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废弃医院的魅影与意外收获
布朗克斯区的废弃医院像一头匍匐在夜色里的巨兽，破碎的窗户是它空洞的眼窝，风穿过走廊时发出的呜咽声，活像濒死者的喘息。
詹道临站在医院门口，抬头看了眼锈迹斑斑的“圣玛丽医院”招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倒不是怕鬼，主要是这地方的阴气重得离谱，比布鲁克林的狼人窝还夸张，简直像是把全纽约的邪祟都聚在了一起。
“康斯坦丁这混球，就不能找个阳光明媚点的地方碰头？”他嘀咕着，从背包里摸出两张黄纸，快速画了两张“避秽符”，一张贴在自己胸口，一张塞进裤兜里——万一遇到需要救场的美女呢？道爷我向来乐于助人。
刚走进大厅，脚下就踢到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半截断手骨，白森森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詹道临挑眉，抬脚把骨头踢到一边：“借过，道爷办案，闲杂人等……哦不，闲杂骨头让让。”
医院内部比外面看着更破败。天花板上的石膏板摇摇欲坠，地上堆满了废弃的医疗器械和腐烂的布料，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血腥味和霉菌混合的恶臭。最显眼的是墙上的血迹，有的已经发黑，有的却像是刚溅上去的，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墙缝缓缓流淌，看着格外渗人。
“康斯坦丁？”詹道临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回声在大厅里荡开，显得格外空旷。
没人回应。
他皱了皱眉，从怀里摸出手机，想给康斯坦丁打个电话，却发现这里根本没信号。
“不会是被那家伙坑了吧？”詹道临啧了一声，握紧了桃木剑。康斯坦丁的信誉在超自然圈子里跟他的烟瘾一样出名——烂得离谱。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踩碎了玻璃。
詹道临眼神一凛，脚步放轻，贴着墙壁往楼梯口挪去。他体内的元气缓缓运转，感知着周围的动静。这医院里不止有阴气，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带着恶魔特有的硫磺味，跟昨晚那个中级恶魔身上的气味很像。
面具男果然在这里。
刚上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是个女人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毛。
詹道临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按道理说，这种废弃医院里不该有活人，尤其是在知道面具男和恶魔出没的情况下。但那哭声实在太凄惨，带着浓浓的绝望，让他想起了原世界看过的那些恐怖片里的冤魂。
“管他呢，道爷我一身正气，还怕个小娘们不成？”他咬了咬牙，握紧桃木剑，朝着那间病房走去。
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詹道临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同时低喝一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随着口诀，他指尖弹出一道微弱的金光，照亮了病房内部。
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生锈的病床和一个掉了漆的床头柜。墙角蜷缩着一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女人，背对着门口，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正伤心。
“喂，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詹道临皱着眉问。这女人身上没有邪气，只有一股淡淡的死气，像是……刚死不久的人。
女人没回头，只是哽咽着说：“我……我找不到我的孩子了……他才三岁，刚才还在这里……”
詹道临心里咯噔一下。孩子？这医院里还有孩子？
他往前走了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些。就在这时，女人突然停止了哭泣，缓缓地转过头来。
那张脸……根本不是人脸！
皮肤像是被水泡过的纸，惨白浮肿，五官扭曲在一起，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一直咧到耳根！
“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跟之前的啜泣声判若两人，“他就在你身后啊……”
詹道临头皮发麻，几乎是本能地猛地转身，桃木剑横扫而出！
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但当他再转回头时，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墙上的影子却在缓缓蠕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轮廓，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扑了过来！
“靠！是影魔！”詹道临暗骂一声，这玩意儿他在林厨子给的古籍里看到过，是靠吞噬活人的影子为生的邪祟，擅长制造幻觉，很难对付。
他不敢大意，左手快速捏了个法诀，右手桃木剑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圈：“八卦阵，起！”
金光组成的八卦图案再次浮现，将他护在中间。影魔撞在金光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弹了回去，墙上的影子剧烈地扭曲起来。
“就这点本事？”詹道临冷笑一声，体内元气运转，桃木剑上的“镇魂”二字亮起红光，“道爷我今天就收了你这孽障！”
他正准备冲上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短信，来自康斯坦丁：“小心点，医院里不止有面具男，还有个‘哭泣新娘’，是影魔的一种，擅长制造幻觉，别被她骗了。我在三楼手术室，找到账本就过来汇合。”
詹道临挑眉，原来这影魔还有名字。他抬头看向墙上的影子，冷笑：“哭泣新娘？名字挺好听，可惜是个丑八怪。”
影魔似乎被激怒了，墙上的影子猛地炸开，化作无数只漆黑的手，朝着詹道临抓来。
“雕虫小技。”詹道临不慌不忙，从怀里摸出林厨子给的那张“破邪符”，往桃木剑上一贴，“破邪符，给我破！”
符纸无火自燃，金色的火焰顺着剑身蔓延，詹道临挥剑横扫，火焰瞬间将那些黑手烧成了灰烬。
影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墙上的影子开始变淡，似乎要消散了。
“想跑？”詹道临哪会给它机会，脚尖一点，猛地冲了上去，桃木剑带着金色火焰，直刺墙上的影子核心，“道爷我还没问你面具男在哪呢！”
“嗤啦！”
火焰刺穿影子的瞬间，整个病房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影魔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影魔的消失，病房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詹道临转头一看，发现刚才那个床头柜的抽屉自己弹开了，里面露出一个黑色的皮质本子。
是那个黑色账本！
詹道临眼睛一亮，连忙走过去拿起账本。账本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入手冰凉，像是用某种动物的皮做的。他翻开第一页，里面用暗红色的墨水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日期，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献祭仪式的记录。
“果然在这里！”他心里一阵激动，快速往后翻。前面几页都是些普通人的名字，但越往后翻，名字旁边的符号就越复杂，有的甚至画着恶魔的图腾。
翻到最后几页时，詹道临突然停住了。
最后一页上，用鲜红的墨水写着一个名字——莉莉丝。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以灵魂为祭，换取永生，地点：圣玛丽医院顶楼，时间：月圆之夜。”
莉莉丝？那个被他用桃木剑打伤的女巫？
她竟然跟面具男有勾结，还要献祭灵魂换取永生？
詹道临皱起眉头，正想再仔细看看，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有人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是康斯坦丁的声音！
他心里一紧，立刻合上账本，塞进怀里，转身冲出病房，朝着三楼跑去。
康斯坦丁说他在三楼的手术室。
刚跑到三楼楼梯口，就看到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戴着白色面具，穿着黑色风衣，正是那个面具男！
而手术室里，传来康斯坦丁的闷哼声，似乎在跟人打斗。
“面具男！”詹道临低喝一声，握紧桃木剑冲了过去，“你的对手在这里！”
面具男缓缓转过身，面具上的笑容依旧诡异。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右手，掌心对着詹道临。
一股浓郁的黑气从他掌心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朝着詹道临抓来！
“又是这招！”詹道临冷哼一声，体内元气爆发，桃木剑带着金光，迎了上去，“道爷我早就看穿了！”
“铛！”
金光与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詹道临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臂一阵发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这面具男的力量竟然比昨晚强了不少！
“看来那个中级恶魔，给了你不少好处啊。”詹道临眯起眼睛，“可惜，道爷我也不是吃素的！”
他左手快速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正是林厨子给他的那张“破邪符”。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
符纸化作金色火焰，顺着桃木剑蔓延，再次朝着面具男冲去。
面具男似乎有些忌惮这火焰，身体周围的黑气猛地暴涨，形成一道屏障。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康斯坦丁踉跄着冲了出来，嘴角带着血迹，衣服也破了好几个洞。他看到詹道临，连忙大喊：“小心！他不是面具男！”
詹道临一愣：“什么？”
话音未落，对面那个“面具男”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身上的黑色风衣和白色面具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真正的面容——那是一张布满褶皱的脸，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没有眼白，嘴角长着两颗尖锐的獠牙，赫然是一个低级恶魔！
“愚蠢的人类，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幻术骗了。”恶魔冷笑一声，声音沙哑难听，“真正的面具男，早就带着账本去顶楼找莉莉丝了！”
詹道临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账本。
这恶魔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怀里的账本是假的？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那恶魔突然动了，黑气再次化作鬼爪，朝着他怀里的账本抓去！
“想抢？没门！”詹道临反应过来，立刻侧身躲开，同时挥剑斩向恶魔的手臂，“康斯坦丁，你怎么样？”
“死不了！”康斯坦丁从怀里摸出一把银色的匕首，喘着气说，“这混蛋藏在手术室里偷袭我，妈的，阴沟里翻船了！”
“少废话，一起上！”詹道临低喝一声，再次冲向恶魔。
一个是擅长道术的穿越者，一个是经验丰富的恶魔猎人，两大高手联手，就算是低级恶魔，也讨不到好。
几分钟后，随着詹道临的桃木剑刺穿恶魔的心脏，那家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
“呼……”詹道临喘着气，擦了擦脸上的汗，“这下总该结束了吧？”
康斯坦丁靠在墙上，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结束？才刚刚开始。真正的面具男和莉莉丝在顶楼，他们的献祭仪式估计快开始了。”
他看了眼詹道临：“对了，你找到账本了吗？”
詹道临从怀里掏出账本，递给康斯坦丁：“在病房里找到的，不过这恶魔说……”
康斯坦丁接过账本，翻开看了几页，突然脸色大变：“不好！这是假的！上面的献祭仪式是陷阱，真正的仪式根本不是在顶楼！”
“什么？”
“你看这里。”康斯坦丁指着其中一页，“这个符号，不是献祭恶魔的，是召唤地狱之门的！他们想把整个医院都变成地狱的入口！”
詹道临瞳孔一缩：“那真正的账本呢？”
“不知道。”康斯坦丁扔掉烟头，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但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整个医院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墙壁开始龟裂，地面上冒出黑色的烟雾，空气中的硫磺味越来越浓。
楼下传来无数凄厉的惨叫声，像是有无数的邪祟从地下钻了出来。
“晚了。”康斯坦丁苦笑一声，“他们已经开始了。”
詹道临握紧了桃木剑，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地狱之门？召唤邪祟？
道爷我今天就用这把桃木剑，给你们好好上一课，什么叫华国道术！
他抬头看向通往顶楼的楼梯，又看了看楼下传来惨叫的方向，最终做出了决定。
“康斯坦丁，你去顶楼找面具男和莉莉丝，想办法阻止仪式。”他沉声道，“楼下的邪祟交给我。”
“你一个人？”康斯坦丁皱眉，“太危险了！”
“放心，道爷我自有办法。”詹道临拍了拍怀里的古籍，那是林厨子给他的《茅山符咒大全》，“正好试试新学的本事。”
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朝着楼下冲去。
身后，康斯坦丁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最终叹了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银色匕首，朝着顶楼跑去。
废弃医院里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而詹道临不知道的是，在他冲下楼的那一刻，医院门口悄然出现了一个身影——穿着黑色旗袍，长发披肩，正是之前被他打伤的女巫莉莉丝。她看着医院里冒出的黑烟，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詹道临……这次，我看你怎么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