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驶出停车场入口，车厢里的沉默就被林美娟打破。
她侧过头，目光落在李振东握着方向盘的手上，语气听不出太多波澜：“对了，下午开会时我才想起个事儿——你那个秘书小陈，她和陈裕年是什么关系啊？”
李振东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
他原本还在琢磨怎么圆下午的谎，没料到林美娟突然提起这个，一时竟有些发愣，过了两秒才侧头看了她一眼，刻意装出疑惑的样子：“小陈？陈裕年？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他几乎是原封不动地重复了林美娟的话，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他清楚记得，小陈当初就是从陈裕年的部门调过来当秘书的，只是这事他从没跟林美娟提过。
“我就是看着有点奇怪，”林美娟的指尖轻轻划着腿上的包带，语气随意却带着试探。
“下午开会时，我看小陈看陈裕年的眼神不太一样，总觉得他们之前就认识似的。”她没敢说真话——真正让她起疑的，是小陈脚上那双红色高跟鞋，还有头发上别着的蝴蝶发卡，和她上次偶然在陈裕年家里看到的高跟鞋和饰品一模一样。可这事牵扯到自己，她只能绕着弯子问。
李振东心里更慌了，手心悄悄冒出冷汗，嘴上却依旧硬撑：“不可能，陈大哥那人多稳重，小陈也只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他俩除了都姓陈，根本没别的交集。你啊，就是想多了。”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调整了呼吸，生怕林美娟听出他语气里的破绽。
“可能真是我想多了吧，”林美娟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移向窗外掠过的街景，没再继续追问，可心里的疑云却没散。
她看了眼身旁的李振东，见他眉头微蹙，表情有些凝重，也没再多说什么，车厢里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没过几分钟，林美娟突然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随意：“老公，你觉得小陈这姑娘怎么样啊？”
“啊？小陈？”李振东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激灵，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林美娟发现了什么？
他下意识地瞟了林美娟一眼，见她脸上没什么异样，才勉强镇定下来，含糊地回答：“挺好的啊，工作挺勤快，做事也细心。”
林美娟突然笑了，眼神里带着几分打趣：“我不是问工作，我是说人——这姑娘长得挺漂亮，年轻有活力，比我可有魅力多了。你说，这样的女人，你会喜欢吗？”
她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其实根本没怀疑李振东和小陈的关系，只是单纯想逗逗他，顺便看看他的反应。
李振东的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赶紧挺直腰板，语气无比认真地解释：“老婆，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我李振东这辈子，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喜欢别人？”
他甚至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林美娟的手背，试图用动作证明自己的“忠心”。
“哈哈哈，看把你紧张的！”林美娟被他严肃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我跟你开玩笑呢，又没说你真喜欢她！”
李振东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慢慢垮下来，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
他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婆，以后可别开这种玩笑了，传出去像什么话？好像我这个董事长真跟女秘书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似的。”
“好啦好啦，不说了，”林美娟笑着投降，见前方是红灯，她凑过脸去，在李振东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我知道我老公最忠心了。”
李振东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一愣，随即也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还差不多。”
红灯跳转成绿灯，他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向前驶去。
只是没人知道，他笑着的脸上，眼底还藏着一丝未散的慌乱——刚才那场试探，几乎让他露了馅。
傍晚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吹起小陈耳边的碎发。
她踩着红色高跟鞋走在人行道上，鞋跟敲击地面发出“噔噔”的声响，与路边商铺的音乐、行人的低语交织在一起。
刚才和李振东分别时的暧昧还在心头萦绕，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嘴角时不时勾起一抹浅笑。
突然，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陈低头一看，屏幕上跳动着“陈裕年”的名字，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几分。
她停下脚步，靠在路边的路灯杆上，划开接听键，语气尽量保持平静：“喂，怎么啦？”
“下午开会时，李振东对财务总监的报告提了不少疑问，”陈裕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
“他让杨乐天把详细的财务报告整理好给他，你最近多留意着点李振东，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尤其是关于财务这边的。”
小陈心里“哦”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头发：“知道啦。那杨乐天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她其实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没兴趣，只是碍于和陈裕年的关系，不得不应付。
“乐天那边你放心，他会把账目处理好的，不会出岔子。”陈裕年的语气笃定，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只要盯紧李振东的动向就行，有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知道了，我会盯着他的。”小陈敷衍地应着，心里却已经在盘算别的事。
“对了，”陈裕年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带着几分试探，“今晚你要不要来我这儿？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小陈皱了皱眉，语气里透出明显的不耐烦：“不啦，今天忙了一天，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家休息。”
刚才和李振东的温存让她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现在根本没心思去应付陈裕年——比起陈裕年的控制欲，李振东的温柔和地位显然更让她心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裕年的语气听不出情绪：“那好吧，既然你累了就早点休息，有什么情况记得及时跟我说。”
“知道啦！”小陈说完，没等陈裕年再开口，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随手把手机塞进包里。
她重新迈开脚步，高跟鞋的声响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烦死了，”小陈小声嘀咕着，眉头拧在一起，“我现在刚和李振东搭上关系，正是关键时候，还得应付陈裕年，凭什么还要去伺候他？”
晚风掀起她的裙摆，小陈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高跟鞋——这还是李振东刚才亲手帮她脱下的。
一想到李振东的温柔和承诺，她心里的烦躁又淡了几分，脚步也慢了下来。
“得想个办法，以后怎么才能合理地拒绝陈裕年，还不惹他生气。”她边走边琢磨，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总不能一直被他牵着走，李振东这边才是我的机会，可不能因为陈裕年坏了我的事。”
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小陈攥紧了手心，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她要慢慢摆脱陈裕年的控制，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李振东身上，毕竟只有抓住李振东，才能真正改变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