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九点，李默家的门铃响得跟警报似的。
他顶着鸡窝头开门，看见林小雨背着比人还大的书包站在门口，校服裙下摆沾着草屑，帆布鞋鞋带一边松一边紧，显然是跑着来的。
\"你家防盗系统该换换了。\"林小雨挤进门，反手把书包往沙发上一甩，拉链没拉好，滚出来半包星际辣条，包装上印着\"麻辣虫族腿\"口味，\"我刚才在楼道看见三个监控都是坏的，联邦补助款都被你们小区物业贪污了吧？\"
李默揉着眼睛往回走，左手腕的银色手环贴着皮肤，内侧\"108\"的数字还在发烫。【这丫头比联邦进化管理局的密探还能查岗。】他拐进卧室，床上摊着个半旧的星际旅行箱，里面只有两件换洗衣物和陈教授给的那本《双体系潜能者生存手册》。
\"就这？\"林小雨跟进卧室，指着箱子挑眉，\"你去学院报道还是去郊游？机械学院宿舍没发校服啊？\"
\"发了我也不穿。\"李默扑回床上装死，被子蒙住头，\"那灰扑扑的制服跟囚服似的，穿出去还以为我是改造人逃犯。\"
\"少废话。\"林小雨一把掀开被子，李默的左手腕手环在晨光里闪了下淡蓝色微光，\"起来收拾！下周三就开学了，你想裸奔去学院？\"
李默哀嚎一声坐起来，看见林小雨已经把她那个巨无霸书包倒空了，床上瞬间堆起小山——十包不同口味的星际辣条（包括但不限于\"麻辣虫族腿酸辣触手须烧烤机械蠕虫\"），三盒能量棒，两板提神胶囊，还有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上面贴着歪歪扭扭的卡通贴纸。
\"这什么？\"李默捏起那个黑色装置，触感冰凉，侧面有个按钮，按下去顶端弹出两根电极，滋滋冒着微弱电流。
\"防狼电击器。\"林小雨抢回去，宝贝似的擦掉上面的指纹，\"E级，威力500J，专门对付机械体的。你看这贴纸，我昨天排了半小时队才买到的星际小猫限量款。\"
李默盯着那只戴着宇航头盔的卡通猫，嘴角抽搐：\"我是去上学院，不是去黑市打群架。再说机械体怕电？你从哪听说的？\"
\"书上写的啊。\"林小雨从书包里掏出两本教材扔过来，一本《空间系基础理论》砸在李默脸上，另一本《机械体维护指南》掉在腿上，\"机械体能量回路遇到强电流会短路，E级电击器正好能让F级机械义肢瘫痪五分钟，对付小混混够用了。\"
李默捡起书，封面印着机械学院的校徽，书页里还夹着林小雨的课堂笔记，用粉色荧光笔标着重点。【这丫头什么时候把我教材都准备好了？】他翻到《机械体维护指南》第三章，看见林小雨用铅笔写的批注：\"关节润滑油记得每周换，别像张昊那个憨憨，机油都凝固了还硬掰。\"
\"你怎么知道我要带这两本？\"李默抬头，看见林小雨正把辣条往旅行箱侧袋里塞，十包辣条挤得拉链都快崩开了。
\"猜的。\"林小雨头也不抬，\"你不是被两个学院同时录取吗？空间系和机械系的基础课肯定都要学。对了，下周一复查...\"她突然停手，转身盯着李默，眼睛在晨光里亮晶晶的，\"主城检测中心的设备都是A级以上的吧？你那个手环...\"
李默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忘了这丫头知道手环的事。】上周在医院，林小雨看见他用旧手环屏蔽检测仪，虽然他借口说是\"普通防辐射手环\"，但以这丫头的观察力，肯定没信。
\"放心，\"李默晃了晃左手腕，银色手环表面的电路板纹路透出微光，\"陈教授寄来的新货，联邦制式d级，屏蔽率80%，说明书上写着'可应对A级以下检测仪'。\"他故意没提内侧\"108\"的数字，那玩意儿贴着皮肤又开始发烫，像是在抗议被提起。
林小雨抿着嘴没说话，蹲下去继续收拾行李，手指却在颤抖——她正在把那本《空间系基础理论》放进箱子最底层，书脊被捏得发白。李默的空间感知扫过去，50米范围内，林小雨的心跳快了20%，右手腕上周被能量锁链勒出的红痕还没消。
【操，又让她担心了。】李默抓起床头的能量棒扔过去，是林小雨昨天塞给他的那个，包装软乎乎的还带着手心温度：\"吃的，堵上你的嘴。\"
林小雨接住能量棒，没拆，反而突然站起来扑到李默床上，掀开床垫一角——下面压着个黑色金属箱，正是陈教授寄来的那个，里面装着\"机械体解除剂\"和能量干扰器。
\"你藏这个干嘛？\"林小雨的手指在箱盖上划着，\"那天在工厂，你用的就是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吧？\"
李默的后背瞬间绷紧。【这丫头到底看见了多少？】他假装镇定地把箱子踢回床垫下：\"什么啊，就是些旧零件。你赶紧收拾，弄完我请你吃午饭。\"
林小雨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嗤笑一声，转身继续塞辣条：\"行吧，当我没问。\"她把最后一包\"烧烤机械蠕虫\"挤进侧袋，旅行箱终于拉上拉链，发出\"咔嗒\"一声脆响。
李默刚松口气，林小雨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拍在他手心——是那个E级防狼电击器，星际小猫贴纸被手指蹭得有点歪。
\"拿着。\"林小雨的声音低了点，\"去了学院别被人欺负，机械系那帮改造人听说都挺横的。打不过就用这个，机械体怕电吧？\"
李默捏着电击器，冰凉的金属外壳贴着掌心，500J的威力透过外壳传来微弱震动。【这丫头是真把我当弱鸡了？】他心里吐槽，嘴上却没拒绝：\"知道了，你比我妈还啰嗦。\"
\"少废话。\"林小雨突然伸手戳了戳他左手腕的手环，指尖刚碰到内侧\"108\"的数字，李默就疼得抽了口冷气——那数字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皮肤发麻。
\"你干嘛？\"李默猛地缩回手，手环的淡蓝色微光瞬间亮了半分。
林小雨的手指停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你这手环...内侧有字？\"
【完了，被看见了！】李默赶紧把袖子拉下来盖住手环：\"什么字？反光看错了吧！你赶紧回家，你妈不是让你中午回去吃饭吗？\"
林小雨没动，反而坐到床边，把能量棒拆开塞进嘴里，草莓味的能量糊沾在嘴角：\"那天在工厂...你空间移动了至少40米吧？\"
李默的动作僵住。
\"还有你胳膊，\"林小雨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扫过心尖，\"铁头的机械臂是E级'黑拳'，硬度3000焦耳，你一拳就打断了...普通F级机械体能有这力量？\"她抬起头，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你要是真有超能力，记得保护好自己，别像小说主角一样天天受伤。\"
李默看着她沾着能量糊的嘴角，突然说不出话。左手腕的手环还在发烫，内侧\"108\"的数字像是活过来一样，在皮肤下一跳一跳的。
【这丫头...】他别过头看向窗外，蓝星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出方形光斑，里面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知道了。\"李默的声音有点闷，\"我又不是小说主角，没那么容易死。\"
林小雨\"嗯\"了一声，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抓起书包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对了，\"她转过身，手里晃着个东西，阳光反射在金属表面，晃得李默睁不开眼——是那个E级防狼电击器，星际小猫贴纸正对着他笑，\"这个你忘拿了。\"
李默接住电击器，冰凉的触感顺着手臂蔓延到心脏。林小雨已经跑下楼，楼道里传来她蹦蹦跳跳的脚步声，还有句模糊的喊声：\"午饭记得请我吃星际火锅！\"
卧室里只剩下李默一个人，旅行箱立在床边，十包辣条把侧袋撑得鼓鼓的，像只吃饱的仓鼠。左手腕的手环终于不烫了，内侧\"108\"的数字却异常清晰，像是用烧红的烙铁刻在皮肤上。
【108...老陈，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李默摸着手环，突然想起陈教授说明书上的最后一句——\"复查时，108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