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阳眼神在其他三位玩家之间打了个转，最终选择小声问旁边的“喜娘”：“姐，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心理咨询师。”“喜娘”深吸一口气，“现在我需要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喜娘上下打量了李启阳一眼，压低声音问道：“你刚才怎么把‘boSS的新郎’身份给那个人了？你们很熟吗？”
李启阳有些尴尬地回答：“其实……也不算特别熟，就是之前他救过我。”
“那你倒是挺大方，直接把新郎身份让给他了？有老婆不好吗？”
李启阳闻言，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是直男啊！而且…那个人很牛的。”
喜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他看起来那么自信。”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
原本阴森的庭院突然张灯结彩，处处挂着大红灯笼，喜气洋洋的乐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数十名“宾客”整齐地站在红毯两侧，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
“新郎官到——”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喊道。
立予珩眯起眼睛，发现这些“宾客”全都是纸扎人，惨白的脸上画着夸张的五官，关节处还能看见竹篾的痕迹。
“大师…”李启阳哆哆嗦嗦地凑过来，“这些…这些…”
“挺环保啊。”立予珩随手拍了拍一个纸人的肩膀，“可回收材料，低碳婚礼，值得提倡。”
纸人的脑袋咔嚓一声转了一百八十度，用空洞的眼睛盯着他。
立予珩面不改色地把它的脑袋又转了回去：“别闹，今天是我大喜日子。”
纸人：“……”
众人：“……”
立予珩继续沿着红毯往前走，仿佛真的是来迎亲的新郎官。
李启阳和其他三位玩家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生怕那些纸人突然暴起伤人。
然而，诡异的是，这些纸人只是静静地站着，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目送他们走过。
“大师…”李启阳压低声音，“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立予珩头也不回：“知道啊。”
他要结婚。
“那…那您能告诉我们吗？”
“不能。”
李启阳：“……？”
立予珩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们，一脸严肃：“各位，今天是本帅哥的大喜日子，你们作为宾客，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四位玩家面面相觑。
立予珩叹了口气：“算了，指望不上你们。”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嘴里还嘀咕着，“连个红包都包不起，还好意思来喝喜酒…”
四位玩家：“……”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乐声骤然变得急促起来。
前方的大厅里，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走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喜袍，胸前同样别着大红绸花，面容俊美却阴郁，正是成人版的疏白。
喜娘倒吸一口凉气，悄悄拽了拽李启阳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你看，那个应该就是boSS…也就是你老婆。”
李启阳一脸懵逼地重复：“这…是我老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走在前面的立予珩听得一清二楚。
立予珩的脚步猛地顿住，缓缓转过头：“你、再、说、一、遍？”
是立予珩疏忽了，他刚才打“长途电话”的时候就应该让黑无常专门给李启阳安排个十八层地狱体验套餐才对。
李启阳脸色煞白，疯狂摆手：“不不不！不是我老婆！大师您听我解释！”
立予珩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哦。不是你老婆？你还挺失望？”
“没有没有！”李启阳急得汗如雨下，“我一点都不失望！真的！我恐同！特别恐！”
李启阳现在终于认出来了。
这男人的侧脸，和那天立予珩扛着不让他看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原来立予珩口中的“老婆”，竟然就是眼前这位boSS！
卧槽！
不愧是主角，居然敢和boSS谈恋爱！
立予珩冷哼一声，转身大步走向疏白，脸上挂起一副初次见面的表情：“这位就是新娘吧？久仰久仰。”
疏白有些无语，但倒也配合他的演出：“……你就是抽中新郎签的玩家？”
“正是在下。”立予珩夸张地行了个礼，“不知新娘芳名？”
“……疏白。”
“好名字！”立予珩拍手称赞，“一听就适合当我老婆！”
众人：“……”
疏白面无表情地看着立予珩浮夸的表演，黑眸深处却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纵容。
…
立予珩拽着疏白的手腕，笑嘻嘻地往堂前一站，对着虚空一拜：“天地为证，我俩今日成婚，以后天上地下，唯我独帅，唯我老婆最宠我！”
疏白面无表情，但手腕没挣，任由他牵着，冷声道：“……拜就拜，废话真多。”
到了第二拜，立予珩环顾四周。
疏白瞥了一眼，淡淡道：“没高堂，拜空气。”
立予珩立刻拽着他对着空座位一鞠躬，嘴里还念叨：“岳父岳母放心，我肯定疼他，虽然我帅得惊天动地，但心里只装他一个！”
疏白：“……闭嘴。”
到了第三拜。
立予珩笑眯眯地转身，和疏白面对面站着，故意凑近低语：“老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
疏白抬眼，直接伸手按住他的后颈，往下一压。
“砰！”
俩人头狠狠撞一块儿。
疏白看着立予珩微微翘起的上嘴唇，轻声道：“如果打破了循环……我最想…你还陪在我身边。”
立予珩一愣，随即笑容扩大：“那必须的，不陪着你岂不是亏大了？”
疏白沉默不语。
他心知肚明，飞机上的所有人早已死亡，即便打破循环，大家也都只是游魂罢了。
就让这，作为对立予珩当初那个问题的回答吧。
无关生死，无关轮回，无关虚实，无关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