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晨光中的访客，古老的盟约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雨雾，洒在伦敦老城区的石板路上时，地下室的safe house里也渐渐有了生气。
詹道临是被一阵轻微的响动吵醒的。他睁开眼，看到莉莉丝正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狼藉，维克多已经醒了，正帮着她把用过的符纸灰烬扫到一起。艾莎坐在床边，脸色好了许多，正拿着一块干面包小口啃着。
康斯坦丁则趴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空酒瓶。
“醒了？”莉莉丝看到詹道临睁开眼睛，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我找了些吃的，你要不要来点？”
詹道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的灵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他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块面包：“谢了。康斯坦丁这货，喝这么多能不醉吗？”
他伸手拍了拍康斯坦丁的肩膀，这家伙哼唧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该死的天使”、“威士忌……”之类的梦话。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气氛比昨晚轻松了不少。
“玉佩有什么变化吗？”艾莎关切地问道。
詹道临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它依然带着温热的触感，指引的方向也更加清晰了。“嗯，感觉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大概在伦敦西区的方向。”
“西区？那里可不太平。”维克多皱起了眉头，“据说那里有好几个吸血鬼家族的据点，还有一些古老的女巫集会。”
“正好，省得我们再到处找了。”詹道临笑了笑，“我们今天的第一站，就去拜访一位吸血鬼老朋友。”
“你真的要去找那些吸血鬼？”莉莉丝有些担忧，“我听说他们大多性情残暴，而且极度排外。”
“放心，我要找的那位不一样。”詹道临想起那个坐在古董店里，喝着红茶看报纸的老吸血鬼，“他看起来……挺佛系的。”
“佛系的吸血鬼？”维克多显然没听过这种说法，脸上写满了疑惑。
詹道临刚想解释，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这敲门声很有节奏，三短一长，不像是敌人的暗号。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康斯坦丁也被惊醒，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谁？”
外面传来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伦敦腔：“一位老朋友，来拜访约翰·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微微一变，低声对众人说：“是个老不死的家伙，你们待在这里别动。”
他走到门口，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隔着门问道：“马库斯，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呵呵，约翰，整个伦敦的地下世界，还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门外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我听说你惹上大麻烦了，七宗罪都被引出来了，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康斯坦丁皱了皱眉，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像鹰隼一样锐利。他手里拄着一根雕花拐杖，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英国老头，但詹道临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隐藏的强大气息——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个老吸血鬼很像，但更加阴冷。
“这位是？”马库斯的目光越过康斯坦丁，落在了詹道临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东方的修行者？真是稀客。”
詹道临也在打量着这个老人，他能感觉到对方体内流淌着的古老而强大的血液，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活了很久的吸血鬼。
“马库斯，这是我的朋友，詹道临。”康斯坦丁介绍道，然后又对詹道临说，“这位是马库斯，伦敦最古老的吸血鬼之一。”
“幸会。”詹道临对着马库斯拱了拱手，他能感觉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
马库斯也微微颔首：“詹先生，久仰。最近伦敦不太平，东方的朋友敢在这里行走，勇气可嘉。”
“马库斯，你来找我干什么？”康斯坦丁开门见山，显然他和这个老吸血鬼算不上朋友。
马库斯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并没有传说中吸血鬼的獠牙：“我来，是想提醒你一句，最近最好别去西区的‘夜影俱乐部’。那里已经被地狱的爪牙占据了。”
“夜影俱乐部？”康斯坦丁皱起了眉头，“那不是曼森家族的地盘吗？”
“曾经是。”马库斯的语气带着一丝惋惜，“昨天晚上，曼森家族全灭了。动手的是‘愤怒’和‘贪婪’，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众人心里都是一沉，七宗罪果然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们在找什么？”詹道临问道。
马库斯看了詹道临一眼：“不清楚，但据说和一个盒子有关。另外，那些天上的家伙也开始行动了，昨晚有好几个天使出现在伦敦上空，动静不小。”
“天使也来了？”艾莎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之前被嫉妒附身，对这些超自然力量有着本能的恐惧。
“看来，潘多拉之盒的吸引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康斯坦丁叹了口气。
马库斯拄着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约翰，我知道你肯定卷进这件事里了。作为曾经的‘合作者’，我提醒你一句，不管你想做什么，最好尽快。因为再过三天，就是‘血月之夜’，到时候地狱的力量会大大增强，那些恶魔会变得更加疯狂。”
“血月之夜？”詹道临心中一动，他在一些道家典籍里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月圆之夜本就是阴阳交替、力量波动最大的时候，而血月更是蕴含着诡异的力量。
“看来詹先生知道些什么。”马库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错，血月之夜，对于我们这些黑暗生物来说，是力量的盛宴，但对于你们来说，就是灾难了。”
“多谢提醒。”康斯坦丁点了点头，“还有别的事吗？”
马库斯笑了笑：“我听说你找到了‘封印之石’？”
众人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件事连马库斯都知道了。康斯坦丁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我对那东西没兴趣。”马库斯摆了摆手，“我只是想和你们做个交易。”
“交易？”詹道临挑了挑眉，“我们能和你做什么交易？”
“我可以帮你们找到潘多拉之盒，甚至可以帮你们对付那些七宗罪的恶魔。”马库斯的目光扫过众人，“但作为交换，我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康斯坦丁显然不信这个老吸血鬼会无缘无故地帮忙。
“帮我拿回一样东西。”马库斯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一件被曼森家族偷走的，属于我们家族的古老盟约。”
“古老盟约？那是什么？”
“一个能让我们吸血鬼暂时摆脱阳光束缚的契约。”马库斯解释道，“曼森那个老家伙趁我沉睡的时候偷走了它，现在他死了，盟约下落不明。我怀疑，可能被那些恶魔拿走了。”
詹道临和康斯坦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和吸血鬼做交易，确实像与虎谋皮，但马库斯的提议，对他们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们？”莉莉丝冷冷地问道。
马库斯笑了笑：“我活了快五百年了，还不至于骗你们几个小辈。而且，你们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他的话一针见血，戳中了众人的软肋。
詹道临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可以，但我们得先说好，如果你敢耍花样，道爷我不介意让你再沉睡个几百年，甚至……永远醒不过来。”
他的话语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体内的灵力微微涌动，让马库斯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詹先生果然是性情中人。”马库斯收敛了笑容，“放心，只要你们帮我拿回盟约，我保证履行承诺。”
“成交。”詹道临伸出手。
马库斯也伸出手，和詹道临握了一下。他的手冰冷刺骨，像是没有温度的石头。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马库斯问道。
“等等，我们还有些事要准备。”詹道临说道，“另外，你知道夜影俱乐部现在的情况吗？‘愤怒’和‘贪婪’还在那里吗？”
“应该还在。”马库斯点了点头，“他们似乎在等什么人。而且，那里除了他们，还有不少地狱的小喽啰，你们进去恐怕不容易。”
“这不用担心。”詹道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道爷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看不见我们。”
他手里拿的是“隐匿符”，可以暂时屏蔽自身的气息，让低级的恶魔和鬼怪无法察觉。对付七宗罪这种高阶恶魔可能效果不大，但对付那些小喽啰应该足够了。
康斯坦丁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好了，既然达成交易，那就别浪费时间了。马库斯，你带路。”
马库斯点了点头，转身朝外面走去。
詹道临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桃木剑、符箓、朱砂、墨斗线……一样都没少。他看了一眼艾莎：“你的身体能行吗？要不你留在这里？”
艾莎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我没事，我跟你们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詹道临不再劝说，点了点头：“也好，自己小心。”
一行人跟在马库斯身后，走出了地下室。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湿漉漉的街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空气清新了许多，带着雨后泥土的芬芳，很难想象就在几个小时前，这里还经历过一场与恶魔的生死搏斗。
马库斯走在前面，步伐看似缓慢，却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行人的视线，像是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一样。
“这家伙不简单。”莉莉丝低声对詹道临说，“他身上的气息很奇怪，既强大又内敛，比我见过的任何吸血鬼都要诡异。”
詹道临点了点头：“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要是简单才怪。小心点，别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
他们穿过几条古老的街道，朝着伦敦西区的方向走去。越靠近西区，詹道临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邪气就越浓郁，口袋里的玉佩也变得越来越烫，显然离潘多拉之盒越来越近了。
“快到了，前面那个巷子拐进去，就是夜影俱乐部的后门。”马库斯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一条阴暗的小巷。
詹道临深吸一口气，将几张隐匿符分发给众人：“贴上，尽量别发出声音。马库斯，你不需要吗？”
马库斯笑了笑：“我自有办法。”他的身体微微一晃，整个人竟然变得有些透明，像是融入了阴影之中。
“走吧。”詹道临将隐匿符贴在自己身上，率先走进了小巷。
小巷里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味，墙角堆满了垃圾，几只老鼠被脚步声惊动，吱吱叫着钻进了洞里。
夜影俱乐部的后门是一扇厚重的铁门，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看起来像是某种邪恶的图腾。门紧闭着，但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嘈杂声。
詹道临示意众人停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透视符”，贴在眼睛上。符纸闪过一丝微光，他的视线立刻穿透了铁门，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俱乐部里光线昏暗，墙壁上挂着暗红色的天鹅绒窗帘，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掩盖了脚下的声音。十几个形态各异的恶魔在里面游荡，它们大多是低阶恶魔，长着扭曲的身体和锋利的爪子，手里拿着酒杯，似乎在庆祝什么。
而在俱乐部最深处的吧台后面，坐着两个身影。一个身材魁梧，浑身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正是“愤怒”；另一个则是个干瘦的老头，穿着华丽的丝绸长袍，手里把玩着一枚金币，毫无疑问是“贪婪”。
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脸上都带着不耐烦的神色。
“里面有两个七宗罪，还有十几个低阶恶魔。”詹道临低声说道，“没看到潘多拉之盒，也没看到那个古老盟约。”
“盟约应该在贪婪手里，他最喜欢收集各种有价值的东西。”马库斯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至于潘多拉之盒，可能被他们藏起来了。”
康斯坦丁皱起了眉头：“硬闯肯定不行，我们的隐匿符瞒不过七宗罪。”
“那就只能等了。”詹道临说道，“等他们放松警惕，或者……等他们的援兵到了。”
“援兵？”众人都是一愣。
詹道临指了指远处的天空：“你看那里。”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几朵乌云正在快速聚集，云层深处隐约有金光闪烁，还伴随着低沉的雷鸣。
“天使来了。”康斯坦丁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这下麻烦大了。”
詹道临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丝笑容：“麻烦？我看是机会。天使和恶魔对上，我们正好浑水摸鱼。”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铁门后的俱乐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在这小小的夜影俱乐部里爆发。而他，詹道临，将在这场风暴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