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东望着秘书小陈踩着高跟鞋的身影消失在公寓楼的楼梯转角，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动了些。
他几乎是立刻转身，引擎发动的瞬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西装裤的口袋，那片薄薄的、带着蕾丝花边的黑色布料隔着衣料传来微妙的触感，像一块滚烫的烙铁，让他心尖猛地一颤。
车子刚驶出小陈公寓，他就忍不住透过后视镜望了眼公寓的方向，仿佛小陈会突然追出来似的。
这一路，车窗外的霓虹明明灭灭，映在他紧绷的侧脸上，却丝毫驱散不了心头的忐忑。
他反复琢磨着小陈刚才留下那东西时的眼神，带着点挑衅，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当时他只顾着慌乱，竟没第一时间扔掉，现在揣在兜里，简直像揣了颗定时炸弹。
要是被老婆林美娟发现，以她的性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好不容易把车停进小区车库，李振东深吸一口气，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比平时早了近一个小时。
他攥了攥口袋里的东西，犹豫着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可转念一想，家里到处都是林美娟的痕迹，藏哪儿都像埋雷，只能祈祷洗澡前别出岔子。
掏出钥匙开门的瞬间，客厅暖黄的灯光立刻涌了出来。
他换鞋时，就听见卧室方向传来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抬头一看，林美娟正穿着件酒红色的真丝睡袍从卧室走出来，睡袍的领口开得不算低，却偏偏在走动间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带着刚睡醒般的慵懒。
“今天还挺早的嘛。”林美娟的声音带着点笑意，眼神落在他身上，指尖轻轻勾了勾，像逗弄小猫似的，“过来我闻闻。”
李振东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挤出笑容，硬着头皮走过去：“老婆，我没喝酒啊。”他能感觉到口袋里的东西似乎在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每一步都走得提心吊胆。
林美娟没说话，只是微微仰起头，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脖颈，鼻尖在他衬衫领口、袖口处细细嗅了嗅，那认真的模样让李振东后背都快出汗了。
“嗯，确实没喝酒。”她这才直起身，眼神里带着点满意。
李振东赶紧顺势把她搂进怀里，手臂收紧时，能感觉到她睡袍下温热柔软的身体，这熟悉的触感让他稍微放松了些，却还是不敢低头看她的眼睛。
“老婆你怎么还没睡啊？”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这不是等你呢么。”林美娟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今天忙不忙？”
李振东的心弦被她这一下蹭得有些发软，刚才的慌乱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熟悉的温情。
他伸出手，隔着顺滑的真丝睡袍，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
“还行，想着早点回来陪你。”他低头凑近她的耳边，声音放低了些，带着点暧昧的笑意，“你是不是想我啦，要不要我们一会儿恩爱一番……”
“讨厌啦。”林美娟被他说得脸颊一热，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眼神里带着点娇羞，嗔怪道，“美玲还没睡呢，你赶紧去洗澡吧，一身的汗味。”
李振东这才想起美玲还在房间，刚才那点旖旎的心思顿时收了收，心里却松了口气。
“明白，明白。”他笑着捏了捏林美娟的脸颊，“你先回卧室等着我，我这就去洗澡，很快。”
看着林美娟转身走进卧室的背影，李振东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他再次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片黑色的布料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无声的提醒，让他刚刚放松的神经又重新绷紧了。
他定了定神，快步走向浴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把这东西处理掉。
林美娟走回卧室，反手带上门的那一刻，脸上的娇羞便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愧疚。
她走到床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真丝被面，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前几晚李振东带着一身疲惫回来，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期待，想要和她亲近时，她总是以累了、没精神为由婉拒，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眼里的失落那么明显，自己却没放在心上。
今晚他难得早归，又主动提起，她实在不想再扫他的兴了。
床头柜上放着她常用的那瓶香水，木质香调里带着点清甜，是李振东说过喜欢的味道。
她拿起香水瓶，对着颈侧、手腕轻轻喷了几下，清冷的香气漫开来，稍稍压下了心底的烦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了睡袍的腰带，任由那片酒红色的丝绸滑落在地毯上，然后掀开被子，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只在黑暗里留下一道模糊的轮廓。
浴室的水声停了没多久，客厅的灯便一盏盏灭了，接着是卧室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李振东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湿热气息，刚走近床边，就被黑暗里伸出的手轻轻拽了一下。
“老婆我来啦。”他低笑着，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讨好。
“那还不赶紧过来……”林美娟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尾音被她咬得轻轻的，像怕惊扰了什么。
李振东麻利地掀开被子钻进去，刚一贴近，就感受到她身上温热的皮肤，比平时更烫一些。
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她圈在怀里，鼻尖蹭过她颈侧，闻到了那熟悉的香水味，心里的躁动顿时又翻涌上来。
“老婆，你怀孕了，我会温柔一点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克制，手轻轻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没事的，这才没几周。”林美娟往他怀里缩了缩，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那声音让她心慌，又莫名地觉得安心。
她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羞赧，指尖却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胳膊。
黑暗里，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肌肤相贴的温度越来越高。
李振东果然如他所说，动作格外轻柔，带着珍惜和克制，而林美娟闭着眼，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能任由自己被那熟悉的温情包裹，暂时忘了心底的秘密。
一番缠绵过后，两人都有些累了，并肩躺在床上，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李振东侧过身，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指尖轻轻划过她汗湿的后背，声音里满是满足：“老婆，咱们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舒服了……”
林美娟还在轻轻喘息，听到这话，忍不住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语气带着点娇嗔：“瞎说，上周刚刚要完我你就忘了？”
她说着，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脑袋枕在他的胸口，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
安静了没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轻声说道：“对了，下周我想去医院检查一下，你陪我去吧。”
“好啊，必须去！”李振东立刻应道，语气里透着兴奋，手轻轻在她小腹上画着圈，“得好好检查检查，看看咱们的二胎是男是女。最好是个女儿，我就有‘小棉袄’了。”
林美娟忍不住笑了，带着点无奈：“看你着急的，这才几周啊，哪能知道是男是女？医生都不会说的。”
“我这不是激动嘛。”李振东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语气却认真起来，“不过说真的，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谁能不爱啊！”
“自己的孩子”这五个字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进林美娟的心里，疼得她呼吸一滞。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刚刚还带着余温的皮肤仿佛一下子凉了下来。
对不起老公……她在心里无声地重复着，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啊……
她只能继续保持着枕在他胸口的姿势，一动不动，任由眼泪悄悄从眼角滑落，浸湿了他胸前的皮肤。
而李振东还沉浸在刚刚的温存和对未来的期待里，丝毫没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他只觉得她安静地靠着很乖，于是又紧了紧手臂，嘴角带着笑意，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