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屏上的数据流突然凝固成一个红点。
王景行后颈的\"蒲公英\"炸成毛团，手指戳着瑞士日内瓦的卫星地图：\"定位了！
郊区那栋灰楼，Nextech的服务器全在地下室！\"他推眼镜的动作太急，镜框滑到鼻尖，\"这楼产权挂在列支敦士登空壳公司名下——和前世苏砚查到的军工集团洗钱路径一模一样。\"
程砚铮的指节叩在桌面，声音像淬了冰的芯片：\"赵明泽。\"
\"联合调查申请今早十点过的部里会。\"工信部联络员推来平板，审批单上的红章还带着油墨香，\"瑞士联邦知识产权局的人已经在楼外喝咖啡了。\"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下摆，\"您猜怎么着？
他们局长说这楼里最近总飘松木香——和您上次在达沃斯论坛喷的领带香水一个味儿。\"
苏砚突然笑出声，手指勾住程砚铮西装袖扣：\"程首席的信息素比追踪器还管用。\"
程砚铮耳尖微烫，清了清嗓子转向王景行：\"反制程序日志同步给林疏桐。\"
\"得嘞！\"技术宅敲下回车，\"连他们服务器里藏的'星芒3.0逆向工程文档'都打包了——疏桐姐的摄像机该派上用场了。\"
林疏桐的摄像机确实没闲着。
三小时后，她的深度报道《\"技术自由\"背后的黑手》在科技圈炸成烟花。
视频里，某欧洲实验室的白大褂正调试无人机，机腹芯片的\"星芒4.0\"标识在镜头前闪得刺眼。
\"看见这架'和平鸽'了吗？\"她举着话筒站在程氏展厅，背后是被拆解的无人机残骸，\"它能精准识别三公里外的热源，却识别不出自己用的是中国民企的芯片。\"镜头切到实验室监控录像，\"他们说开源是共享，结果把我们的芯片焊进导弹导引头——合着'技术无国界'是只许他们偷？\"
评论区瞬间被\"挖槽\"刷屏。
程氏官微跟着甩出证据链：Nextech与某军工集团的资金往来、被篡改的开源协议条款、甚至实验室清洁工的录音——\"上周三半夜，他们搬进来二十箱铅板，说是防辐射，我看是防中国查水表！\"
程砚铮在研发中心盯着直播，激光笔把\"反制\"两个字戳出洞：\"推送安全更新包。\"他扯松领带，这是他激动时的唯一破绽，\"自毁协议嵌在第78行代码里——他们拆芯片时，系统会先把设计图烧成灰。\"
王景行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踢踏舞：\"第78行？
您上次说我写的相亲代码都比这复杂！\"
\"够他们拆三个月就行。\"程砚铮推眼镜的动作带起风，\"等他们拆完......\"
\"星芒5.0已经量产了。\"苏砚补上后半句，从抽屉摸出润喉糖塞他嘴里——和他偷偷放在她工位的是同一款，\"程首席，您该学学我，把战场当实验室。\"
深夜的研发中心顶层，风卷着芯片厂的灯光漫过两人肩头。
苏砚蜷在程砚铮常坐的转椅里，晃着脚丫子：\"十年前今天，我把'婚后分房'协议塞碎纸机。\"
\"十年后今天，你把境外军工集团塞法律程序。\"程砚铮坐在窗沿，握住她晃悠的脚腕，\"苏砚，我总在想......\"
\"想我为什么总把摩斯密码写在纸条上？\"她抽回脚，从口袋摸出那张皱巴巴的\"我错了\"，\"因为特工习惯留后手。\"月光漫过她的眼尾，\"但遇见你后，我发现......\"
\"不需要后手。\"他替她说完，掌心贴着她后颈的伤疤——前世子弹留下的印记，\"那天在战略会，你推纸条时，我闻到护手霜的雪松香。\"他喉结动了动，\"和我妈临终前，攥着的那支雪花膏一个味儿。\"
苏砚愣住。
程砚铮的手指抚过她发顶：\"所以我信你会赢。
从你把分房协议塞碎纸机那天就信。\"
\"那拉钩。\"她突然伸出小拇指，\"以后不许再用扫描电镜看我——我又不是不合格的晶圆。\"
他勾住她的手指，在月光里晃了晃：\"拉钩。
再怀疑你，就......\"
\"就给我扎十次歪歪扭扭的领带。\"她笑出声，拽着他站起来，\"走，去看芯火研究院的认证函——赵明泽说欧盟认证官签完字，手都抖了。\"
大屏幕亮起时，\"芯火研究院\"的烫金logo映得满室生辉。
程砚铮点击启动键，\"星辰3.0计划\"的介绍页缓缓展开，神经拟态计算的流程图像星河流淌。
\"科技无界，守护有责。\"他念出屏幕上的字，转头正对上苏砚的笑，\"下一站是量子计算？\"
她晃了晃手机，加密文档的标题在屏幕反光里若隐若现：\"2026年全球量子计算发展白皮书草案——需要程首席当技术顾问吗？\"
\"需要。\"他拿走她的手机锁进保险柜，\"但现在......\"
会议室的紧急电话突然炸响。
赵明泽的声音从听筒里冒出来，带着少见的急促：\"程总，苏总，来一趟——\"
\"怎么了？\"苏砚按下免提。
\"欧盟那边......\"赵明泽的钢笔尖戳破了纸，\"他们准备把'星芒4.0'......\"
\"说重点。\"程砚铮的手指扣住桌沿。
\"说重点就是——\"林疏桐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背景音是摄像机开机声，\"他们要给我们办'技术封锁欢迎会'了！\"
苏砚和程砚铮对视一眼。
她摸出藏在袖扣里的微型录音笔，他扯紧领带走向电梯。
顶层的风卷着芯片厂的灯火灌进来，把\"星辰3.0\"的流程图吹得哗啦作响。
这一次，他们的战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