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东推开厚重的实木办公室门，皮革座椅还带着空调调节后的微凉。
他松了松领带坐下，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桌面，门外就传来轻叩声，\"董事长，是我。\"
推门进来的小陈抱着文件夹，脚步轻得像踩着猫步。
李振东的目光不自觉在她身上顿了顿——米白色真丝衬衫领口系着同色系蝴蝶结，及臀的黑色包臀裙裹着纤细的腰肢，裙摆下露出的黑丝袜泛着细腻的光泽，唯独脚上那双红色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时会透出几分张扬的响动。
这一身装扮，像极了早上出门前妻子林美娟站在玄关的模样。
李振东喉结动了动，想起早上撞见老婆在衣帽间翻找同款黑丝袜，当时她还嘴硬说是\"换季整理旧物\"。
现在看来，哪是什么整理，分明是照着小陈的样子在置办行头。
他心里泛起些微妙的滋味，这股子藏不住的较劲，倒像是年轻时吃醋的模样。
\"你来的正好。\"李振东收回思绪，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让人力资源部查下，昨天会上说的财务人员调整通知，发下去了吗？\"
小陈把文件夹放在桌角，抽出其中几页递过来：\"刚整理完会议纪要，您过目。人员调整的事我早上问过了，电子版已经发全员邮箱，纸质版下午会送到各部门。\"
她说话时微微俯身，领口的蝴蝶结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辛苦了。\"李振东接过纪要，目光扫过纸页时，眼角的余光仍能瞥见小陈裙摆下的丝袜。
\"那我先下去了。\"小陈笑着点头，转身时红色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嗒嗒\"声，裙摆随着步伐划出柔和的弧线。
李振东的视线跟着那道背影移动，恍惚间竟觉得那高跟鞋踩出的节奏，和刚刚老婆踩着他送的那双黑色细跟鞋在酒店里面的声音重合了。
直到办公室门轻轻合上，他才猛地回神，指尖捏着的纸页已经被攥出了褶皱。
他望着紧闭的门，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这两个女人，一个明里暗里较着劲，一个浑然不觉地被模仿，偏偏自己夹在中间，连看个背影都能晃神。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倒像是此刻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林美娟推开办公室门时，指尖还残留着刚才和李振东牵手时的温度。
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胸腔里那股甜丝丝的暖意还没散去，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刚才在宾馆里，李振东望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惊艳，那句“今天特别好看”还在耳边打转。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把飘远的思绪拉回来，打开电脑准备整理交接文件。
李振东昨天跟她说的话还清晰得很：“董事会已经批准了，你去任职行政总监，我也觉得你最合适。”
这话听着让人振奋，可真要上手，林美娟心里还是打鼓。
她对着屏幕里的空白文档发了会儿呆，指尖悬在键盘上迟迟没落下，万一搞砸了怎么办？可不能让他在公司里被人说闲话。
正琢磨着，办公室门外传来一阵压低的议论声，断断续续飘进耳朵里。
“……真的是林总监？刚才在走廊瞅着，差点没认出来。”
“可不是嘛，藕荷色衬衫配黑裙子，跟小陈那身太像了……不过林总监穿起来更有味道。”
“以前总觉得她是那种严肃型的，没想到穿成这样，还挺妩媚……”
林美娟的脸颊“腾”地一下热了起来，下意识拽了拽包臀裙的裙摆。
早上对着镜子选衣服时，她确实是照着上次在公司看到的小陈的样子搭的——真丝衬衫的领口特意系了个松垮的结，黑丝袜也是之前买的，连高跟鞋都选了跟小陈那双红色款差不多高度的黑色款。
当时还觉得有点别扭，现在听着这些议论，心里竟莫名生出点小骄傲。
她知道同事们在想什么，无非是觉得她这个“老板娘”突然学起秘书打扮，肯定藏着什么心思。
尴尬是有的，尤其是刚才在走廊里迎上那些探究的目光时，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转念一想，李振东看她时眼里的光，还有此刻心里这股子雀跃，不都证明这么穿是对的吗？
林美娟对着电脑屏幕里自己的倒影理了理头发，镜中的女人眉眼带笑，确实比平时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光彩。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指尖终于落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了起来。
管别人怎么想呢，以后就这样打扮下去。她不仅要做好行政总监，还要让李振东眼里的光，永远都为她亮着。
杨乐天正对着一摞厚厚的财务报表皱眉，笔尖在审计报告上圈出几处存疑的数据。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办公室里静得只能听见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突然，桌角的电话“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杨乐天手一顿，放下笔接起电话，清了清嗓子说道：“喂，我是杨乐天。”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总部的陈裕年。”
“哦，是陈总啊！您好您好，陈总。”杨乐天的语气瞬间变得恭敬起来，脸上堆起笑容，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些。
陈裕年是总部的副总，平时很少直接给他打电话，他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猜想着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总部的人事调整通知收到了吗？”陈裕年开门见山，问道。
“收到了收到了，陈总，早上就收到电子版了，纸质版也刚让助理取回来。”杨乐天连忙回答，手指下意识地敲了敲桌面。
“那好，”陈裕年的声音顿了顿，“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和计划？”
杨乐天深吸一口气，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疑惑：“陈总，不瞒您说，我正想找机会问问您呢。有一事我实在不明白，总部怎么会调我去任职集团财务总监呢？我在子公司这边虽然做了几年经理，但集团那边的业务复杂度跟这边可不一样，我怕……我怕担不起这个担子啊。”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忐忑和不解。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陈裕年的声音柔和了些许：“这是我向董事会建议任用你的。杨乐天，你的能力我看在眼里，子公司这几年的财务状况在你手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细节把控得很到位，集团现在就需要你这样的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可得抓住啊。”
“哦……原来是这样！”杨乐天恍然大悟，心里又惊又喜，一股暖流涌了上来。
“那真的太感谢陈总了！谢谢您的信任和提拔，您要是不说，我还在这儿纳闷呢，总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的机会。”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公司向来重视人才，只要有能力，就不会被埋没。”陈裕年说道，“你可不要辜负公司的期望，也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陈总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也不会辜负公司的！我到了集团那边，肯定会加倍努力，尽快熟悉业务，绝不会给您丢脸！”杨乐天语气坚定，紧紧握着电话听筒，指节都有些发白。
“那就好。行啦，你先抓紧时间把这边的工作交接处理好，尽快到集团报到。”陈裕年嘱咐道。
“好的好的，陈总，我一定尽快处理。谢谢您，陈总！那我先不打扰您了，再见！”杨乐天连连应道，挂断了电话。
他缓缓放下听筒，身体向后一靠，倚在了办公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陈裕年的话，心里百感交集。
陈总竟然亲自推荐了自己，这份恩情实在太重了。
他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财务报表，又抬头望向窗外，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这个财务总监的位置坐稳了，绝不能让陈总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