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隔壁卧室传来的细碎声响起初并未惊动林美玲，直到那声音渐渐清晰，带着压抑的喘息与低语，她才猛地从浅眠中惊醒。
窗帘没拉严，月光漏进来一缕，刚好照在床沿。
林美玲僵着身子躺在床上，耳朵却不受控制地捕捉着隔壁的动静。
那些暧昧的声响像羽毛似的挠着心尖，让她脸颊发烫，又有些莫名的烦躁。
“真是的，就不知道收敛点……”她小声嘀咕着，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
可那声音仿佛能穿透墙壁，丝丝缕缕钻进来。独居许久的寂寞忽然像潮水般涌上来，漫过心口，带着点酸，又有点涩。
林美玲咬着唇，指尖无意识地划进冰凉的床单。黑暗里，身体的燥热渐渐压不住，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将手悄悄探进了睡袍里。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心跳莫名加快，脑海里却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姐姐姐夫亲密的样子，一会儿又是自己形单影只的夜晚。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躁动慢慢褪去，只剩下更深的空虚。她抽回手，望着天花板发呆，意识渐渐模糊。
迷迷糊糊间，隔壁的声响停了，隐约传来姐姐轻柔的说话声，像是在哄孩子吃奶。
那温软的语调让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又沉沉睡去。
天刚蒙蒙亮，林美玲就醒了。窗外的鸟儿开始叫，空气里带着清晨的凉意。
她坐起身，看着掉在地上的睡袍，弯腰捡起来随意披在身上，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浴室。
镜子里的自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头发有些凌乱。
她盯着镜中的身影，手指划过锁骨，轻轻叹了口气——明明年纪也不大，却总觉得日子过得有些寡淡。
拧开热水，温热的水流浇在身上，才驱散了些许倦意。
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她下意识地往婴儿房走。
推开门，看见念儿正躺在小床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踢腿，嘴里“啊啊”地叫着。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孩子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美玲的心一下子软了，走过去趴在床边，轻轻戳了戳他的小脸：“小家伙，醒得挺早呀。”
林美玲正低头逗着念儿，忽然感觉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李振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头发还带着刚睡醒的凌乱。
“美玲，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他揉着眼睛问道，声音里带着宿醉后的沙哑。
林美玲被他吓了一跳，怀里的念儿也跟着蹬了蹬腿。
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吓我就算了，别把孩子吵醒了。”
李振东嘿嘿笑了两声，走近了些。
林美玲却别过脸，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不耐烦：“我是被吵醒的，想睡也睡不着了。”
“被吵醒的？”李振东愣了一下，挠挠头，“谁啊？这么早吵你。”
林美玲瞥了他一眼，嘴角撇了撇：“说了你也不知道，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她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还不是你们俩昨晚闹得太凶，隔着墙都能听见动静，这大清早的，还好意思问。
嘴上说着，她低头轻轻拍着怀里的念儿，小家伙被哄得又开始打哈欠。
李振东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只当是她没睡好脾气差，讪讪地笑了笑，转身回了卧室。
卧室里，林美娟还趴在床上，头发散在枕头上，睡得正香。
李振东走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低声道：“老婆，醒醒，累坏了吧？”
林美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睫毛颤了颤：“干嘛啊……”
“我刚看到美玲起床了，在婴儿房哄念儿呢。”李振东在她身边躺下，笑着说，“她说她被吵醒了，你说是不是你昨晚声音太大了？”
林美娟瞬间清醒了大半，脸颊“腾”地红了。
她伸手在李振东胳膊上拧了一下：“你还好意思说！肯定是你动静太大，被小姨子听见了，这要是被她拿出去打趣，我可没脸见人了。”
“是是是，我的错。”李振东赶紧认错，伸手想搂她，却被林美娟躲开了。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抓起搭在床尾的睡袍，胡乱往身上披——光溜溜的身子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更让她羞得不行。
“你干嘛去？”李振东问道。
“我去看看念儿醒了没。”林美娟飞快地系好睡袍带子，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像是在逃避什么。
刚走到婴儿房门口，就看见林美玲抱着念儿站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起来啦？”林美娟定了定神，走上前笑着说，“这小家伙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嗯，可比你早多了。”林美玲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促狭的笑意，“他呀，估计也是被吵醒的。”
林美娟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妹妹指的是什么，强装镇定地说：“他被吵醒？不可能吧。我昨天半夜起来给他喂奶，折腾到后半夜，他一直睡得好好的。”
林美玲抱着念儿轻轻晃着，故意拖长了语调：“哦？折腾到半夜啊？那可不就是累坏了嘛。”
这话听在林美娟耳朵里，怎么都觉得不对劲，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
她嗔道：“什么折腾？别瞎说，我就是给他喂了奶。”
“我也没说别的呀，”林美玲眨眨眼，笑得更欢了，“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林美娟被她堵得说不出话，知道再待下去肯定还要被打趣，赶紧摆摆手：“不跟你说了，我去洗漱了。”
说完逃也似的出了婴儿房，身后还传来林美玲低低的笑声。
林美娟裹紧睡袍快步走进浴室，反手带上门的瞬间，脸颊还在发烫。
她靠在冰凉的门板上，心里懊恼地嘀咕：“怎么偏偏就被她听到了……下次说什么也得注意着点，这要是被美玲一直拿这事打趣，可真没脸见人了。”
昨晚那场缠绵太过投入，此刻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皮肤表层还覆着一层薄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她伸手拧开淋浴开关，温热的水流“哗”地洒下来，瞬间漫过肩头。
水花溅在脸上，让她混沌的思绪清明了些。
目光落在玻璃门上自己模糊的影子上，忽然想起了林美玲——妹妹年纪轻轻一个人，还要给我带着孩子，平日里看着乐呵呵的，可夜深人静时，怕是也会觉得孤单吧？
毕竟都是女人，谁不渴望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疼着、护着。
这么一想，刚才被打趣的羞赧淡了些，反倒生出几分对妹妹的心疼。
热水顺着发梢往下淌，昨晚的画面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李振东滚烫的呼吸喷在耳边，那些带着酒气的情话明明俗气得很，她却听得心头直颤；他笨拙又急切地讨好，手忙脚乱的样子让她又气又笑，最后却都化作了缠缠绵绵的吻……
“讨厌鬼……”林美娟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水流冲刷着身体，将疲惫和羞恼都冲得淡了，只剩下心底一丝甜甜的余温。
她关掉水龙头，拿起沐浴露，泡沫细腻地铺满肌肤，仿佛连空气里都飘着点隐秘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