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随即颔首道：“是。”
“淑妃娘娘在东宫时一向信任陪嫁丫头春儿，也是入了宫之后奴婢才渐渐得到了淑妃娘娘的信任，也从中知晓了一些淑妃娘娘背后做的那些坏事。”
“淑妃娘娘曾亲口承认，贵妃娘娘落水，以及患疯癫之症都同她有关系。是淑妃娘娘在贵妃娘娘炭火中加了疯药。”
顿了顿她又道：“当然，除了谋害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一事以外，淑妃娘娘所做的远不止这些，只是有些奴婢不知情而已。”
钟离缙眸中的阴沉更深，冷声道：“单这两件事就已是死罪，朕也不想再继续污了朕的耳朵。”
瑾悦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惊愕的俯身下去，怆然道：“臣妾原以为疯癫之症是自身的原因，却不曾想……竟是人为。”
“倘若不是皇上当初仁慈，让太医好生诊治臣妾，那臣妾岂不早就不再人世了？”
言到此处，她声音微微有些涩然。
听到那句不在人世，钟离缙心头不由一紧，连忙道：“悦儿放心，一切都过去了，伤害你的人朕定不会放过！”
一旁面容惨白的皇后听到这句话紧紧咬了咬牙。
瑾悦尚且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且发疯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后来更是生了一儿一女。
而自己却被淑妃下毒已经危及性命了，可皇上竟然更心疼她？
密密麻麻的心酸，心寒，还有对自己身子的担忧犹如一头沉石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许淑妃闻言，徐徐笑出了声，她泪眼婆娑的看着钟离缙，泣然道：“伤害瑾悦的人皇上不会放过，那臣妾呢？”
她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那伤害臣妾的人，皇上您会放过吗？”
“是，臣妾知晓那牡丹橙配着补药一起用乃是毒药，所以臣妾每每去凤仪宫都带了牡丹橙去，目的就是为了要夺皇后的性命！臣妾要替自己报仇，替死去的孩儿报仇！”
她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眼中的恨意欲将皇后剥皮泄恨。
皇后惨白的面容顿时发青，登时勃然大怒，手心狠狠拍在椅子扶手上：“放肆！淑妃你谋害本宫就算了，竟想要污蔑本宫，你可知这乃罪加一等？”
许淑妃在皇后面前做小伏低了许久，如今终于可以不用再伪装自己了，她毫不掩饰自己对皇后的恨意。
死死盯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妾今日算是栽到了一个贱婢身上，所以臣妾不想装了。”
“你也没必要装了，你这些年做的那些恶事，难不成比臣妾少么？”
她阴冷的挑了挑眉。
瑾悦默然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狗咬狗的模样，嘴角衔了一缕不易察觉的快意。
言罢，许淑妃正色的看着钟离缙，句句铿锵有力：“皇上，臣妾针对瑾悦没错，不管是落水还是疯药一事，臣妾虽为罪魁祸首，可也少不了皇后的推波助澜。也怪臣妾有眼无珠，错把恶人将姐妹，一步步落了她的圈套。”
“还有臣妾腹中的孩子……”
“淑妃！你岂能胡言乱语，污蔑本宫？本宫看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想要拉人陪你一起。”皇后激动的站了起来，一口打断许淑妃话。
许淑妃毫不示弱，凶神恶煞的看着皇后：“皇后，你如此激动作甚？你也怕了对吧？呵呵……”
她冷笑一声，格外的阴冷：“咱们坏事做尽的皇后娘娘也有怕的时候么？”
皇后连连摇头，指着许淑妃道：“皇上，许淑妃疯了，她定是疯了！她的话不可信啊！”
钟离缙面色沉重，“既是不可信，皇后听听也无妨。”
许淑妃闻言，便知道皇上对皇后已有疑心。
她膝步上前，连忙道：“皇上！你还记得咱们的孩儿吗？”
“是皇后一碗药送走了他！”
“臣妾将自己的症状说与皇后听，皇后可是小产过的人啊！她岂会没有想过臣妾并非月事？不过是将计就计，想要害臣妾的孩子罢了。”
见皇后正欲说话，她连忙喝道：“皇后娘娘您别急着辩解，待臣妾说完后你再慢慢解释不迟！”
她不给皇后一丝开口的机会，又继续说着：“还有巫蛊之术一事，背后之人就是皇后！是她先陷害于瑾悦，再嫁祸给臣妾。为了杀人灭口，更是在冷宫放了毒珠，倘若不是春儿替臣妾吸毒，那日死的便是臣妾了。”
“还不止呢……皇后娘娘无时无刻都想要了贵妃的命！她三番五次的让臣妾替她分忧，替她出手。皇后背后做的那些肮脏之事同臣妾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皇后给许淑妃下毒一事钟离缙是清楚的，甚至他也猜到了巫蛊之事是皇后所为。
不过当时她念在嫡女瑶儿的份上不想细究，也不想同皇后最后一丝情分也没了。
因为那时，他对皇后心中虽不能说爱，喜欢信任尊重都是有的。
而如今，皇后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已然不如从前。
那些龌龊之事一件件的抖了出来，亦让他脸色难看不已，眉间似是蕴了雷电欲来的阴霾。
皇后心口突突乱跳，强自镇定，跪下仰首道：“皇上明鉴，臣妾从未做过淑妃所言那些事。”
钟离缙双眸微垂，神色捉摸不透的摩挲着手指上的翠玉扳指。
皇后见状欲倒打一耙，转头望着许淑妃，面色极为心痛和失望：“倒是淑妃，本宫一向视你为姐妹，你为何要谋害本宫、污蔑本宫？”
顿了顿，她犹如恍然大悟一般，瞪大了双眼，缓缓点头：“本宫明白了！一直以来你在本宫身边假意示好，你想要除了本宫，来日坐上皇后之位，对不对？”
“如今你见事情败露，所以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许淑妃知晓皇后会做戏，也早就料到了她不会承认。
眼下最正确的并非同皇后继续纠缠下去，而是要想办法让皇上相信才是。