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瞳既然能看穿古物秘密，说不定也能找出这些人的破绽。
车子拐进一条僻静街道，两旁都是高档公寓。
慕容雪把车停在地下车库，拉着林寒进电梯：“到了叫我。”
电梯门关上，她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林寒偷偷打量她。高跟鞋上沾着血迹，衣角有道不明显的划痕。刚才那一战，她受伤了？
电梯到达顶层，慕容雪睁眼，嘴角勾起笑：“看够了没？”
林寒脸一红，慌忙移开视线。
这女人怎么跟装了雷达似的，背对着都能察觉。
慕容雪刷开指纹锁，公寓门应声而开。
室内装修简约冷淡，黑白灰三色调配，落地窗外是整个省城的夜景。林寒站在玄关，突然有种闯入危险领地的感觉。
“鞋柜里有拖鞋。”慕容雪踢掉高跟鞋，光脚走向厨房，“冰箱有吃的，自己随便。”
林寒换上拖鞋，视线扫过客厅。茶几上摆着几本古籍，封面泛黄，看装帧至少是民国时期的东西。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笔触老辣遒劲。
玄瞳自动开启。
那幅画散发着淡淡金光——真迹！明代沈周的作品，市场价至少八百万！
林寒心跳漏了一拍。这女人随手挂墙上的画，够他还三个月债了。
“看出什么没？”慕容雪端着两杯水走过来，嘴角挂着笑。
“没，没什么。”林寒慌忙移开视线。
慕容雪把水递给他，在沙发上坐下：“撒谎。你眼睛刚才发光了，盯着那画看了十几秒。”
林寒喉咙发紧。该死，玄瞳启动时眼睛会泛绿光，他都忘了！
“想问什么就直说，别憋着。”慕容雪翘起二郎腿，手指敲击扶手。
林寒握紧水杯：“你们慕容家……到底什么来头？”
“省城四大家族之一。”慕容雪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古玩、地产、金融都有涉足。你在鬼市遇到的那个田老板，给我们家打过工。”
林寒脑子嗡嗡作响。难怪陈队那态度，难怪她出手阔绰。
“所以今晚那些人……”
“是冲你来的，不是冲我。”慕容雪打断他，眼神锐利起来，“你父亲留下的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寒下意识摸向胸口。玉佩贴着皮肤，微微发热。
“我也不知道。”他苦笑，“只知道有人为了这东西，连命案都敢制造。”
慕容雪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站起身：“跟我来。”
她推开书房门，墙壁上挂满各种古董字画。最里侧有个保险柜，慕容雪输入密码，取出一个黑色檀木盒。
“这是我外公留下的。”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半块古玉，“他说，找到另一半的人，就是能信任的人。”
林寒心脏狂跳。
那块玉的纹路、颜色，和他胸口的那块……完全互补！
“你……”他声音发颤。
慕容雪把玉递给他：“试试能不能拼上。”
林寒掏出自己的玉佩，两块古玉刚一接近，突然爆发出刺目绿光！
光芒中，无数古老符文从玉佩中浮现，在空中旋转交织。林寒脑海里涌入海量信息——一个埋藏千年的组织，一段被抹去的历史，一个关于永生的禁忌秘密……
“该死！”慕容雪脸色大变，一把夺过两块玉分开。
绿光瞬间消散。
林寒额头冷汗直冒，刚才那些画面太真实了。他看到荒山古墓，看到染血祭坛，还看到……父亲年轻时的脸！
“你看见什么了？”慕容雪抓住他肩膀，力道大得生疼。
林寒喘着粗气：“一个组织……他们在找什么东西……我父亲也在里面……”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异响。
一道黑影贴着墙壁攀爬，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慕容雪反应极快，扣住林寒手腕往旁边一扯。
几乎同时，书房窗户炸裂！
玻璃渣暴雨般倾泻，一道人影破窗而入。来人蒙着面，手中寒光一闪——竟是把短刃！
林寒瞳孔骤缩。这距离，三米不到！
刀尖直奔他咽喉，空气都被划出尖啸。
“找死！”慕容雪脚下一蹬。
她整个人横移半步，抬手就是一记鞭腿。高跟鞋跟砸在蒙面人手腕上，咔嚓一声脆响，短刃坠地。
好快！林寒还没回过神，慕容雪已经抓住对方衣领，膝盖狠狠顶向腹部。
蒙面人吃痛弓身，却趁势抓住她手臂，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
砰！两人同时砸翻书架。
古籍哗啦啦散落一地，檀木盒被踢飞，半块古玉滚到林寒脚边。
“拿着玉跑！”慕容雪从废墟中翻身而起，顺手扯掉高跟鞋甩向对手。
林寒弯腰捡玉，余光瞥见书房门外又有黑影闪过。
不止一个人！
他心脏狂跳，握紧两块古玉转身就冲向阳台。刚跑两步，又一名蒙面人从客厅扑来，手里赫然握着电击棍。
滋滋电流声刺激耳膜。林寒慌忙侧身，电击棍擦着他肩膀劈空。
“别碰他！”慕容雪怒吼。
她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匕首，刀光闪烁间逼退书房里的对手，几个起落窜到客厅，一刀削向第二名蒙面人。
血花飞溅！
那人惨叫着捂住肩膀，慕容雪却不罢手，抓起茶几上的青花瓷瓶砸过去。瓷瓶在对方脑袋上开花，人直挺挺栽倒。
林寒看傻了。这女人到底什么路数？身手比特种兵还凶残！
“愣着干什么，报警啊！”慕容雪喘着粗气，眼神死死盯住书房方向。
那里又走出两个人，都穿着夜行衣，面罩下只露出冰冷眸子。
为首者身形高大，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枪。
“慕容小姐，交出玉佩，我们立刻离开。”声音嘶哑，明显用了变声器。
慕容雪舔了舔嘴角血渍：“就凭你们几个废物？”
话音刚落，她脚尖一挑，地上的短刃旋转着飞向持枪者。
砰！枪响了。
子弹打飞刀刃，火星四溅。但慕容雪已经欺身而上，匕首直刺对方手腕。
持枪者猛退两步，却被身后同伴绊了下。就这一瞬失误，慕容雪手起刀落，枪支脱手飞出。
林寒这才反应过来，摸出手机狂按报警键。
屏幕却是黑的——没信号！
“别费劲了，这附近被屏蔽了。”持枪者捂着手腕，声音透出几分恼怒，“慕容家的小疯子，你以为能护他多久？”
“够护到你死为止。”慕容雪咧嘴一笑，笑容凶狠得像只母豹。
她突然扭头冲林寒喊：“阳台！跳下去！”
跳？这可是八楼！
林寒头皮发麻，扭头看向落地窗外。夜风灌进来，窗帘猎猎作响。
楼下是绿化带，距离至少二十多米，跳下去必死无疑。
“还有三秒，他们的人就要封死楼道。”慕容雪声音冰冷，“相信我，或者死在这。”
林寒咬紧牙关，握着两块古玉冲向阳台。
身后传来打斗声、枪响、还有慕容雪压抑的闷哼。
他翻过栏杆，双腿发软。夜风呼啸，城市灯火在脚下摇晃。
“闭眼，抱紧玉！”慕容雪的声音远远传来。
林寒深吸口气，双手握紧两块古玉——它们正散发微弱绿光。
然后，他松开了手。
林寒只觉耳边风声爆响，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朝下坠。
心脏几乎冲出胸腔！
完了完了完了！
手里的两块古玉突然烫得吓人，绿光从指缝间喷涌而出，瞬间包裹住他整个身体。下坠的速度骤然变慢，就像有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他。
这什么情况？
还没来得及理解发生了什么，林寒重重砸进绿化带的灌木丛。枝叶噼啪作响，浑身剧痛传来，但没有想象中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挣扎着爬起来，腿软得像面条。
手里的古玉还在微微发热，绿光逐渐黯淡。玄瞳自动开启，他看见玉佩内部那些神秘纹路正在快速游走，仿佛某种生命体在呼吸。
“救命！八楼有人持枪！”
楼上传来女人的尖叫。
林寒猛地抬头，看见慕容雪的公寓亮着火光。不对，是窗帘着火了！那疯女人跟人打成什么样了？
小区保安扛着电棍从岗亭冲出来，手里还举着对讲机吼叫：“快报警！快报警！”
林寒顾不上疼痛，拔腿就跑。
身后响起急促的哨声，保安追了两步就放弃了，转而冲向单元楼。
夜色中，林寒钻进路边的小树林，躲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后剧烈喘息。手机还是黑屏状态，附近的信号屏蔽器应该还在工作。
那些人到底什么来头？
为什么非要抢这两块破玉？
林寒摊开手掌，月光下，两块古玉安静地躺在掌心。圆润的玉质上隐约能看到云纹，边缘处各有半个神秘图腾——像是某种凶兽的头颅被从中劈开。
玄瞳自动聚焦。
这次看到的信息比之前清晰得多：玉佩内部蕴含着极其庞大的灵气，那些纹路不是雕刻而成，而是天然形成！更诡异的是，两块玉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正在互相吸引。
林寒试探性地将它们凑近。
嗡！
低沉的震颤声响起，两块玉瞬间吸附在一起！断裂的图腾严丝合缝地拼成完整图案——那是一头九尾狐的侧影，狐眸中仿佛燃烧着幽绿火焰。
一股磅礴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林寒闷哼一声，差点摔倒。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深山古刹、白衣道士、阵法符文、还有一本泛黄的古籍缓缓翻开……
《青丘秘录·引灵卷》！
这是上古修炼法门！
不等他消化这些信息，远处传来警笛声。
小区门口亮起刺眼的红蓝警灯，至少来了三辆警车。
必须马上离开！
林寒咬牙强行中断玄瞳，将两块玉塞进口袋深处，猫着腰朝小区后门摸去。
后门的铁栅栏锁着，他左右看看没人，翻墙跳进隔壁工地。
脚下是堆满建筑垃圾的空地，几台塔吊的影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刚走出几步，身后突然响起拍手声。
“不错嘛，从八楼跳下来还能跑这么快。”
林寒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