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本的空气，在曼联与拜仁那场载入史册的“哲学辩论”后，变得有些微妙。
前一天，人们还在津津乐道于德意志钢铁意志的轰然崩塌，讨论着“秩序”与“混乱”这个命题。然而，当欧冠决赛的另一位主角——巴黎圣日耳曼，以一种“老子才是主角”的姿态抵达葡萄牙时，整个城市的话题风向，瞬间发生了180度的偏转。
如果说拜仁慕尼黑代表的是人类工业文明的巅峰——精密、严谨、强大。
那么巴黎圣日耳曼，代表的就是另一种维度的力量——资本。
一种纯粹壕无人性的资本之力。
他们抵达时，与其说是一支球队来参加决赛，不如说是一个移动的奢侈品帝国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品牌巡展。
球队下榻的，是里斯本当地最负盛名，拥有超过百年历史，普通人连大门都不敢靠近的七星级佩斯塔纳宫酒店。据说，他们直接包下了整栋建筑，包括那个可以俯瞰整个特茹河的皇家套房，现在成了内马尔和姆巴佩的私人FIFA游戏室。
当那辆传说中的球队大巴缓缓驶入酒店时，整个葡萄牙的媒体都疯了。车身由世界顶级奢侈品牌路易威登的设计总监亲自操刀设计，经典的monogram老花图案与深蓝色的车漆完美融合，车头那个硕大的巴黎队徽，据内部人士透露，表面是由巴黎工匠手工贴上了一层薄薄的24K金箔。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球员们，身上穿的已经不是普通的训练服了。那是巴黎顶级潮牌Vetements的最新联名款，每一件都采用了堪比高级定制时装的剪裁，线条流畅，面料挺括，完美地衬托出球员们堪比男模的身材。
这哪里是来踢球的，这分明是刚从巴黎时装周的t台上走秀归来。
舆论的轰炸更是铺天盖地。球队主席纳赛尔·阿尔赫莱菲，那位来自卡塔尔掌握着无尽石油美元的男人，在接受cNN专访时，面对镜头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我们来到里斯本，并不仅仅是为了踢一场90分钟的比赛。我们是来向世界展示一种胜利的生活方式，一种属于巴黎独一无二的品牌魅力。足球，它很重要，但它也只是我们庞大的品牌价值链中的一个环节而已。”
这番言论，堪称足球史上最大规模的“凡尔赛”行为艺术。它无形中在向对手传递一个信息：我们跟你玩的，根本不是同一个游戏。你们在乎的是胜负，我们在乎的，是姿态。
社交媒体上，更是被巴黎球员们“提前开庆功派对”的嚣张气氛所淹没。今天，是内马尔在酒店的私人泳池边，与维密超模亲密合影；明天，是姆巴佩在自己的套房里，与世界顶级dJ打碟狂欢；后天，是迪玛利亚和维拉蒂，在里斯本的米其林餐厅里与某位着名的先锋派设计师共进晚餐。
整个世界，似乎都已经被巴黎圣日耳曼那股由金钱、时尚和巨星光环所编织而成的“王者之气”所笼罩。在这种盘外招面前，任何战术、任何精神，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现在，压力来到了高仇向这边。全世界的记者都在等着，看这位来自东方的“抽象大师”，将如何应对这场前所未有的心理战。
……
曼联的决赛前新闻发布会，座无虚席。长枪短炮早已对准了发布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法国《队报》的记者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极其尖锐的问题：“高教练，面对巴黎圣日耳曼所展现出的代表着现代足球最高商业价值和胜利者姿态的王者之气，您是否会感到一丝……无力？”
然而当高仇向从幕后施施然走出来的时候，全场所有的记者，包括那名准备发难的法国记者，全都愣住了。
他今天没有穿西装，也没有穿球队的运动外套。
他穿着一身洁白宽松，极具东方韵味的中式对襟练功服。脚下踩着一双看起来就软得不可思议的手工纳底黑布鞋。他脸上挂着一副风轻云淡超然物外的微笑，仿佛不是来参加一场剑拔弩张的新闻发布会，而是准备去公园里打一套太极拳。
更离谱的是，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跟着俱乐部的营养师，而营养师的手里，居然还推着一块画满了密密麻麻人体经络和穴位图的巨大白板。
这诡异的一幕，让现场所有人的大脑都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那位法国记者机械地站了起来，但他嘴里吐出的话，已经和他原先准备的完全不一样了：“高……高教练……您……您这是？”
高仇向对着他微微一笑，如同一个得道高僧。他接过营养师递过来的激光笔，在白板上精准地点中了腹部一个名为“丹田”的区域。
“一个很好的问题，这位来自法兰西的朋友，”高仇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麦克风，“但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们必须先弄清楚一个基本的概念。你刚才提到了‘气’，这很好，说明你对东方哲学有所涉猎。但你显然混淆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
他顿了顿，环视全场，享受着众人迷茫的目光。
“巴黎圣日耳曼所展现的，是那种外放，喧嚣，如烟花般灿烂夺目但转瞬即逝的，我们称之为‘浮气’。这种气，根基不稳极易耗散，尤其是在面对压力时，会瞬间紊乱！”
他的激光笔顺着白板上的经络图缓缓上移，最终停在了心脏的位置。
“而我们曼联，在我的指导下，所追求的，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境界。我们追求的是内敛，自给自足能够循环不息的，源自大地母亲的‘真气’！”
“真气，藏于丹田，发于四肢。它讲究的是天人合一，是内心的平和与宇宙的共鸣。所以，你问我是否感到无力？不，我的朋友，我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
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记者们面面相觑，他们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灌入了一整套《黄帝内经》，每一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完全无法理解。这哪里是足球发布会，这分明是“老中医”开办的养生堂讲座现场。
高仇向的“养生学”理论，通过直播镜头迅速传遍了全世界。
无数球迷，特别是巴黎的球迷，在屏幕前破口大骂，他们认为这是彻头彻尾的装神弄鬼。然而另一部分人，尤其是那些被高仇向一路的“抽象足球”所折服的信徒们，却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心安。
他们坚信，他们的教父，又在酝酿着什么惊天动地，无法用常理揣度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