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平安一撸秀发，嘴角大咧。
“说什么呢，我的好朋友，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老老实实的告诉你。”
他指尖轻颤，抚去额角的细汗，目光炯炯真挚，一脸乖巧的将情报全盘托出。
“如今你们已经将那块石头孵化，那你们应该知道孵化条件。”
“所谓情绪收集只是决定孵化物的外在表象，更重要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关于‘质’的收集。”
“它关乎到其能所抵达的上限，而且作为系统的遗物，它天生就有不输于超兽的吞噬进化的成长性。”
说完他话锋一转，将二人心中的疑惑反问而出。
“可为何这么厉害的东西会落入你们手中？”
“因为失败了，它不只拥有过一任主人，不过好像缺少什么关键的东西，每一任都无法将其重现出系统的功能，甚至连弱化版都算不上，有些更是连孵化都孵化不出。”
“这七十九条实验记录，基本将它的所有形态都记录下来。”
吕平安虚空轻触，一条讯息出现在二人腕表中。
二人眼波中数据流淌，腕表中的信息流被大脑所接收。
截至三千三百次实验。
实验体共计化作天使三十三次，化作恶魔四十六次。
尘艾歌微微皱眉，略过对宿主下场的探寻，将精力集中到每项成功案例的录像上。
片刻，他的眉头拧巴的更紧了。
“它——少了点——灵性？”
对比拉米勒，实验中的其它孵化产物无论是情绪表达还是逻辑思维，身体操纵都没有什么异常。
可——性格极端了，天使必然公平正义，眼中连一粒沙子都容不下，任何不符合它所认为的正义的事，必须给予制裁。
恶魔一定邪恶恐怖，刚诞生就将想主人杀死几乎是必然，若不是后续实验部署装置提前控制，实验就将卡在这一步。
“不只是灵性。”吕平安接下话茬，“能力和上限才是重点，无论用何种方法刺激，它本身就很难抵达三阶。想让它辅佐主人踏入超凡更是难上加难。”
“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它们的契约不仅有很强的行为限制，付出与回报相比于正规系统差了还不只一星半点。”
说到这，吕平安微微一愣，望向尘艾歌喃喃道：“你，成功了？”
尘艾歌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这枚遗物为什么会被送来？自由党有没有借他之手完成未完成的实验？
为什么给他这件东西？
埃尔宾的特殊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除了吕平安，还有多少人从一开始就盯上了他们？
那场草草了事的爆炸，至今都没有人找过他麻烦，有谁帮他摆平了吗？
思绪不断翻涌，可尘艾歌没有再向刚才那般失态，偏头与埃尔宾相视一眼，微微点头。
“还有吗？”尘艾歌语气平淡道。
“嗯……”吕平安撅起嘴，眼珠子来回转动，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稍等。”
只见他身形变得飘忽，似有无数重影，面部表情不断变换，好像整个人快进了数十倍。
半炷香后。
吕平安身形逐渐稳定，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张神秘的名片。
冲天发聋拉下来，他用满不在乎的态度将名片飞到尘艾歌手中。
“喏，它的名字。”
接过瞬间，尘艾歌掌心波动，动用无悔定住这张名片的所有状态。
玄中透碧的名片入手温热，几个亮银色的大字印在上面——普世生命。
普世生命？
普世生命！
作为前净土的学生，对这项校园传说也是略有耳闻。
据说校园中流传着一张画有神秘符号的信笺，被邀请的人拿到它后，在特定时间前往医学楼旧址某处，就能进入净土核心层，直接越过无数考验吃上国家饭。
普世生命的名号没有直接流出，但尘艾歌在瞎逛论坛时，无意中看到一位楼主若有其事的将一些不明真假的线索信息拼出这个名字。
那栋普通化学楼转角处突兀且意义不明的式子3c?h??o? → c??h??o?? + 6h?o？
映射于世纪礼堂天花板上的星图？
生态图书馆中空置的图书编号pS-42-19？
还有广场上那座名为命运的雕像的摆放？
具体过程他已经完全遗忘，只记得当时震惊于为何会有人如此闲的蛋疼，回了句楼主牛逼。
尘艾歌如今并没有回忆的动力，既然已经拿到了答案，再去破解谜题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只不过年少嗤之以鼻的校园传说竟是真事，多少有些意难平。
作为普通人，老老实实上学，然后成为社会运转的齿轮，这是难以打破宿命。
那些钻研旁门左道之人，虽嘴上说着佩服，可在心底还是看不上。
‘就算如此，那又怎样？能够提高你的学习成绩吗？能为日后找工作提供什么帮助吗？’
可如今，神秘世界揭开面纱，当年被认为不务正业的人，切切实实以凡人之躯行非凡之事。
他们勇于打破社会的规训，向世界留下不同于他人的痕迹。
‘我，输了，不，我醒的太晚了。’
“呼——”尘艾歌长吐一口浊气，手中名片崩解，向着吕平安颔首道。
“欠你个人情。”
“啊哈！”吕平安双手一拍，发出大大的脆响，随后眉飞色舞的向二人搓搓手。
“矮油，不错哟。人家会好好考虑怎么使唤你的，我的好艾歌……”
井！
“你这家伙不皮一下能死吗！”
吕平安厚着脸皮贴近几分：“别这么说嘛，我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拿到那段讯息，攻略进度这么说也得涨个十点八点吧。”
尘艾歌眼白上翻，克制住后退的欲望，不情不愿的默认新的社交距离。
吕平安眼睛眯成一条缝，言辞热情：“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趁热打铁，趁火打劫，团建一把，现在就去参观我们小剧场如何？”
尘艾歌垂帘思索，将目光投向埃尔宾寻求她的意见。
埃尔宾轻点螓首，红唇微启认真道：“我会出力的，所以——一起，两个人。”
“啊——我不是人~！”吕平安夸张的用双手扒拉脸皮，作鬼脸状。
不过逐渐熟悉这活宝秉性的二人并未理会他的大呼小叫，只是凝重一瞬的氛围瞬间被他的搞怪消弭。
尘艾歌嘴角上扬，没好气的点头道：“拜托了，大导演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