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醒来时，已身在一间……刑讯室。
俄国公所的私密刑讯室，今日迎来了一位庆国女子。
她刚醒，就有士兵去通知了他们的长官。外号“屠夫”。
这姑娘见到此人，有很显粗犷的浓密络腮胡，体格魁梧，体毛旺盛，一副肌肉发达的样子。比哈德里轮廓大了半个。
那强壮的力量感，就让人心生恐惧，比谢列夫还要壮硕。
他进了这间有着血迹、挂满摆满了刑具的房间，就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这个女子看。
跟那阴险狡诈的德国佬斗，不玩阴的怎么行。
平常就得暗自蛰伏、纹丝不动、等待时机；等其放松警惕、便伺机而动、一击即中。
虽然那德国佬本来就要撤军了，他走了之后，这姑娘更容易抓。
可是，能在他回国之前，就把人抓来，在他眼皮子底下先玩着，才能更叫他肉痛!
屠夫越看，越赞。啧啧，这姑娘真是漂亮啊。那眼睛水灵灵的，皮肤水嫩嫩的，脸蛋更是长得弧线完美。
各国的美人，其实都有千篇一律的标准。是不是美人，一看便知。
来庆国时间可不短了，自己以前占过的女子可多了，但都不如这一个。这腰身软绵绵的，皮肤闪闪发光又细又滑，眉眼又这么娇媚、惹人疼爱。
怪不得，那德国佬千方百计想留自己的种。这么看着看着，我都想留个种了。
当然，既然抓她进来了，就没想让她出去。但是，长成这个样子，这样的一身好皮肉，可怎么舍得一下子就弄死了呢？
自从不好去民间抓庆国姑娘，这倒也是好久，除了妓女，没碰过这样好的了。
他拿起一根长条的顶端尖锐的铁棍，走近绑在刑柱上的姑娘。
让翻译兵问了一句话。
“你想要这个，还是别的？”
屠夫看着那姑娘身子，顿时像筛糠似地发抖，满意地笑了。
他解开了皮带。
*
府里的小杏已经疯了。
姑娘啊……姑娘。我到底是有多混账，才去管那些衣裳，把你放在了一边。
呜呜……我该死啊！我该死 ! 为什么抓的不是我啊！
她脑海里想起那间小木屋，想起自己受过的蹂躏、遭过的罪，想起那样的耻辱、和想死的绝望。
那个时候，她的身边有姑娘。是姑娘搂着她，一次次地告诉她，小杏，你要活下来，要活下来！
可是今天，姑娘的身边，却没有人了，她孤身一人，她可能是一个人面对那些……像畜牲般的混蛋。
姑娘，他们是不是在欺负你……姑娘啊！……你怎么能受得了啊。呜呜。为什么不抓我啊！
小杏在心里无声地流着泪，却不敢大声哭。那间小木屋里的噩梦，除了姑娘，她能告诉谁？她敢告诉长官吗？不敢!
长官今日问了她铺子前的事情详细经过，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提供的信息却没有什么用。
她接下来在府里，像失了魂一般，姑娘不在了，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直以来，她生活的重心就是照顾姑娘，姑娘不在了，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她迷迷瞪瞪地直到深夜，听见内院那书房的挂钟响了十一声，十一点了。
“小杏……小杏……”府门外有人叫她，好像是刘保柱。
她不管不顾往外跑，伙计们都要睡了，门房伙计在值夜，给她开了门。她赶紧跑出去，见了刘保柱的面，就问，“怎么样 ?找到了吗 ？”
刘保柱大口咬着嘴里的饼子，快速地吞咽着，他晚饭就没吃，刚才才找要收摊的摊子上，买了个烧饼揣怀里，现在饿极了拿出来啃。
“还在找。我们巡捕，……把整条街的看客们、掌柜、……伙计都问遍了。”
刘保柱边吃边说，噎着了。小杏赶紧去灶上给他端了碗水，刘保柱喝下、顺了顺喉咙，才说。
“说是看见当时有辆马车，奔街口南头走了。……今天这一路，我们都按人头，一个个打听，”
“问出什么了？”
“刚问出来。那车中途换了一次。新换的车，进了那俄国公所。”
小杏惊得叫了起来。“就是他们 !”
刘保柱想起上次自己被抓，进的那刑讯室，仍心有余悸。但他哪里敢跟小杏说这事。
俄国人，太狠了。他在德国公所干了这么久，衙门里也没有那样恐怖的刑讯室!
俄国人上次抓了他，放了。若是抓了艾乌雅，会放吗？
*
追查一天一夜，所有路人、摊贩提供的证据，都指向俄国占据的这座公所衙门。
次日早晨，骑着马的哈德里和尼莱斯，二位又再次并了肩。两队德国兵在公所门外严阵以待。那架势，就差再推出两门大炮来，把这衙门给轰了。
可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乌雅，在里面。
刘保柱是庆国巡捕，他哪有那胆子掺和这事，跟着德国人在俄国地盘前示威，早躲了。
尼莱斯看着那神情煎熬的哈德里，这次也不取笑、不刺激他了。他语气严肃地问。
“还有几天，你就要离开了。庆国就是这样地混乱，势力范围是被各国强占的。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离开庆国，谁来保护她?”
这两日，哈德里已经深刻意识到: 如果庆国，是一个被各列强割据、分占、欺凌的庆国，那么他的乌雅和孩子，在这里永远都不会得到平安。
他已经有强烈的意愿，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他一定要说服父亲和家族，实现他的计划。
他要回来！带她离开京城，去青岛。去德国的势力范围生活。
哈德里在马上坐得如同雕塑，声音更是似古井一般无波。
“她，会嫁给刘保柱。”
“什么？”尼莱斯一听就炸了。他看看哈德里，瞪着他，“这是哪个混蛋的主意！？”
“她同意了。”
尼莱斯不甘地睁大眼睛。“为什么？我可以带她去青岛，我会安顿好她，我会保护她。”
“你不行。”
尼莱斯气得捏着缰绳的手都在抖。哈德里你这个混蛋，你都回国了还不放手。
你占了她那么久，的确是保护了她。可你看不出来，我真心喜欢她吗？看不出来，我也有能力保护她吗？你怎么这么自私……混蛋。甚至让她去嫁给一个没能力的庆国人。
你看看，庆国人能护住她吗？她是怎么在庆国人眼皮子底下，被抓到俄国人这儿的。
他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我不行 ?”
“她，有了我的孩子。”哈德里扭过脑袋，这才认认真真地对上尼莱斯的愤怒。
“我真心爱她。要看着那个孩子出生，要看着他长大，还要做那孩子，名正言顺的父亲。我背负了这个罪，我愿意被\"主\"惩罚。”
这下尼莱斯噎住了，没再说话，眼神呆滞了许久，才道，“我做她最亲密可靠、忠实的朋友。也可以照顾她……和那孩子。”
“不行。”
哈德里的冷淡拒绝，简直让尼莱斯想揍他。
“你为什么要安排她的人生？”
“我当然要安排。她不会爱上刘保柱。但是可能会……爱上你。”
她……不能爱上别人。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会尽快解决，然后回来、带她去青岛。
尼莱斯气得甩着缰绳，都想打马离开了。
“哈德里，你到底是有多不自信?”
连我做她最亲密的朋友，都不行！
哈德里当然不自信，他就是一开始在保护她，保护着保护着，就深深爱上了。她是那样地好，尼莱斯又怎么会不真心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