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清河诡影
清河的风总带着股铁锈味，卷着不净世后山的尘土，扑在人脸上有些发疼。魏无羡蹲在祭坛旁的断碑后，看着聂怀桑举着扇子，对着一群黑衣修士指手画脚，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我说怀桑，你这戏演得也太假了。”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蓝忘机，对方正用避尘剑挑开地上的符咒，剑光映出符纸上扭曲的纹路，与邙山血尸身上的符文如出一辙，“哪有宗主亲自带着人查诡案的？还穿得这么……招摇。”
蓝忘机没回头，指尖拂过符纸边缘的血迹。那血迹呈暗红色，已经半干涸，却仍能看出凝固前的诡异流动——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在符纸上绕出个残缺的“温”字。“这些人不是聂氏修士。”他声音压得很低，“衣袍下的符咒痕迹，是温氏的傀儡术。”
魏无羡挑眉，刚要说话，识海里的系统突然弹出警报：【检测到高强度魔气波动，坐标：祭坛地下三丈】。紧接着，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祭坛中央的石像突然晃动了一下，基座缝隙里渗出黑色的黏液，散发着与屠戮玄武残魂相似的腥气。
“来了。”魏无羡吹了声口哨，陈情笛在指间转了个圈，“看来咱们摸到正主的老巢了。”
聂怀桑那边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动，扇子“啪”地合上，对着黑衣修士们喊：“快！保护祭坛！”可那些修士却像是没听见，反而齐刷刷地转向石像，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眼眶里渗出淡绿色的光。
“果然是傀儡。”魏无羡笛音骤起，尖锐的音波穿透黑衣修士的衣袍，撞在他们背后的符咒上。符咒瞬间燃起黑烟，修士们动作一滞，聂怀桑趁机甩出几张缚仙网，将他们牢牢罩住。
“魏兄！蓝二公子！你们可算出来了！”聂怀桑跑到断碑后，脸上哪还有半分惊慌，只剩劫后余生的庆幸，“这些傀儡白天还好好的，一到子时就不对劲，我怀疑……”
他的话被石像的轰鸣打断。祭坛中央的石像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黑色黏液顺着裂缝流淌，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溪流，溪流里竟浮出无数只苍白的手，像是要从地下钻出来。蓝忘机挥剑斩去，剑气落在手上，却只激起一串火星，那些手反而抓得更紧，指甲缝里渗出暗红色的血。
【警告：地下封印松动，检测到大量残魂聚集】系统光屏在识海里闪烁，旁边跳出个三维地图，显示祭坛下方有个巨大的空洞，里面布满了红色的能量点，像是被囚禁的魂魄。
“是温氏的炼魂窟。”蓝忘机的声音带着寒意，“他们把残魂封在祭坛下，用傀儡术引活人血祭祀，想冲破封印。”
魏无羡想起邙山的血尸和骨笛碎片，忽然明白了：“他们不止想重造骨笛，还想养出一支阴兵。”他笛音一转，变得恢弘起来，陈情的力量顺着地面渗入地下，试图安抚那些躁动的残魂。可笛声刚起，地下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反抗，地面的裂缝瞬间扩大，露出底下黑沉沉的空洞。
“得下去看看。”魏无羡站起身，陈情在手中发出嗡鸣，“系统说下面有阴铁碎片，说不定就是控制这些残魂的关键。”
蓝忘机点头，避尘剑划出一道光弧，在裂缝边缘布下结界，防止更多傀儡靠近。“我与你同去。”他看向聂怀桑，“这里交给你。”
聂怀桑立刻挺直腰板，从袖中摸出叠符咒：“放心！我带了大哥留下的镇邪符，保准这些傀儡动不了！”
魏无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与蓝忘机一同跃入裂缝。下落时，阴冷的风灌得人睁不开眼，耳边全是残魂的哭嚎，像是有无数人在耳边低语。蓝忘机握紧他的手，灵力顺着掌心传来，在两人周身形成护罩，隔绝了大部分阴气。
落地时，脚下踩着的是冰凉的石板，上面刻满了温氏的符文，符文中央嵌着块暗紫色的阴铁，正散发着不祥的红光。周围的石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铁笼，每个笼子里都蜷缩着半透明的残魂，看见他们，立刻发出凄厉的尖叫。
“找到了。”魏无羡走向阴铁，指尖刚要触到，阴铁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铁笼里的残魂瞬间变得狂暴，撞得笼子“哐当”作响。
【检测到阴铁共鸣，触发支线任务：净化祭坛下的残魂，奖励：阴铁碎片x1，解锁技能“镇魂曲”】
“看来得先安抚这些魂魄。”魏无羡将陈情横在唇边，刚要吹奏，却见蓝忘机从乾坤袋里取出支玉笛，笛身莹白，是他亲手所制的“忘机”。
“一起。”蓝忘机的声音在空旷的石窟里回荡，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
两曲笛音同时响起，陈情的诡谲与忘机的清越交织在一起，像是黑暗中亮起的光。躁动的残魂渐渐平静下来，铁笼不再晃动，石壁上的符文也慢慢褪去血色。魏无羡趁机握住阴铁，指尖注入灵力，阴铁发出一声闷响，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包裹的半块碎片——正是他们要找的阴铁。
【支线任务完成，阴铁碎片已收集，当前进度4\/7】
就在这时，石窟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黑暗中走出，身上披着破烂的黑袍，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符文，正是邙山见过的那种“实验体”血尸，只是体型更庞大，手里还拖着根缠满锁链的骨笛。
“是骨笛的持有者。”蓝忘机握紧笔尘，“小心。”
血尸嘶吼着扑来，骨笛上的锁链在空中划出残影，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魏无羡侧身避开，笛音陡然变得凌厉，操控着周围的残魂形成屏障，暂时挡住血尸的去路。“蓝湛，毁掉骨笛！”
蓝忘机应声跃起，避尘剑带着破风之势斩向骨笛。只听“咔嚓”一声，骨笛裂开，里面涌出无数黑色的怨气，血尸的动作瞬间停滞，身上的符文渐渐黯淡。魏无羡趁机祭出阴铁碎片，碎片与血尸后心的铁钎产生共鸣，将其牢牢定在原地。
“结束了。”魏无羡看着血尸在金光中消散，长舒了口气。
蓝忘机走到他身边，将忘机笛收好：“还有三块阴铁。”
“不急。”魏无羡晃了晃手里的碎片，识海里的系统正显示“镇魂曲”技能的介绍——能安抚一切不宁的魂魄，与蓝忘机的琴音配合效果加倍。他忍不住笑了，用胳膊肘碰了碰蓝忘机，“你看，系统都知道咱们配合默契。”
蓝忘机的耳尖微微泛红，却伸手拂去他肩上的灰尘：“上去吧，聂怀桑该急了。”
两人并肩往裂缝上方走，石壁上的铁笼已经打开，残魂化作点点星光，缓缓消散在空气中。魏无羡回头望了眼空荡荡的石窟，忽然觉得，这些被囚禁的魂魄，或许也曾是像他们一样，为了守护什么而战斗过。
裂缝上方，聂怀桑正踮着脚往下看，见他们上来，立刻迎上去：“怎么样？找到东西了吗？”
魏无羡晃了晃手里的阴铁碎片，阳光透过碎片，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影：“找到了，而且还知道了下一块在哪。”
远处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晨曦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魏无羡望着东方的微光，心里清楚，这场牵扯了温氏、金氏甚至更多人的阴谋，已经渐渐露出水面，而他和蓝忘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这把笛，有那份无需言说的默契，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陈情笛在风中轻轻颤动，像是在应和着即将到来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