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散场时，程砚铮的皮鞋在走廊的大理石地面上急促作响。
苏砚小跑两步，拽住他西装的后摆说道：“程首席，连碎纸机都拆过的人，现在还怕什么邮件呢？”
他在安全门前停住脚步，用指纹解锁时指关节都泛白了，说道：“不是怕。”门“咔嗒”一声打开，在实验室清冷的白光下，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份加密文件——《星芒4.0军事用途评估报告（草案）》，配图是一段模糊的雷达测试视频，左上角印着某西方军工集团的鹰徽。
苏砚凑近看了几行，笑出声来：“这个雷达型号我前世在北非见过，2018年就停产了。他们用这种老古董机来伪造测试数据？”她戳了戳视频里闪烁的代码，“还把‘星芒’的标识p得比原芯片大两倍，生怕别人看不出是假的？”
程砚铮用鼠标滚轮往下滑，最后一页的备注让他喉头一紧：“‘建议将程氏列入军事威胁实体清单’。”他合上电脑，声音冷得像淬过冰的钢铁：“他们不是要封杀我们，而是要把我们变成恐怖分子。”
苏砚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接起电话，林疏桐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我黑进了他们的媒体排期表，明天上午十点，《纽约时报》《卫报》、法新社将同步发稿。更绝的是——”停顿了两秒，“他们找了一个中东工程师当‘受害者’，说被程氏芯片‘强制植入’军用设备。”
苏砚扯过程砚铮的白大褂，像裹毯子一样裹在肩上，问道：“那个工程师叫什么名字？”
“穆罕默德·阿米尔。”林疏桐快速翻动资料，“三年前在迪拜科技展上，他举着我们的‘星火1.0’说‘这是第三世界的代码自由’。现在被买通了，改口说‘被迫使用’。”
苏砚突然笑了起来：“桐桐，帮我找他三年前的演讲视频。”她踢了踢程砚铮的椅子，“再联系迪拜展的主办方，要当时的现场监控——”
“你想？”林疏桐立刻明白了。
“以彼之道。”苏砚把程砚铮的手按在自己手背上给他取暖，“让全世界看看，到底是谁在强迫工程师说违心的话。”
研发部的灯彻夜亮着。
王景行的咖啡杯堆成了小山，发梢沾着机房的静电，活像一颗会移动的蒲公英。
他敲着键盘喊道：“小周！把上次追踪的黑客Ip链调出来！”实习生递来移动硬盘，他扯过挂在椅背上的白大褂擦了擦，说道：“萤火虫2.0不是防守，是反击。”他把可视化攻击路径拖进“星芒4.0”的更新包，“等他们的报告一出来，我们就同步发布这个——让全世界看看，谁才是技术黑手。”
凌晨四点，赵明泽提着豆浆油条撞开了实验室的门。
他把牛皮纸袋拍在程砚铮的桌上：“部里连夜出台了《国产芯片出海合规白皮书》，建议你们主动申请第三方审计并进行透明化披露。”
程砚铮捏着油条的手停住了：“审计需要开放核心代码库。”
“他们就是想让我们藏头缩尾。”苏砚咬着包子坐过来，“你忘了前世华为是怎么被整的吗？越藏着掖着越会被说‘有问题’。”她抽走他手里已经凉掉的油条，“现在我们有星芒，有王工的攻击链证据，有林疏桐的媒体渠道——”她用指节敲了敲白皮书，“主动亮剑，比等别人替我们拔刀要强。”
程砚铮望着她眼中的光芒，突然想起了结婚那晚。
她把分房协议塞进碎纸机的时候，也是这样，眼睛亮得像拆弹时的指示灯。
他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听夫人的。”
天快亮的时候，程砚铮独自上了天台。
风裹挟着研发中心的灯光扑在他脸上，他摸出父亲留下的老怀表，表盘里夹着一张泛黄的便签——“科技报国，不是口号”。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加密信息跳了出来：“他们明天凌晨三点发动第一波攻击。”
他望着楼下依然亮着灯的实验室，想起了苏砚昨晚说的话：“程首席，我们守的不是一个芯片，而是第三世界工程师书写自己名字的权利。”
指尖在拨号键上悬停了三秒，他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刚接通，苏砚带着刚睡醒的鼻音说道：“程砚铮，大半夜的——”
“三点。”他打断了她，“他们三点动手。”
对面沉默了两秒，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我在书房，王工刚发来了攻击链的最终版。林疏桐说阿米尔的演讲视频找到了，还有阿拉伯语原声。”她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砚铮，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吗？”
“记得。”他望着东边渐渐发白的天光，“你把分房协议塞进了碎纸机。”
“现在我要告诉你——”苏砚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这次，我们要把他们的阴谋也塞进碎纸机。”
挂了电话，程砚铮摸出西装内袋里的婚戒。
晨光中，戒圈内侧刻着的“星芒”二字泛着温暖的光。
他低下头，手机屏幕亮起了新消息，是苏砚发来的。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破局的办法。”
“等打完这一仗，我们启动‘芯光行动’——联合全球开源社区。”
“但现在，先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中国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