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整，超能学院空间系理论课的铃声准时炸响。
李默把名字签在考勤表最后一行时，指尖的机械皮肤差点蹭掉\"李\"字最后一笔。讲台上，张教授正用激光笔指着黑板，蓝汪汪的光束在公式\"E=mv2\/2·λ\"上晃来晃去，像只没头苍蝇。
【空间稳定系数？听着就头疼。】李默盯着黑板上那串鬼画符，机械臂皮肤下的能量核心悄悄预热——14:30机械学院的机甲组装课还有半小时开始，两地直线距离800米，刚好在b级初阶空间移动的安全范围内。
\"李默同学，\"张教授突然点名，激光笔\"啪\"地打在他桌子上，\"你来说说，这个λ值在空间跳跃中代表什么？\"
全班三十多双眼睛齐刷刷转过来。李默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刚才光顾着想瞬移路线，一个字没听。】他硬着头皮站起来，机械腿关节卡壳似的\"咔\"响了一声——昨晚跟张昊打架时残留的机械应力还没完全修复。
\"λ是...是空间波动衰减系数。\"李默瞎掰，眼睛瞟向同桌的课本，【还好王胖子把公式抄黑板上了，不然今天得站着听课。】
张教授推了推眼镜，没追问：\"坐下吧，下次认真听讲。\"
李默如蒙大赦，坐下时后背都汗湿了。【这破课再听下去，机械课肯定迟到。三个月12学分，缺一节都悬。】他悄悄启动空间感知，800米外机械学院维修车间的景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王浩正举着扳手敲工蜂-3型义肢的关节，绿色液压油溅了他一脸。
【坐标确认：机械学院维修车间b区工作台。】李默指尖在桌下画了个半透明的空间坐标，12万焦耳的核心能量顺着血管流淌，皮肤下的金色纹路泛起微光。
14:05。
张教授转身在黑板上写新公式的瞬间，李默周围的空气突然扭曲！空间波动像被踩碎的玻璃碴，\"嗡\"的一声轻响后，座位上只剩下一道逐渐消散的残影。
0.5秒后，机械学院维修车间。
李默的靴子踩在油乎乎的金属地板上，发出\"吱呀\"一声。车间里弥漫着机油和臭氧的味道，三十多个工作台摆得像迷宫，每个台上都堆着拆到一半的机械零件。王浩果然在b区，正拿着螺丝刀跟一颗滑丝的螺丝较劲，嘴里骂骂咧咧：\"狗日的工蜂-3型，设计图跟实际零件差着0.5毫米，存心折腾人是吧！\"
【来得正好，省得我找零件。】李默抄起台面上的扳手——这是他昨天重组义肢时用过的那把，橡胶握把还留着他的手温。台面上散落着工蜂-3型的零件：银色的关节轴承、透明的液压管、还有颗闪着红光的能量传感器，跟他上次修复的型号一模一样。
\"默哥！你可算来了！\"王浩看见他眼睛一亮，机械臂把螺丝扔到桌上，\"这破义肢的能量线路设计就是反人类，我拆了三次都装不回去，刘教授说16:00前搞不定要扣学分！\"
李默没接话，注意力全在零件上。工蜂-3型的能量线路图在脑海里展开，比刘教授给的标准图多了三条优化路径——上次他偷偷改的。【先接主线路，再装传感器，最后灌液压油...十五分钟搞定。】他拿起轴承往关节槽里一按，\"咔嗒\"一声脆响，严丝合缝。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个清冷的声音，像冰锥砸在铁板上：
\"李默同学，空间系理论课的'空间稳定系数'还没讲完呢。\"
李默拿扳手的手僵在半空。
【这声音...苏清月？！】他机械地转过身，看见苏清月站在车间门口，白大褂下摆还沾着超能学院草坪的草屑。她手里捏着张米黄色的考勤表，表角被红色标记笔圈出个刺眼的圆圈，里面写着\"14:05离开教室\"，正是他瞬移跑路的时间。
王浩看看苏清月，又看看李默，机械眼眨巴眨巴：\"默哥，这位是...？\"
\"没事，你先装传感器。\"李默把王浩支开，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校服内衬。【她怎么追这儿来了？空间系学生会的权力这么大？连机械学院都能随便进？】
苏清月往前走两步，考勤表在指尖卷成个圆筒。她今天没扎马尾，黑发垂在肩膀上，发梢还带着点空间移动残留的静电，根根分明地翘着。最要命的是她那双眼睛——明明没什么表情，却看得李默心里发毛，像机械扫描仪扫过全身零件。
\"张教授让我收课后作业，\"苏清月把考勤表拍在工作台上，红色圆圈正对着李默的扳手，\"顺便看看，是哪位同学的空间波动信号，从空间系教学楼一路飘到了机械学院维修车间。\"
李默的机械臂不自觉收紧，扳手把手上的防滑纹路硌得掌心生疼。【空间波动？她能感知到我的空间移动轨迹？】他强装镇定，挠了挠后脑勺，指节处的机械皮肤反光差点闪到自己眼睛。
\"可能...你看到的是我双胞胎弟弟？\"李默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跟我长得一样，也在机械学院读书，今天刚好来找我拿东西。\"
苏清月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弯腰拿起台面上那颗能量传感器。传感器的红光映在她瞳孔里，像两团跳动的小火苗。
\"是吗？\"她指尖在传感器表面划了一下，\"那你弟弟的机械臂，也会在重组工蜂-3型时，故意把能量线路缩短3.2厘米吗？\"
李默：\"......\"
【完了，把这茬忘了！上次优化的线路只有我会这么改！】他感觉脸颊发烫，机械体的温控系统都快压不住这尴尬。
苏清月把传感器扔回零件堆，考勤表在她手里转了个圈，红色圆圈始终对着李默的脸。
\"下周一空间系实操课，\"她忽然说，转身往车间外走，白大褂的衣角扫过门框时，甩出句轻飘飘的话，\"别再让你'弟弟'替你上课了。\"
车间门\"咔嗒\"一声关上。李默僵在原地，手里的扳手\"哐当\"掉在地上，砸中那颗能量传感器，红光猛地闪了三下。
王浩举着传感器跑过来：\"默哥，她谁啊？怎么知道你改了线路？你们空间系的人都这么神？\"
李默没听见。他盯着苏清月消失的方向，心里疯狂刷屏：
【双胞胎弟弟？这借口老掉牙了吧！苏清月肯定不信！】
【她到底想干嘛？查我身份？还是单纯看我不顺眼？】
【下周一实操课...她不会要当场拆穿我吧？】
机械臂的金色纹路突然发烫，李默猛地回神——刚才太紧张，核心能量差点失控。他捡起扳手，把最后根液压管插进义肢关节，绿色液体顺着管壁缓缓流动，像条被困住的小蛇。
【不管了，先把机甲组装课糊弄过去再说。】李默咬着牙拧紧最后颗螺丝，工蜂-3型义肢的指示灯\"滴\"地变绿，能量回路彻底接通。
可他不知道，车间外的走廊里，苏清月正对着通讯器说话，指尖在考勤表的\"李默\"名字上敲了三下：
\"把李默的空间波动频率和机械学院维修车间的能量反应做交叉比对，对，现在就要结果。\"
通讯器那头传来电流声：\"苏部长，这不符合流程...\"
\"出了事我担着。\"苏清月挂断通讯，抬头看向窗外——机械学院的能量塔正在夕阳下反光，像根插在地上的银色长矛。她摸了摸口袋里那份xm-108型纳米虫检测报告，指尖微微发抖。
【完美融合计划的实验体...果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