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龙凤虎头和糯米在小床上睡得正香，发出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
苏晚洗漱完，带着一身淡淡的水汽和雪花膏的香气躺上床。
她刚忙完一天，身体有些疲惫，但精神却因为白天的嘉奖和未来的计划而有些兴奋。
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顾衍之结实的手臂伸过来，习惯性地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磁性：“晚晚，今天很高兴？”
“嗯？”苏晚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当然高兴啊，没想到领导这么重视，还奖励了自行车票。”她以为他说的是这个。
顾衍之的手臂收紧了些，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是，我媳妇儿厉害，都能让领导特批自行车票了。就是你这天天早出晚归，比我这当营长的还忙。回来倒头就睡，我想跟你说句话都得瞅着你有空的时候。”
苏晚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在他怀里低低地笑了，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睡衣扣子上画着圈：“顾营长，你这是，吃味了？”
她抬起头，借着微光看他线条硬朗的下颌。
顾衍之被说中心事有点窘，低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作为惩罚，声音闷闷的：“谁吃味了？我这是客观陈述事实。支持你工作是一回事，可想媳妇儿是另一回事。”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又带着点孩子气的霸道。
苏晚心里又软又暖，她主动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柔声安抚：“我知道，这段时间是太忙冷落你了。等展览会这事忙完，应该就能清闲些。”
顾衍之得到妻子的温言软语，那点小小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没事，你忙你的正事，我就是说说。”
苏晚却顺着他的话，想到了更深一层。
她沉吟片刻轻声说：“衍之，其实有件事，我也想跟你商量商量。”
“嗯？什么事？”顾衍之抚着她柔顺的长发。
“你看，我现在的工作，虽然说是临时的，但看样子后面可能还会有些技术上的事情需要参与。而且我也确实喜欢做这些。”
苏晚慢慢组织着语言，“爸妈和卫民、红秀他们在老家，虽然也挺好，但我总觉得一家人分开不是长久之计。”
顾衍之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我打听过了。”苏晚继续道，“咱们部队大院附近就有附属的学校，有初中也有高中，教学质量听说还不错。红秀和卫民过来上学完全没问题。爸身子骨还硬朗，在老家也是种地或者打零工，如果过来可以部队后勤找个相对轻省点的工作，哪怕看个大门管个仓库的，妈也能帮着带带虎头和糯米，我上班也更能放心。”
她顿了顿，观察着顾衍之的反应：“这样一来，我们一家人就不用分开了。奶奶和爸妈能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卫民和红秀也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你觉得呢？”
顾衍之沉默了一会儿，苏晚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知道他在认真思考。
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赞许：“晚晚，你这个想法很好。”
他确实没想到妻子考虑得这么周全长远，“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爸那边我去打听打听，后勤部每年确实也会招些临时工或者合同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岗位，妈能继续帮忙带孩子，你也能轻松点，这是好事。”
但他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不过，老家那房子和地怎么办，爸妈他们愿意来吗？毕竟在老家生活了大半辈子了。”
苏晚见他支持，心里一松笑道：“老家那房子可以暂时让关系好的亲戚或者邻居帮忙照看一下，地也可以租给别人种。至于爸妈愿不愿意，我们可以先问问他们的意思。主要是为了卫民和红秀的前程着想，爸妈应该会理解的。而且这边的生活条件和医疗条件总归比老家要好些。”
“嗯，”顾衍之点点头，“你说得对。为了弟弟妹妹的教育，爸妈大概率会同意。这事我先去问问政策，看看随军家属安置和工作的具体规定，等有点眉目了，再正式跟他们二老说。”
解决了心头一桩大事，苏晚心情愈发舒畅。
她往顾衍之怀里蹭了蹭，打了个小哈欠：“嗯，你看着办就好。”
顾衍之看着她困倦的娇憨模样，心中爱意翻涌，那点刚刚平息下去的折磨她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他一个翻身，将她笼在身下，手指灵活地解着她睡衣的扣子，眼底闪着危险又迷人的光：“正事谈完了？那现在该谈谈怎么补偿我这些天的‘相思之苦’了吧？苏工程师？”
苏晚惊呼一声，随即被他灼热的气息包围，脸上发烫嗔道：“谁是你顾工程师，唔……”
抗议声被缱绻的吻堵了回去。
月光似乎也羞涩地躲进了云层之后，只留下满室旖旎春色和令人面红耳赤的呜咽。
看来，顾营长所谓的支持工作并不妨碍他在夜深人静时，狠狠地惩罚一下他这位让他又骄傲又独守空房的小妻子。
而苏晚，半推半就间，也乐于接受这份甜蜜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