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在程砚铮怀里醒过来时，闻到消毒水味。
“松手。”她拍他手背，“我肋骨没断。”
程砚铮抱得更紧了些，喉结动了动：“实验室监控显示，你钻门时后腰撞了三次。”
苏砚摸出兜里那截数据残片，蹭他西装前襟擦血：“比2013年被弹片划的伤口轻多了。”
程砚铮突然攥住她手腕。
她抬头，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这男人每次急了都这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先看这个。”她把残片塞进他掌心，“tempus V的核心指令，我在爆炸前用特工局的老办法提取了。”
三小时后，程氏地下实验室。
苏砚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他们不是要卡我们脖子。”她戳着“2025.11.20全球科技峰会”的时间戳，“是要让所有参会国的光刻机、量子计算机、卫星地面站——全！部！瘫！痪！”
沈墨推眼镜的手顿住：“这相当于给全球科技树浇汽油。”
“更绝的是。”苏砚抄起马克笔在白板上画圈，“他们会伪装成设备老化故障，到时候各国互相甩锅，真正的黑手藏在数据洪流里喝香槟。”
程砚铮的激光笔在“技术瘫痪”四个字上敲出火星：“需要多久准备反制？”
“七十二小时。”苏砚扯了扯医用绷带，“但得先让全世界知道——”
凌晨两点，林疏桐的电话炸响。
“姑奶奶！”记者的嗓门穿透电流，“你让我发《中国芯最后防线》那篇，现在全球科技版头条全是我名字！美国硅谷论坛炸成筛子，欧盟航天局打电话问我要源数据！”
苏砚叼着程砚铮递来的热粥笑：“记得在评论区用摩斯密码回复‘星芒部署时间线吻合峰会日程’，懂？”
“懂个屁！”林疏桐突然压低声音，“刚才有个自称北约科技顾问的老头打我私人号，说要带团队来北京‘交流’，我回他‘签证找大使馆，采访找公关部’——对了，程总在旁边吧？”
苏砚把手机递过去。
程砚铮听了两秒，皱眉：“让他们带着量子密钥来。”
“听见没？”苏砚抢回手机，“程总说要量子加密，防窃听的——挂了啊，我家首席技术官要给我扎针了。”
程砚铮举着碘伏棉签的手顿住：“谁要给你扎针？”
“消毒啊。”苏砚掀起衬衫下摆，后腰的擦伤渗着血，“刚才在废墟里摸残片时蹭的。”
程砚铮的耳尖慢慢红了。
他蹲下来，动作轻得像在焊芯片：“下次再这么拼命——”
“分房睡？”苏砚用摩斯密码踢他小腿，“我碎纸机还能用。”
程砚铮突然攥住她脚踝。
他的掌心烫得惊人：“苏砚，我要你活着看星芒2.0亮起来。”
凌晨五点，程氏顶楼会议室。
沈墨推来三个硬盘：“量子计算所连夜破译的tempus V通信协议，有三处漏洞。”
高振宇把国防科工局的加密文件拍在桌上：“卫星频段开放权限，你们随便调。”
程砚铮在白板上画了个交叉箭头：“星芒 - 3.0防御网，分布式反制。”他指第一个节点，“沈教授的量子加密当盾牌。”第二个节点，“高顾问的卫星当眼睛。”最后指向苏砚，“磐石的预判当刀子。”
苏砚转着马克笔笑：“他们以为我们会像前世那样被动防御？”她在“陷阱”两个字上画了个爆炸符号，“这次我们给他们挖个更深的。”
11月19日，深夜。
程砚铮戴着橡胶手套，把“星芒 - 3.0”终端塞进峰会主会场的服务器机柜。
苏砚蹲在他旁边，用微型探测器扫描信号：“还有三分钟系统激活。”
“砚砚。”程砚铮突然说，“如果等下出意外——”
“程总。”苏砚打断他，“你2015年婚礼上耳尖红的样子，我能记到八十岁。”
他的手指在终端按键上顿了顿，然后按下确认。
“滴——”
系统启动音刚响，苏砚的探测器突然疯狂鸣叫。
她抬头，看见程砚铮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外部信号接入，1.2Ghz频段。”
“是tempus V。”苏砚摸出后腰的枪——虽然现在更像个摆设，但握着踏实，“他们提前了。”
程砚铮把终端最后一根线插好：“反制程序三秒后启动。”
“二。”
“一。”
“激活。”
服务器机柜突然发出蜂鸣。
苏砚盯着监控屏，看见无数数据流像被搅乱的蜂巢，在“星芒 - 3.0”的防御网外撞得粉碎。
“他们在试探。”程砚铮调出攻击源定位，“二十七个节点，分布在美国、欧盟、东南亚——”
“等等。”苏砚突然抓住他手腕，“看大屏幕。”
主会场的LEd屏不知何时被黑了。
原本滚动的峰会日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血红色的字母：
“欢迎来到tempus V的最终阶段。”
倒计时开始跳动。
10:00:00
程砚铮的手机在此时震动。
他看了眼消息，抬头对苏砚说：“林疏桐刚发了新文章，标题是《全球科技峰会：当倒计时成为战书》。”
苏砚摸出兜里那个皱巴巴的纸条——“别怕”两个字被揉得发毛，却依然清晰。
她把纸条塞进程砚铮西装内袋，拍了拍：“程总，我们的陷阱，该收网了。”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跳到9:59:59。
某个未知的角落，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这块屏幕。 他们不知道，在“星芒 - 3.0”的防御网深处，另一串属于苏砚和程砚铮的倒计时，早已悄然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