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破局选址
林晚把车停在老城区一条狭窄的巷口，刚推开车门就被一阵混杂着煤烟和早点摊油烟的气味呛得直皱眉。副驾驶座上的文件夹里夹着五份租房合同，最上面那份的租金数字红得刺眼——市中心写字楼的单间月租就要她半个月的工资，还不包含物业费。
“林总监，这地方真能有合适的？”电话那头，工作室的设计师小陈声音带着怀疑，“我昨天跑了趟开发区，那边倒是便宜，但客户过来得绕半个城，上周那个宝妈就说太远，差点取消订单。”
林晚踩着坑洼的石板路往里走，一边躲着迎面而来的三轮车一边叹气：“再找不到我就得把工作室搬回家了，到时候你画图得跟我小女儿的哭声伴奏。”
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让让！新鲜出炉的糖糕！”林晚猛地回头，就见一辆载着满满一屉糖糕的小推车朝她冲来，推车的大爷急得满脸通红，显然是刹不住车了。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躲闪，却没注意脚下的台阶，整个人踉跄着往后倒去。
“小心！”
一只温热的手及时揽住了她的腰，熟悉的烟草味混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钻进鼻腔。林晚抬头，撞进丈夫周明轩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林大总监，找工作室找到老城区来体验生活了？”
“你怎么在这？”林晚惊魂未定地扶住他的胳膊，看着那辆糖糕车堪堪擦着她的衣角冲过去，心还在砰砰直跳。
周明轩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妈说你一早就出门没吃早饭，让我给你送点粥。刚到巷口就看见你差点跟糖糕车‘亲密接触’，这选址要是选成工伤，可得算工作室的工伤。”
林晚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弯了嘴角：“别贫了，我都快愁死了。市中心太贵，郊区太远，再拖下去新订单都没法接了。”她打开保温桶，香菇鸡肉粥的香气瞬间驱散了些许烦躁，舀了一勺递到嘴边，却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说认识做房产中介的朋友，能不能帮我问问？”
“巧了，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事的。”周明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我发现他哥开了家中介公司，昨天我跟他提了一嘴，他说有个地方特别适合你，就是有点偏，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晚接过名片，上面印着“阳光中介 王经理”，地址在城郊的一个工业园区附近。她皱了皱眉：“那边会不会太偏了？客户上门多不方便。”
“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也不远。”周明轩拉开车门，“我刚跟王经理约好了，现在过去正好。”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名为“创意工坊”的园区门口。和林晚想象中的破旧厂房不同，这里的建筑都是清一色的红砖小楼，门口种着成片的爬山虎，几条石板路蜿蜒着通向各个工作室，沿途还有不少摆着多肉和鲜花的小摊。
“怎么样，环境还不错吧？”王经理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一见面就热情地握住林晚的手，“这地方原来是个老纺织厂改造的，现在租给不少设计师和手艺人，氛围特别好。”
他带着林晚来到一栋二层小楼前，推开玻璃门，宽敞的开放式空间映入眼帘。一楼大概有两百平米，中间是挑高的客厅，旁边隔开了几个小房间，二楼则是几个独立的办公室，窗外正对着一片小花园。
“这地方之前是个摄影工作室，老板出国了才要转租。”王经理指着墙上的插座和网线接口，“水电网都现成的，装修也没怎么损坏，你要是租下来，稍微收拾一下就能用。月租八千，还包含物业费和停车费。”
林晚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个价格比市中心便宜了一半还多，空间却大了不少，而且园区里都是同行，说不定还能互相介绍生意。她正想答应，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王经理皱了皱眉，快步走上楼梯。林晚和周明轩紧随其后，只见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的年轻男人正蹲在地上，收拾散落一地的颜料和画笔，旁边的画架倒在地上，一幅画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小杨，你怎么又在这儿捣乱？”王经理气冲冲地说，“我都说了多少次，这地方已经租出去了，你赶紧把东西搬走！”
“王哥，我再待两天行不行？”年轻男人抬起头，脸上沾着不少颜料，“我这画明天就要交稿了，换地方来不及了。”
“不行！”王经理态度坚决，“人家都来看房了，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赶紧走！”
年轻男人咬了咬嘴唇，突然看向林晚：“姐，你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就用这个房间两天，保证不打扰你，画完我马上就走。”
林晚看着他手里那幅画，画的是一个二胎家庭的客厅，色调温暖，细节丰富，显然是用了心的。她想起自己刚创业时的窘迫，心里软了下来：“王经理，要不就让他再待两天吧？反正我也不是马上就要搬进来。”
“这……”王经理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林晚，又看了看年轻男人，“行吧，但你得保证不损坏东西，两天后必须搬走。”
年轻男人立刻喜笑颜开：“谢谢姐！谢谢王哥！我叫杨帆，是个插画师，以后你要是有设计需要画插画的地方，我免费帮你画！”
林晚笑了笑，正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小陈打来的，语气急促：“林总监，不好了！刚才有个客户打电话来说，我们之前设计的儿童房出问题了，家长说家具的油漆味太大，孩子都过敏了，现在要我们赔偿！”
林晚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那是工作室接的第一个大额订单，要是出了问题，不仅要赔偿一大笔钱，还会影响工作室的口碑。她立刻拿出合同，快速翻到材料清单那一页，确认上面写的是环保漆无误。
“我马上回去处理。”林晚挂了电话，对周明轩说，“这里我基本满意，你帮我跟王经理签合同，我先回工作室。”
“别急，我送你回去。”周明轩拉住她，“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
两人匆忙离开创意工坊，林晚坐在副驾驶座上，心里乱糟糟的。她反复看着合同，确定没有问题，可客户那边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谎。难道是供应商那边出了问题？还是施工的时候出了纰漏？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请问是晚晴亲子设计工作室的林晚吗？我是市质检局的，有人举报你们使用不合格的装修材料，麻烦你现在来一趟局里配合调查。”
林晚愣住了。先是客户投诉，又是质检局调查，这两件事凑在一起，未免也太巧合了。她下意识地看向窗外，隐约觉得有人在跟踪他们的车。难道是同行搞的鬼？还是有什么人故意针对她？
周明轩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晚挂了电话，脸色苍白地说：“有人举报我们用了不合格的材料，质检局让我过去一趟。还有，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周明轩立刻警惕起来，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果然发现一辆黑色的轿车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他皱了皱眉，猛打方向盘，拐进了一条小巷。
“坐稳了！”他踩下油门，车子在狭窄的巷子里快速穿梭。后面的黑色轿车也紧随其后，眼看就要追上来了。
林晚紧紧抓住扶手，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不知道跟踪他们的人是谁，也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她知道，这次的麻烦，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