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联盟的人来得比想象中快。
马蹄声哒哒哒踩在冰面上，震得碎冰碴子乱飞。领头的是个络腮胡大汉，身披银甲，腰挎长刀，老远就喊：\"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接到通报，前来处理非法操控虫潮一案！\"
凌霖扒着塔楼门缝往外看，忍不住吐槽：\"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来攻城呢。\"
周婧瑶整理了一下衣襟，板着脸说：\"修士联盟办事一向这样，讲究排场。\"
钟广萍嗤笑一声：\"排场再大，还不是得靠我们抓的人证？\"她说着，用脚尖踢了踢地上晕乎乎的小贩。
胖龟突然从凌霖怀里钻出来，伸着脖子往门外瞅，小短腿在地上扒拉着，像是想冲出去。
\"你凑什么热闹？\"凌霖一把按住它，\"小心被当成可疑灵兽抓起来。\"
胖龟委屈地缩了缩脖子，又把头埋回凌霖怀里，只露出两只小眼睛。
络腮胡大汉带着两个随从走进塔楼，目光扫过被捆成粽子的小贩，又落在凌霖三人身上。
\"就是你们举报的？\"大汉嗓门洪亮，震得凌霖耳朵嗡嗡响。
钟广萍抢在凌霖前面开口：\"没错，人赃并获。这家伙用噬灵虫袭扰冰宫，还想偷寒髓炼毒。\"她说着，冲凌霖使了个眼色，\"凌霖，把证物拿出来。\"
凌霖从储物袋里掏出那个装着寒髓的玉盒，刚要递过去，就被周婧瑶拦住了。
\"等等，\"周婧瑶看着络腮胡，\"你们联盟的人，怎么证明身份？最近冒充的不少。\"
络腮胡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有意思！小姑娘警惕性挺高。\"他从怀里掏出块令牌，上面刻着\"修士联盟\"四个大字，还闪着微光，\"这个总假不了吧？\"
周婧瑶凑近看了看，才点点头：\"确实是真的。\"
凌霖把玉盒递给大汉，他掂量了两下，眉头皱得像个疙瘩：\"好家伙，这么大块寒髓，够炼三炉蚀骨散了。这小贩胆子不小啊。\"
\"不止呢，\"钟广萍补充，\"他背后还有人指使，一个戴斗笠的家伙，具体身份不明。\"
络腮胡摸了摸下巴：\"戴斗笠？有点印象...最近西荒那边总有人戴斗笠活动。看来得上报总部查查。\"
他挥了挥手，让随从把小贩拖起来。那小贩还没完全醒，嘴里哼哼唧唧的，被拖着往外走，像条软脚虾。
\"对了，\"大汉突然回头，\"你们三个，要不要跟我回联盟登记一下？这次举报有功，能领不少灵值呢。\"
钟广萍眼睛一亮：\"灵值？多少？\"
\"这么大块寒髓，加上人证，少说也有五百吧。\"大汉咂咂嘴，\"够你们换些不错的灵材了。\"
凌霖本来不想去，但周婧瑶拉了拉他的袖子：\"去吧，灵值挺有用的。天虚观的符箓材料快用完了。\"
钟广萍已经开始催了：\"走啊走啊，五百灵值呢！够我买支新骨笛了。\"
凌霖拗不过她们，只好点头：\"行吧。\"
胖龟好像听懂了\"灵值\"和\"买\"，突然兴奋起来，在凌霖怀里扑腾，差点掉下去。
\"老实点！\"凌霖拍了拍它的壳，\"再闹就不带你去，留这儿看冰宫。\"
胖龟立刻不动了，只用爪子扒着凌霖的衣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络腮胡看得直乐：\"这灵龟挺通人性啊，叫什么名字？\"
\"还没起名呢，\"凌霖随口说，\"就叫胖龟。\"
胖龟似乎挺满意，晃了晃脑袋，还发出\"咕噜\"一声。
\"走了走了，\"钟广萍已经往外跑，\"早点登记完早点领灵值！\"
周婧瑶跟在后面，临走前回头看了眼冰宫深处，若有所思。
凌霖没注意到她的神色，只想着领了灵值该买点什么。医箱里的银针快不够了，得换批好点的灵银针，最好再买些止血的灵草...
刚走出冰宫大门，冷风就灌了过来，凌霖裹紧了外套。胖龟却不怕冷，伸着脖子东张西望，好像对什么都好奇。
联盟的马长得挺壮，毛是雪白色的，看着就精神。络腮胡给他们牵了三匹，自己骑了匹黑马。
\"会骑马吗？\"大汉问。
周婧瑶点点头：\"会一点。\"
钟广萍已经翻身上马，还拍了拍马背：\"小意思，我骑术比驯兽师还好！\"
凌霖有点犯怵——他在地球就没骑过马，更别说这种带灵力的灵马了。
他刚想坦白，周婧瑶已经看出他的窘迫，轻声说：\"我带你吧。\"
钟广萍在马上笑：\"哟，又想占便宜？\"
周婧瑶脸一红，瞪了她一眼：\"他...他可能不太熟。\"
凌霖也觉得有点尴尬，正想说不用，络腮胡就打圆场：\"没事，灵马温顺，不会摔人的。凌霖兄弟，上来吧，我带你。\"
凌霖松了口气，赶紧抓住大汉递来的缰绳，小心翼翼地爬上马背，坐在他后面。
胖龟被他塞进怀里，小家伙吓得缩成一团，爪子紧紧扒着凌霖的衣服。
\"驾！\"钟广萍一夹马腹，灵马嘶鸣一声，跑了出去。
周婧瑶也催动灵马跟上，还回头冲凌霖笑了笑。
络腮胡笑着说：\"这俩小姑娘，性格差挺多。\"他拍了拍马脖子，\"我们也走！\"
灵马慢慢跑起来，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冰碴子的凉意。凌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胖龟，它已经把头埋进绒毛里，只露出个龟壳。
\"怕了？\"凌霖戳了戳它，\"等领了灵值，给你买灵龟糕，超大块的那种。\"
胖龟动了动，像是在点头。
跑了大概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一座小城。城墙是用青色的灵石砌的，上面刻着防御阵法，闪着淡淡的光。
\"这是北寒灵域的中转站，联盟分部就在里面。\"络腮胡指着城门，\"进去登记一下就行，很快。\"
进了城，街上挺热闹。虽然天冷，但摆摊的、赶路的人不少，还有卖热汤的小摊，香气飘了一路。
胖龟闻到香味，从凌霖怀里探出头，小鼻子嗅了嗅，眼睛都亮了。
\"饿了？\"凌霖笑着说，\"等完事带你吃好吃的。\"
钟广萍已经跳下马，拉着周婧瑶往一座气派的石楼跑：\"联盟分部就在那儿！快点快点！\"
络腮胡把马交给门口的侍从，带着凌霖跟上去。石楼门口有两个守卫，看到大汉的令牌，立刻放行。
里面挺宽敞，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统一的制服，忙忙碌碌的。大厅中央有个柜台，一个戴眼镜的老者正在登记。
\"王长老，办点事。\"络腮胡喊道。
老者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是赵队长啊，什么事？\"
\"举报有功，登记一下。\"赵队长把寒髓玉盒递过去，又指了指凌霖三人，\"就是他们抓的人，还缴获了这个。\"
王长老打开玉盒，眼睛瞪得溜圆：\"我的天，这么纯的寒髓！赵队长，这可得好好登记。\"
他拿出本子和笔，抬头问：\"三位名字？所属宗门？\"
\"周婧瑶，明诒庄。\"
\"钟广萍，骨笛噬魂盟。\"
\"凌霖，无门无派，散修。\"
王长老写着写着，突然停在凌霖的名字上，抬头打量他：\"凌霖？是不是那个用'奇怪方法'治好明诒庄大小姐灵脉的灵医？\"
凌霖愣了一下：\"应该...是吧。\"
\"了不起啊！\"王长老放下笔，赞叹道，\"我听说了，用几根细针就把堵塞的灵脉通了，比我们联盟的医修还厉害！\"
钟广萍得意地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朋友。\"
周婧瑶抿着嘴笑，没说话。
王长老很快登记完，拿出三张灵值卡：\"每人五百，总共一千五。密码是各自名字的首字母，用灵力激活就行。\"
凌霖接过卡片，冰凉的，上面还刻着数字。他试着用灵力探了探，果然显示有五百灵值。
\"谢谢长老。\"
\"不客气，\"王长老摆摆手，\"以后有这种事，多来举报啊！联盟就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
赵队长在旁边说：\"我还得把人犯和寒髓送总部，先走了。你们慢慢逛，这小城的灵食不错。\"
\"谢了赵队长。\"钟广萍挥挥手。
出了联盟分部，钟广萍立刻把灵值卡举起来：\"五百灵值！我要去买那支嵌了红宝石的骨笛！\"
周婧瑶看着凌霖：\"你想买什么？灵针吗？\"
凌霖点点头：\"嗯，再买点止血草和凝神花。\"
\"我知道有家店不错，\"周婧瑶说，\"就在前面那条街。\"
钟广萍已经跑没影了，边跑边喊：\"我买完骨笛去找你们！\"
凌霖无奈地摇摇头，跟周婧瑶往那条街走。胖龟从他怀里探出头，盯着路边一个卖灵龟饼的小摊，眼睛都直了。
\"想吃？\"凌霖停下脚步，\"老板，来两块灵龟饼。\"
老板是个老婆婆，笑着递过来：\"刚出炉的，用灵麦做的，给灵兽吃最好。\"
凌霖付了灵值，把一块掰碎了喂给胖龟。小家伙吃得飞快，嘴里塞满了饼渣，小爪子还在凌霖手上扒拉。
周婧瑶看着觉得好笑：\"它还真能吃。\"
\"估计是在冰宫饿坏了。\"凌霖又给胖龟递了点，\"慢点吃，没人抢。\"
走到周婧瑶说的那家店，门面不大，但里面摆满了各种灵材和器具。老板是个瘦高个，看到周婧瑶，立刻迎上来：\"周大小姐，好久没来啦。\"
\"李老板，拿二十根灵银针，要细的。\"周婧瑶说，\"再要一斤止血草，半斤凝神花。\"
李老板手脚麻利地打包：\"好嘞！凌先生是吧？久仰大名，您要的针我特意留了最好的，用玄铁混了灵银，不容易断。\"
凌霖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比他之前用的好，针尖还闪着银光。
\"多少钱？\"
\"给您算便宜点，一共三百灵值。\"
凌霖刚要刷卡，周婧瑶已经把自己的卡递了过去：\"我付。\"
\"不用，我自己来。\"凌霖赶紧阻止。
\"没事，就当...谢你上次治好了我的灵脉。\"周婧瑶坚持刷了卡，脸上有点红。
凌霖只好说：\"那...谢谢了。\"
胖龟突然对着柜台后面叫了两声，小爪子指向一个罐子。
李老板笑了：\"这灵龟挺懂行啊，那是灵龟膏，用十年份的灵龟甲熬的，给它补身体最好。\"
凌霖看了看胖龟期待的眼神，无奈地说：\"再来一罐灵龟膏。\"
这次他抢在周婧瑶前面刷了卡，花了五十灵值。
胖龟抱着罐子，恨不得立刻打开，被凌霖按住了：\"回去再吃。\"
出了店，钟广萍正好找过来，手里拿着支新骨笛，红通通的，确实嵌着红宝石。
\"好看吧？\"她得意地晃了晃，\"花了我四百灵值，心疼死了。\"
\"你还知道心疼啊。\"凌霖打趣道。
\"那当然，\"钟广萍突然压低声音，\"哎，刚才在联盟分部，我听见赵队长跟王长老说，那个戴斗笠的，可能是枯骨荒原教的人。\"
周婧瑶脸色微变：\"枯骨荒原教？他们来北寒灵域干什么？\"
\"谁知道呢，\"钟广萍撇撇嘴，\"反正没好事。不过跟我们没关系，领了灵值，赶紧回天虚观吧，我想家了。\"
凌霖也觉得差不多该回去了，冰宫这边事了，还得抓紧时间修炼。
\"行，回去吧。\"
胖龟好像听到\"回去\"，立刻从凌霖怀里探出头，叼着它的灵龟膏罐子，小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在想别的吃的。
凌霖看着它，又看了看身边的周婧瑶和蹦蹦跳跳的钟广萍，突然觉得这趟北寒灵域之行，虽然有点惊险，但好像也没那么糟。
至少，灵值到手了，装备更新了，还...收获了个吃货灵宠。
他忍不住笑了笑，加快脚步跟上她们。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雪地上，亮得晃眼，空气里都是冰和灵食混合的味道，还挺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