都设立了图书馆，供工人学习。
这里大多是专业书籍，没有武侠小说。
工人可以选择钳工、电工、焊工等专业方向，先通过笔试，再申请实践考核。
合格后，就能调往其他工厂工作。
这时，便是二级工。
之后，要么钻研更深的技术，要么专注提升工龄和贡献，逐步晋升。
林朝羽的产业众多，摩托车、造船等领域都需要大量技术人才。
许多机械设备需要工人掌握专业知识才能操作。
没有这些，林朝羽想要独立生产摩托车、汽车，甚至改进技术，都无法实现。
杜超如实向主管汇报了自己的债务情况。
三天后，主管告诉他不用担心，债务已转入青山银行。
现在，他只需安心工作，慢慢偿还欠款。
中午
杜超正在吃饭时，看见一名拄着拐杖的残疾人走出来，众人如众星捧月般围着他。
尽管拄着拐杖，他的背脊却挺得笔直，神情自豪。
“这人是谁？”杜超忍不住问身旁的老余。
老余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残疾人，缓缓说道：“这人叫杨荣，以前在道上混过，后来被人断了脚筋。
去年加入公司后，整天就盯着表盘琢磨。
前阵子他提交了一份报告，说是找到了改进手表玻璃的技术，直接把咱们的生产工艺升级了。
公司二话没说就把他提拔成三级技工，现在专门负责这个领域的研究。”
“就这么升上去了？就凭他这个瘸子？”杜超忍不住脱口而出。
“别乱喊，现在得叫人家杨师傅。
”老余瞪了他一眼，“你是不知道，他钻研的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
林总直接奖励了他两万块，那可不是小数目。”
“两万？”杜超瞪大眼睛，满脸震惊，“这么多？”
“这还不算完。
”老余咂了咂嘴，“他用集团内部价买了套房，听说还要结婚了。
以前当古惑仔的时候，哪个姑娘肯跟他？现在呢？所以说，跟着林先生，命运是真能改！”
“两万块啊，我要是有这么多钱……”杜超念叨着。
“这才哪到哪？”老余继续说道，“以前集团有个叫乔洪的，改进了塑胶花技术，当场就领了两万块奖金。
后来他专攻这个方向，现在是四级员工，在研究汽车和摩托车轮胎，月薪一千五，年底奖金四千五，要是再有新发现，照样给钱！”
“乔洪的儿子乔建春，以前也是个混混，被人砍断一条腿。
现在呢？被林先生送去大漂亮国留学，学费全包。
林先生说了，只要有本事，他就支持到底！”
杜超听得心头发热。
在林朝羽这儿，仿佛一切皆有可能。
只要肯学，命运就能彻底改变。
曾经的“瘸子”“烂仔”杨荣，现在人人尊称一声“杨师傅”，这差距何其之大？
杜超暗自庆幸，自己识字，又进了林朝羽的集团，未来大有可为。
医院
“医生，情况怎么样？”李嘉成望着穿白大褂的医生，病床上的庄静庵紧闭双眼，只有微弱的呼吸。
“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医生摇了摇头，“现在昏迷不醒，短期内恐怕难以恢复。
”
李嘉成凝视着病床上的庄静庵，这一摔几乎要了他的命，全身多处骨折，被发现时已是奄奄一息。
庄明月伏在父亲身上痛哭，李嘉成轻抚妻子的后背安抚她。
望着奄奄一息的庄静庵，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李嘉成脑海中闪过——如果庄静庵此刻死去，他或许能趁机转移其全部资产。
庄静庵虽有三个儿子，但都不在香江，而庄明月作为长女，只需稍加运作，便能轻易掌控局面。
见庄明月几近昏厥，李嘉成扶她到隔壁病房休息，随后悄然在庄静庵的输氧管上打了结，并关紧了病房门。
“死吧！”他心中充满怨恨。
当年林朝羽势弱时，庄静庵不肯出资相助，最终被林朝羽逐个击破。
如今，他要为这份愚蠢付出代价。
李嘉成静静等待，直到庄静庵彻底停止呼吸。
他又探了探脉搏，确认无误后，才若无其事地回到庄明月身边。
时间缓缓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惊呼惊醒了庄明月。
她茫然问道：“怎么了？”
李嘉成摇头：“不清楚！”
“爸！”庄明月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而此时病床上的庄静庵早已没了气息，身体逐渐冰冷。
李嘉成面露悲痛，但心里清楚，庄静庵已死，接下来便是他的三个儿子。
他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狠毒：既然他们要回英国，那就让他们永远留在那里。
一个也是杀，多几个又何妨？
现在，只需安排人去处理，同时谋划如何吞并庄静庵的全部资产。
这一刻，李嘉成内心的恶魔彻底释放。
……
九龙湾工业基地。
“这就是我们的摩托车？”林朝羽打量着眼前的黑色机车，虽然造型霸气，但技术仍是四十年代的二战水平，如今已过去十六年。
在这个时代，这东西显得有些过时了。
但能亲手造出来，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自己先生产出来，再深入研究，这就是造车事业的全新开端。
“我来试试！”
林朝羽话音未落，已经跨上了摩托车。
他其实没多少经验，前世也就骑过电动车，不过这东西摸索一下，应该不难掌握。
轰！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林朝羽整个人猛地冲了出去。
速度不错，但油耗也高。
林朝羽心里很快有了判断。
“糟了！”
他还是大意了，真把这玩意儿当电动车骑了。
结果不到一百米，连人带车直接摔了出去。
幸好他及时刹车，再加上重生后一直坚持锻炼，反应够快，才没受伤。
这一幕可把周围人吓得不轻。
万一林朝羽出点事，麻烦可就大了。
“林董！”
有人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我们的技术和质量还是不够成熟！”
“不怪你们，是我技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