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谁耗得过谁。
......
青山集团总部
林朝羽放下报纸，看向秘书许漫丽：“陈友庆还没来电话？”
见许漫丽摇头，他忽然笑了：“看来这位陈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
“听说陈友庆最近有新盘要开？还在卖楼花？”林朝羽手指轻叩桌面，“我们在他旁边也有新项目对吧？”
“是的，林总。
”
“让王荣动手。
”林朝羽眯起眼睛，“我倒要看看，他那些房子还卖不卖得出去。
”
“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轻笑着摇头。
许漫丽沉默不语，转身走向秘书办公室给王荣拨通了电话。
林朝羽随手翻开一本化学书籍，专注地阅读起来。
“接下来可以考虑涉足化工产品领域，在东南亚、香江和岛国市场都能尝试拓展。
”他心中盘算着，制造业才是未来的重心。
房地产自然要继续做大，但香江不能只依赖地产经济，必须发展制造业，特别是高端制造技术。
面对同乡会的较量，林朝羽显得从容不迫。
如今他有足够的资本和实力与之周旋。
毕竟全香江只有他的药品价格最实惠，病人别无选择。
“真是没想到！”林朝羽扫过许漫丽整理的简报，冷笑一声，“居然让黑帮混进小区 扰居民？”
王荣接过话茬：“陈友庆为了阻止我们青山医馆回归，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林朝羽合上文件，悠然道：“鲁迅先生说得对，国人总爱妥协退让。
你说要开窗，他们不答应；可你若扬言拆屋顶，他们反倒同意开窗了。”
王荣略一思索，深以为然。
这话虽指国人，但人性大抵如此。
陈友庆正是用“烂”和“更烂”逼市民二选一，却忽略了他们本可以争取更好的选择。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王荣问道。
“先曝光这件事。
”林朝羽指尖轻敲桌面，“吃亏的只是普通市民，但陈友庆要面对的是没有公摊、缺乏物业、缺少医馆的垃圾楼盘——谁会买？”
“他不是要卖期房吗？我们就帮他把‘优势’宣传到位。
”林朝羽眯起眼睛，“再给他添把火，看他能撑到几时。”
铜锣湾
陈浩南虽未现身，但陈友庆重金购置的地块已准备开盘。
这片黄金地段被他寄予厚望，今日售楼处人头攒动。
不少香江市民怀揣购房梦前来，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如今，香江盛行期房销售模式。
对开发商而言，这种预售方式最为有利，能够提前回笼资金，待一两年后再交付房屋，现金流压力大幅减小。
然而对购房者来说，期房投资风险极高，犹如隔山买牛。
除了面临现金流、银行按揭和利率波动等金融风险外，还需担忧开发商信誉、当地法律保障不足，以及楼盘烂尾或面积缩水等隐患。
香江推行楼花销售已有九年光景。
如今市民已能大致辨别哪些开发商相对可靠。
陈友庆在业界算是较有良心的开发商，至少项目不会烂尾，信誉也有一定保障。
今日开盘时，售楼处聚集了不少香江市民。
千万别买陈友庆的房！这黑心奸商简直丧尽天良！
正当购房者准备签约时，突兀的喊声骤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市民跳上预备好的桌子，举着喇叭高声控诉：陈友庆开发的楼盘公摊面积虚高！我们交了物业费却连基本物业服务都没有！
小区没有配套诊所，保安形同虚设，前段时间还有地痞流氓随意进出！大家千万别上当！
滚下来！现场工作人员怒斥道。
那市民边跑边喊：等林朝羽先生的楼盘开盘才可靠！林先生从不会欺骗我们！
保安追赶时，又有人跳上桌子呐喊：陈友庆就是吸血鬼！难道你们想天天被社团 扰吗？
接二连三的抗议者如同打地鼠般此起彼伏。
围观市民开始窃窃私语：这些指控是真的吗？
难说...有人皱眉道，陈友庆的楼盘真有这么大公摊？
“公摊这事儿我听说过，不是说是李嘉成发明的吗？怎么陈友庆的楼盘也有公摊？”
“报纸上登了，确实没有青山医馆，因为林朝羽的房子不设公摊，所以他们联合抵制他！”
“等等，抵制林朝羽，那不就是变相承认有公摊了吗？”
“有公摊，没青山医馆，我凭什么掏钱买？”
“没错！我看报纸上还说，小区连物业都没有，社会上的混混随便进出， 扰住户，简直乱套！”
众人越说越气愤，纷纷破口大骂。
“这种房子还能买？”
“买个鬼！谁买谁倒霉！”
紧接着，就有市民直接冲到售楼处质问，房子到底有没有公摊。
售楼小姐一时语塞，这种问题根本没法回答。
场面顿时僵住，尴尬至极。
“没青山医馆，有公摊，还没物业！”
看到这情况，市民们自然掉头就走。
就算房子质量再好、传言是假，也得先弄清楚再说。
总之，今天肯定不买了！
人群散去，原本热闹的售楼处转眼冷清，稀稀拉拉几个人，连新来的顾客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日子。
“什么？！”
陈友庆脸色铁青。
林朝羽这家伙竟然直接对他的楼盘下手了！
他咬紧牙关，意识到事情棘手。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林朝羽态度强硬——不让青山医馆回归，他就有一百种方法让陈友庆难受。
其实严格来说，林朝羽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把陈友庆的真实操作通过报纸曝光了。
一般的报纸不敢这么干，但《大明报》敢，毕竟背后是林朝羽撑腰，还有社团保驾护航。
作为自己的发声渠道，林朝羽自然把《大明报》保护得滴水不漏。
陈友庆想对付《大明报》？先过了林朝羽这关再说。
可要是能解决林朝羽，还用得着动《大明报》？
陈友庆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闪过无数对策。
眼下继续和林朝羽硬碰硬，显然对自己不利。
而林朝羽的要求很明确——让青山医馆重回社区。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庄静庵的声音：阿庆，情况我们都清楚了，大家都希望你能挺住！
挺住？陈友庆的语气里透着疑惑。
没错，就是坚持下去！庄静庵不急不缓地说：香江市民不可能不买房，林朝羽也不可能解散他的医疗团队。
只要多坚持一天，林朝羽就要多亏损一天。
我相信，只要我们稍作坚持，香江市民最终还是会来买我们的房子的！
这个道理，不用庄静庵说，陈友庆也明白。
但问题是...
楼盘卖不出去，项目根本无法启动，没有启动就没有收入。
更何况，谁知道林朝羽接下来还会使出什么手段？如果他铁了心要打持久战，自己肯定扛不住。
毕竟，林朝羽可是公开展示了银行里的十亿资金。
而且这段时间，他的银行又新增了多少储户？
银行储备金又增加了多少？
林朝羽的现金流远超他们任何一个人。
更何况，他还能继续从港英政府那里拿地。
庄静庵这番话，在陈友庆听来简直就是在放屁。
说得轻巧，怎么感觉快撑不下去的是自己？
挂断电话后，陈友庆突然坐直身体，对秘书说：叫刘经理过来一趟！
很快，刘经理就站在了陈友庆面前。
陈友庆定了定神，开口道：刘经理，有件事需要你去查一下。
您尽管吩咐！刘经理立刻回应。
帮我查查张成雄那边的楼盘销售情况，还有其他几家也要调查清楚。
我这就去办！刘经理迅速离开。
陈友庆深吸一口气，陷入了沉思。
林朝羽这家伙，该不会就盯着我一个人打吧？
这确实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不管你们从哪个方向来，我只集中火力打一个。
看来自己是被林朝羽盯上了。
......
两小时后，刘经理匆匆返回：陈董，查清楚了。
张成雄的楼盘没有出现群众闹事的情况，他们的预售也很顺利，完全没遇到我们这样的问题！
没人闹事？陈友庆的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咬牙切齿地问：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不，不是的！”刘经理急忙回答，“似乎……只有我们被针对了！”
呼！
陈友庆重重吐出一口气，内心的焦躁如野火般蔓延。
林朝羽这个混蛋，竟然只盯着他一个人动手？
再想起庄静庵打来的电话，说什么“大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陈友庆只觉得可笑至极。
这个“大家”，恐怕只有他一个人陷在其中。
如今他的楼盘滞销，可其他人呢？他们的楼花不照样卖得风生水起？
想到这里，陈友庆怒火中烧。
好啊，合着他们毫发无损，所有损失全由他一个人承担？他的房子无人问津，他们倒是赚得盆满钵满。
这群混蛋，简直不是东西！
冷静片刻后，陈友庆意识到，这不过是林朝羽的离间计。
只打压他一人，让他的利益受损，其他人却安然无恙，如此一来，他自然会与同乡会离心离德。
即便知道这是个陷阱，陈友庆依旧难以抑制愤怒——凭什么只有他倒霉，其他人却毫发无伤？
尤其是庄静庵还假惺惺地来电，劝他坚持，说什么胜利终将属于同乡会。
即便道理没错，陈友庆仍觉得对方惺惺作态。
胜利属于同乡会？可他陈友庆却是唯一的输家！
这份损失，同乡会会补偿他吗？
再想想，他何必继续坚持？
与林朝羽对抗至今，受损失的始终只有他一人。
他和林朝羽有仇吗？似乎也没有。
想通这一点，陈友庆冷笑一声，对刘经理道：“给林朝羽打电话，就说我要和他好好谈谈！”
刘经理一愣，随即点头：“是，我马上去办！”
……
青山集团
林朝羽正翻阅书籍，许漫丽走进办公室：“老板，陈友庆希望与您面谈。”
“面谈？”林朝羽合上书，轻笑一声，“他怎么说？”
许漫丽微笑道：“他想约您看一场马球比赛。”
“好。”
林朝羽悠然道：“让陈先生定时间，我很乐意和他聊聊。”
“明白。”
许漫丽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香江
这是香江最顶级的私人会所，没有之一。
作为一家非营利性俱乐部，这里主营赛马、六合彩以及各类体育博彩活动。
由港江政府特许经营，马会不仅管理香江的赛马事务，还兼具慈善职能，同时为两万名会员提供餐饮、娱乐及社交服务。
林朝羽到场时，一场赛马刚刚结束。
虽然他对赛马并不精通，但这项活动在香江极为盛行，每年参与赌马的人数庞大。
为此，甚至有报纸专门开辟《马经》专栏，分析马匹和赛事。
金镛也曾撰写过相关文章。
不过，林朝羽对此兴趣寥寥，只是随意看了看热闹。
“林先生，马会是香江最顶级的会所之一，如果您有兴趣，我可以代为引荐。
”一旁的陈友庆微笑着说道。
两人此次会面，彼此心知肚明——陈友庆选择臣服，而林朝羽也愿意接纳。
“马会的会员资格极为珍贵，入会需由遴选会员推荐，且每年名额有限。
”林朝羽淡淡一笑，“想加入，可没那么容易。”
“以林先生如今的身份，若您都没资格，香江还有谁配得上？”陈友庆笑道，“依我看，您就不必推辞了。”
会员不仅能拥有赛马，还能在双鱼河乡村会所享受骑马的乐趣。
林朝羽点头道：“那就麻烦陈先生了。”
二人随后进入休息室。
林朝羽瞥了眼赛场，刚才小赌一把，结果输了。
“林先生若喜欢，我名下还有一匹马，可以送给您。
”陈友庆主动提议。
“我对赛马兴趣不大。
”林朝羽收回目光，笑道，“其实，我更喜欢足球。”
“足球？”陈友庆略显诧异，“没想到林先生对足球感兴趣。”
“越是大众化的运动，参与度越高，利润空间也就越大。
”林朝羽缓缓说道，“将来若有机会，我想在香江创办足球联赛，甚至吸引整个东南亚参与。
到时候经营赌球生意，收益必然可观。”
陈友庆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林先生的想法的确……与众不同。
”
林朝羽缓缓坐下，开口说道：只是一些初步的想法，目前各方面条件还不够完备，真要实施也得等待合适的时机，包括足球赛事、职业联赛以及青训体系的构建。
说话间，林朝羽轻抚下巴，眼神飘忽，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陈友庆不清楚林朝羽究竟有多少商业构想，但听这番言论，确实觉得足球产业颇具潜力。
不过他此刻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林先生，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陈友庆直接打断了林朝羽的遐想。
林朝羽的思绪早已飘远，甚至联想到了男子足球，险些脱口而出不满之词。
被陈友庆的呼唤拉回现实后，他略显歉意地说道：抱歉，刚才有些走神。
陈友庆虽不解林朝羽的心思，但还是松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林先生是个爽快人，就直说了。
我愿意让青山医馆进驻我的社区开设诊所，同时希望林先生能网开一面，不要再针对我了。
陈先生言重了。
林朝羽笑道：既然这样，我也不愿继续与陈先生为敌。
不过今日前来，还想请教一句，陈先生可曾考虑加入我的同舟共济互助会？
让我加入？陈友庆明显一怔，显然没料到这个提议，林先生这是要彻底瓦解同乡会？
有何不可？林朝羽依旧面带微笑：最初我并无意针对同乡会，是他们先出手，我只是被迫应对罢了。
陈友庆注视着林朝羽：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陈先生，我还没要求你赔偿损失呢。
加入后，该有的权利不会少，相应的责任也需承担。
林朝羽从容说道：当然，陈先生有权拒绝。
不过要明白，一旦允许青山医馆进驻你的社区，在同乡会眼中，你就已经是我这边的人了。
陈友庆心头一震。
林朝羽继续说道：无论你如何想，在同乡会看来，这就是投诚。
他们不会再接纳你。
陈友庆陷入沉思，他完全明白林朝羽的言外之意。
不合作，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朝羽轻轻放下咖啡杯，继续说道：即便留在同乡会，对陈先生而言又有什么益处？我林某人向来敞开大门，只要是我认可的朋友，都能得到最好的发展机会。
但若是与我为敌，也休怪我不讲情面！
是敌是友，全凭陈先生一念之间。
陈友庆深深吸了口气，直视林朝羽道：我需要了解贷款的具体额度，以及在同舟共济互助会中能享有的权利。
权利与义务从来都是对等的。
林朝羽淡然一笑，互助会与同乡会截然不同，我的初衷很简单——让大家共同致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